六州歌头(92)
只是光听着陆令从闷声喘,可谢竟脚腕都酸了那东西却怎么也不软,反倒是他自己的身下狼狈不堪,后面湿得沾上了褥子,前面又被挡在腿间得不到疏解,一时有些失了方寸,哑声叫了起来。
陆令从记着他的肚子,不敢放肆太过,见谢竟渐渐失了力气便分开了他的腿,起身往前跪了些,握住自己的性器撸动了数十下,亦不再忍,白浊成股地喷射出来,落到谢竟不住起伏的胸前和肚子上。
疏解完半晌,陆令从平复了些气息,探手去摸谢竟下身,对方却一扭腰,要避过。他愣了愣,却触到布料的一团濡湿,才知谢竟支持不住,在方才蜷着身子叫唤的时候便泄在了亵裤内。
谢竟扯过被子蒙上脸,耻得不想去看他,陆令从好笑,俯下身隔了被子抱住他,道:“我给你洗。”
他心道当然,不是你给我洗难道还要内院这群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给我洗吗?
谢竟半推半就地抬了抬身,让陆令从给他把裤子脱下来,又取了条手帕来,将胸腹上留下的精液拭走。刚要唤人送干净衣裳来,却听陆令从小声对他道:“等月份再大些,就留到里面去,还能少洗一条帕子。”
第54章 十二.三
隔日陆令从进宫复命,皇帝又另赏了几件玉雕摆件下来,他带回家去,先让谢竟挑过,留下一两件喜欢的摆在王府里,余者再各自分送了鸣鸾殿、吴家和谢家。
陆令从是个闲不住的,公务办完无事一身轻,便又开始和他那帮好友厮混,有时还把人喊到府中花园来。谢竟偶尔参与过几回他们攒的局,发现这群人都和李岐一样,直性直肠没心没肺,从前那些龃龉和偏见早被抛到了云外,见了他个个自来熟,称兄道弟,要不是陆令从拦着几乎要上手和他勾肩搭背,谢竟只是无奈可笑。
他实在佩服陆令从佩服得要死,这人不嫌麻烦也不嫌热,只要别让他闲着了,什么都好。
出了梅之后是酷暑和暴晒,绿艾因为贪玩,成为了王府第一个不幸染病的可怜虫。内院的小姑娘们急得好一通忙活,谢竟让出相对阴凉的书房外间,把她的笼架挪进去给她“养病”,又灌了点药,才悻悻恢复了生气,这回倒是学了乖,瓮声只管奉承“王妃王妃,心慈貌美”一句了。
随后王府的仆婢也不慎倒了几个,陆令从手一挥,减了工时加了工钱,大家谢恩。再接下来可不得了,宫里面陆令章中了暑气,上吐下泻好些天,听说是缩在临海殿里读书给闷出来的。
课业当然就得搁下,这倒解放了谢竟,陆令从和他进宫去探过一回病,陆令章睡得昏沉,叫了声人便不吭气了,瞧着可怜。
七月初七,陆令从在他母亲处用过午膳,被陆令真缠着讲了一会儿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故事,回到家里四处找谢竟。书房没人,只看到案头上半张没临完的帖,上面明晃晃压着他送的镇纸。陆令从笑了一笑,转身到后湖欹碧台去。
谢竟正趴卧在窗边的竹榻上,一手托着腮一手按着话本,腹下垫了个软枕。长发未梳,大半都散在肩背上,柔顺地垂下来落在榻边悬了空。两条小腿折回一半来,交错地勾着,裤管便滑下去漏出一截纤长的脚腕,还有那双秀美雪白的足,一晃一晃地,惹人眼。
陆令从现在不太能很坦荡地直视谢竟这双脚,总让他不由自主想到它们扶着性器时的旖旎春情来。谢竟穿着单层夏衣,质地是细薄的轻容纱,俯卧时便全都贴上了躯体的曲线,服帖地勾勒出了窈窕身段,腰凹下去,臀又微微鼓出来,其中风情难与人说。
他走过去,在榻沿上坐了,伸手沿着谢竟露出来的跟腱捋了一把,问:“出去玩么?”
谢竟没回头,只道:“怎么想着找我来了?”
陆令从忽然注意到,在他脚腕和小腿肚子之间,大概是跗阳穴的位置,居然有一粒小小的痣,芝麻一样落在白生生的皮肉间。
他抿了抿唇,挪开视线,道:“这不是你好容易才得空么?我娶你之前可是万万没想到你能比我还忙,出去玩一趟还得劳您拨冗。”
谢竟“哦”了一声:“这么勉强啊,那不去了。”
陆令从连忙找补:“今儿日子不一样,你想想?”
