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71)
他把谢竟的身子抱起来一点,一手解了衣带,顺着腰窝滑进臀缝中,果然穴口湿软微张,轻易就吞进了半根手指。谢竟闷哼了一声,臀瓣下意识一缩,便将陆令从的手指含得更紧。
大腿处有硬物抵着他,谢竟想动一动腿去蹭,却被陆令从制止了:“今晚用手,不用它了。”
谢竟不解:“……为什么?”
“我对自己的定力不太有信心,怕用了就得耽误正事了。”
谢竟只好作罢,任陆令从用两根手指肏着他的甬道,比起承受性器来说容易了不少,虽然满涨感不足,但指尖上的茧子对穴肉的摩擦更加精准,直接按在最敏感的点上,每刺激一下便吐一股水。手指进出穴道带起淫靡不堪的声响,两腿间没多久就泥泞腻软,剧烈地痉挛起来。
他一向十分享受小腹酥麻的快感,因为实在是舒服,爽得两条腿都像是没了分量一般,轻飘飘搭在陆令从身上。
谢竟被陆令从手指干得意乱情迷,没要多久就绷紧身子,呻吟着高潮。潮水般的快感暂时退去后他伏在陆令从怀中,却忽然觉得还未散去酸胀的腹部隐隐坠痛,有一阵没一阵,没的时候毫无感觉,有的时候却是几下绞痛,身上立时冒一层冷汗。
陆令从看不见他的正脸,这给了谢竟片刻缓冲,他推了两下对方,咬唇忍疼起身,走到床边钻进去面朝内躺好,把身子团起来,手一下一下揉着自己的小腹。之前几回交欢之后偶尔也有这种状况,只是那时陆令从都是用性器顶在他深处,肏得不能说不重,今日却只是手指不深不浅地抽插,的确反常。
好在疼痛不严重,平复些时,渐渐好转,陆令从在原处等了一会儿,也等到下身火消了,才整一下衣物,出门走到廊下,找了个姑娘,请她送盥洗水和热牛乳到房中去。
只是东西还没送来,隔壁却先进了两人,分秒不差,陆令从立刻闪进屋内去,谢竟有心想和他一起看看,但无奈身体没什么力气,软在枕头上一点也不愿动,就看陆令从转身向窗边走去:“我过去看一眼。”
谢竟:“你怎么过去?”
陆令从已经消失在栏杆处,只留下一个字:“爬!”
谢竟无所事事地等了片刻,忽然听到楼下起了喧哗,一阵人声嘈杂,随即是一声高喝:“官府抄检!闲人退散!”
官员是被明令禁止出入章台的,虽然大多数人都是阳奉阴违,只要不闹出大事、不撞在枪口上,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这种突然而来的“抄检”,不仅是闻所未闻,更令人不得不怀疑其发生时间的巧合。
但谢竟一时来不及想这么多,严格来讲他自己和陆令从也算在被禁的行列之内,真要等会儿和官兵打了照面,那可是要变成整个金陵的笑柄了。
他正焦急之间,一个虚影落到床边,陆令从站定俯下身把他打横抱起来,谢竟不用他说便牢牢环上他的脖子,被他带着一路顺着栏杆和横梁攀上了屋檐。
得了,经此一役,他以后再也没脸嘲笑陆令从没事干就上房顶了。
“人呢?”谢竟问,“我说隔壁那两个。”
“从门逃了。”陆令从眯眼看着夜色中的秦淮河,道。
“是朝中人?”不是的话没必要逃。
陆令从摇头:“是我们被发现了,官兵出现是提醒他们赶紧离开,不要深谈。”
谢竟“啊”一声:“那岂不是功亏一篑,可惜了。”
陆令从却说:“也不算一无所获。我看清了其中一人,也就是那个宫里人,是名内监,逃的时候袖口挂了一下,左肘露出来,有块紫色胎记。”
谢竟沉吟道:“能调得动官兵,此人背后必定不是寻常之辈,不过这倒也是一个方向。只是不知究竟哪里露了破绽,叫他们发现。”
又问陆令从:“那你是否今夜就入宫寻人?”