谢竟顿了一下,才记起今日是乞巧节,沉吟片刻,推开书,枕在手肘上回望陆令从,问:“七夕该有情人共度,你我是么?”
陆令从未想他会有此一问,下意识说了句“不是”,便见谢竟高高扬起了眉,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便又解释道:“是有情人共度没错,我那群狐朋狗友可不都寻有情人去了,剩下我一个,不然来找你呢?”
谢竟冷笑:“我真要谢谢殿下,心心念念记挂着我。”
陆令从自知理亏,只能发挥他看家的软磨硬泡、伏低做小的本事,半俯下身,把谢竟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去,垂下头在他耳廓上轻轻亲了一下,低声道:“我说反了,是我来求你一个人跟我出去,把他们都剩下。”
谢竟一僵,这是陆令从在房事之外的场合第一次主动亲吻他,哪怕只是耳廓。
他几不可察地激灵一下,撑着胳膊要起身,却被后腰的一阵酸困打败,受挫地又跌回原处。陆令从紧张起来,问“怎么了”,他才慢悠悠道:“趴久了,腰酸。”
陆令从如同得了令箭,立刻就道:“我给你揉揉。”随后便将手覆在他的腰后,趁着力道按了一会儿,听谢竟说“行了”,才战战兢兢地扶着他坐起身来。
“银绸说了最好是侧卧着睡,少趴着,我看得入了迷,给忘了。”
陆令从赶忙趁热打铁献殷勤:“下回想看什么跟我讲,不劳你费神费眼亲自看,我念给你听,才刚真真还夸我故事讲得有趣儿呢。”
谢竟不为所动,只是眯眼看了看日头,问:“你究竟为什么一定要带我出去?难道要去什么姻缘庙,不是二人同行不让进?便是那样,我也不信你就找不下一个没伴儿的陪你去。李岐一定没有罢?”
“他确实没有,”陆令从眼神飘忽,“不,这不是重点。其实是因为……我怕你无聊。我记得去年我们成婚以前,你也总和那群翰林们到处游冶,没觉着你有这么喜欢独处。”
谢竟一愣,没有立刻搭腔。这些事他从没跟陆令从提起过,但对方似乎注意到了。
其实变化是从他有孕开始的。谢竟嫁昭王为妃到底是赐婚,士子们私下说起来还是怜悯他居多,而这怜悯中难免也带些幸灾乐祸,毕竟没有三元榜首挡在前面,他们出头的机会也就更多。因此那时与谢竟交往,还是对他平常相待,像秦淮春替他庆生那一次,当面抢白陆令从为他出头之事,也不罕见。
然而婚事不由自己做主,怀不怀孕这种事,谢竟身为男子,若也由不得自己做主,那的确是贻笑大方了。从那时起翰林院看他的眼光便有了些许隔膜,雅集宴饮也不敢再多请他,渐渐的,倒又回到去年他刚中状元时的独来独往。
谢竟的正经差事是教陆令章,翰林院本就不多踏足,自己也不是个爱热闹、广交游的性子,旁人待他的变化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心里明镜儿似的,也不甚在乎。但嘴上说着无所谓,看到陆令从每日呼朋引伴,有一群不怎么成器却是真心相待的好友追随他,他也会有些羡慕。
陆令从见他不说话,敏锐地觉察了异样,斟酌一番,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闲话?有人给你脸色看?”
谢竟却笑了,伶伶俐俐地扫他一眼:“金陵城里,除了生你的和生我的,还没旁人敢给我脸色看。”
他伸了个懒腰,习惯性地摸了摸小腹,把两条长腿放下榻去够鞋:“我不无聊,也不怕独处,我在陈郡读书时就是一个人惯了的。”
说罢他站起身来,一手倒勾了纨扇的象牙骨,施施然走出欹碧台,只剩给陆令从一句话:“去哪儿?备车罢。”
炎阳高照,陆令从没舍得让猗云出门,便另择了两匹马套了车,径直往城西莫愁湖去。王府后湖也种了满塘芙蕖,只是毕竟空间有限,而莫愁湖上却是实打实“接天莲叶无穷碧”的盛景,谢竟去年夏天这个时候正因赐婚之事焦头烂额,又被他父亲在家禁足了一个月,好容易得了空荷花早就谢尽,因此一直也无缘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