“我这个时辰入宫更会打草惊蛇,等下有了纸笔,我会给钟兆交代此事,拉拢他那么久不是白下本儿的。”
谢竟看他有了计较,便也不再操心,只问:“那今晚还是要在这里歇下来?”
陆令从一笑,拍了拍谢竟的脊骨:“真让你说中了。”
次日清晨,谢竟在屋里用过萧遥让人端进来的早膳,王府的马车已经停在后门,陆令从先到走廊上四下看看,见无人注意这边,才回身唤谢竟:“回去罢。”
二人出门,一前一后往通向后门的小楼梯去,路过天井,楼下却响起激烈的争吵与叫骂,用的还是吴语。
谢竟驻步一瞧,却是昨日见过的那男人带了几个家丁,与披头散发的银绸对峙着,摘星楼的鸨母也站在其中,叉腰向银绸叫唤着什么,旁边桌上摊着成堆的首饰和银票。
陆令从看他停下,退回两步,听了几句,为他翻译道:“男的说那姑娘偷东西,姑娘要赎身,妈妈不同意。”
谢竟想了想,朝陆令从道:“借你的腰牌一用。”
陆令从不明所以,但看谢竟很坚决地伸着手,还是解了下来递给他。
谢竟拿着腰牌径直下楼,在二层陆令从与一层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动作温和但不容反抗地将鸨母拉到了一旁,背对那男人,小声道:“她钱是够的,让她赎身。”
鸨母瞪着他:“你是哪个?”
谢竟将令牌藏在袖中向鸨母示意了一下:“让她赎身。”
鸨母起初不信,看清令牌上“昭王府”三字后一怔,疑道:“这东西真的假的?”
谢竟抬起一根手指,向他们头顶上的二层走廊指了指,鸨母顺着看上去,就见陆令从倚在栏杆边上,对上她的眼神,一笑。
鸨母不认得谢竟,可陆令从是常客中的贵客,自然不会不认得。虽然无法验证眼前这人是不是个狐假虎威的小角色,但显然令牌是真,昭王的默许也是真。那领人来闹事的恩客虽然有官身,但也不过一介小吏,与昭王怎可同日而语。
谢竟见她面色一动,又淡淡道:“让她赎身。”
一炷香后,从摘星楼回昭王府的马车内,陆令从与谢竟并肩坐在一侧,银绸抱着个包袱坐在另一侧,与二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肇事者”谢竟率先打破沉默:“我姓谢,是昭王妃。”然后他用肘轻轻碰了一下陆令从,又道:“这位是殿下。”
银绸显然认出了陆令从是昨日带走谢竟的那位“客人”,语塞半天,冒出一句:“一晚上就成了王妃啊?”
陆令从闻言,侧目,意味不明地瞟谢竟。
谢竟哭笑不得:“我本来就是。”
银绸:“……”
“昨日多有冒犯,还望殿下、王妃恕罪。二位救我出这个火坑,恩情我没齿难忘,余生自当为王府效劳。”她立刻改换了语气。
谢竟马上拦住她:“不必对我们拘礼,是你自己给自己赎的身,我们一没出钱二没出力,不过搭把手罢了。”
在摘星楼里人多眼杂,不好多言,所以谢竟才将银绸带上了车。陆令从还在状况外,但看谢竟没有解释的意思,也便不多问,只道:“你如今是自由身,去留都可随意,若在京中有落脚处,等下让车夫把你送去便是。”
谢竟闻言有些尴尬,没吭气,银绸面上也现难色,低道:“原本除赎身钱外,我攒的那些还够寻个药堂或是医馆暂时安顿,只是方才为了脱身,破财消灾,给楼里面多留了些——”
她没再说下去,但谢竟想也知道她的难堪,昨夜对他讲起自己筹安身钱时多么成竹在胸,可是世道艰辛,就算银绸有医术这一手傍身的生计,但哪间医馆肯收一个出身摘星楼的乐伎?而找不到差事攒下家底,她又拿什么来把自己的医馆开下去?
这笔钱对昭王府也好,对谢家也罢,不过是指头缝里漏出一点,可放到银绸身上便是活命的本钱。
直接给钱,或是帮她把医馆开起来,银绸必然不会接受,谢竟当然也做不出。他有些犯难地沉默下来,却听陆令从接口道:“那最好了,我正担心你早有了安排,倒不好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