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33)
谢竟把脸埋在陆令从耳畔,发狠在他耳廓上咬了两下,又吮了吮他的耳垂,仿佛撒娇一般,又仿佛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地命令道:“说不清,便莫留在里头。”
陆令从失笑,掌下施力拍了拍谢竟的后腰和臀尖,玉样细嫩的肌肤立刻就浮起淡淡的红印子来,道:“留不留在里头可不是你说了算。”
他猛地抵着那一处肏了不知多少下,直把谢竟弄得浑身一丝力气也无,难以自控地哀吟浪叫着,“殿下”“夫君”“哥哥”什么都敢胡乱往外唤,只欲仙欲死地求他慢一些。他通身覆着一层薄薄的香汗,整个人如同从温泉水中捞出来一样,烧透了也湿透了,凝脂般的皮肉几乎化在陆令从臂弯中。
陆令从见他实在到了极限,再坐不住了,便拥着他翻过身来,让他平躺在一片狼藉的被褥之间,将他的双腿架得大张开来,腰下则取了个枕头垫高。他抽身出去片刻,在谢竟半蒙着眼睛渴求地看着他时又整根肏入,如此反复数次,谢竟把脸侧到一边溺水般大口抽着气,双手不住地攥紧了被面又松开,感觉到男人俯下身来,舌尖舔弄着他的乳首,又将那一片深色的乳晕含在口中吸着。
胸口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挑逗,陆令从每吮一下,谢竟下身就随着剧颤一番,流出一股清液来,后穴也骤然缩一下,将性器吃得更紧几分。半晌后陆令从直起身来,一手顺着他纤长的腿一路握到脚腕,偏过头,在他精致易碎的踝骨处细密地落了几吻,腰胯不留情地大幅狠肏了数十次,在甬道深处出了精。
谢竟感觉到体内的阳物挺动泄出的震颤,被灌得阵阵痉挛,一手抚上含满了精水发胀的下腹,咬着唇无意识地摇着头。
晨光熹微,徐乙提着壶尚冒着热气的水,大步流星地往王帐的方向走去,正在抬手掀帘的一瞬间,后脑却忽然挨了一下,登时瞪着眼回头:“哪个打人?”
徐甲站在后面,二话不说拎着他耳朵把他提到一旁,小声斥道:“你做什么要往里闯?”
徐乙见是他哥,不明所以地挠头道:“送水,殿下清早起来不要喝水的吗?”
徐甲哭笑不得道:“说你冒失你还不服。殿下和王妃睡觉,你进去像什么样子?”
徐乙更迷惑了:“我一向动静很小的,从来也没吵醒过殿下啊。”
徐甲不知道怎么给这未经人事的少年解释,只得装作不耐地从他手里接过茶壶,将他赶远:“去去,去问问李将军那边有没有什么活儿干。”
他们在虎师军中这两年,塞上江北辗转数地,不论是在金陵王府中,还是在军营或地方郡守府邸暂住时,都从未见过陆令从身边或房中有人伺候,就算是有不会看眼色的送些男男女女来,也基本在李岐那一层便被婉拒了。
迄今为止,也就只有王妃一个人享有彻夜眠在昭王枕畔的殊遇——不过倒也不算殊遇,本该如此,理所应当。
谢竟被环抱得肩背酸困,想要翻个身,却只觉后穴一阵湿黏,昨夜留在里面的东西从股间淌出来,不用看也知道是淫乱之极。他在陆令从射过头一回之后意识就昏沉了,朦胧中记得对方伏在他身上细细密密又顶弄了许久。
他抬一抬左肩,身后男人在半梦半醒间将胳膊挪到了他的肘上,从他肋下穿过去,手掌在他赤裸的前胸胡乱揉着。谢竟半是不耐半是受用地低吟了两声,便觉身后那晨间嚣起的硬物又抵上了他的臀缝,他只来得及啐一声“还来”,性器便就着侧身的姿势和含在甬道里的浊液,顺势肏了进去,却也并不激烈抽插,只是埋在深处,有一下没一下地顶着,手揉完了乳房便落到下方,握上那已经射不出什么精水的玉茎温柔地抚弄着。
侧躺的角度更易肏入,却也夹得更紧,陆令从也没再克制,被吞吃地到了临界便长舒口气,丢在谢竟深处,与前一晚留下的白浊混在一处,含不住地缓缓顺着大腿淌下来,更是春色无边。
谢竟喘息着放空思绪,怔怔望着帐顶躺了半晌,感觉到身后人放开了自己,随即是衣料窸窣,陆令从起了身。
他回过眸望了那个挺拔的背脊一眼,叹了口气,用手肘撑起腰,慢条斯理半坐起来,贴上了陆令从的后肩,双手环住他的颈,将前额轻轻抵在了那一道伤疤上。
空气温存地默默涌动,陆令从掌心覆在谢竟的手背上安抚地摩挲着,良久,才开口,有些低哑道:“前年在剑门关,西川一役,抢崖道突围时留下的。”
谢竟一怔,喉间哽着什么说不出话来,只听对方淡淡又道:“再睡些时候吧。”
第21章 五.三
谢竟翻了个身,眼睛有些涩,却再睡不着了。
陆令从早已经离开王帐,且应该和亲卫吩咐过,也没有人进来打扰,但他的倦意确实是已经荡然无存。
西川一战……前年,那时候谢竟还没来到雍州,大约正不知道在哪座小城,带着陆书宁东躲西藏地讨生活。他对那场战事所知不多,只偶尔听过一些市井闲谈,说蜀道险难,易守难攻,剑门侯据天险起反心,欲自立为君,是昭王带着虎师鏖战三月之久,平息流乱。
人们只说这场仗不好打,但既然结果是虎师胜了,言语间再怎么渲染夸张,听者也只会觉得不过尔尔。甚至就连刚刚,这场战役的主帅坐在他身边,任他贴着那道足以致命的疤痕,说出口的,也不过仅有“抢崖道突围”五个轻描淡写的字。
陆令从早知这身伤疤终有一日没法再隐瞒,索性也便实话实说,但至于他言尽于哪一步,便由不得谢竟了。
谢竟完完全全能够理解这种心思,他们的心都是一样的,这三年也有太多事情是他永远都不会对陆令从提起的。他们早不再是十几岁的少年,靠装个小病小痛来换取爱人更多一点的呵护和垂怜,凡事若都毫无保留和盘托出,只会给彼此徒添烦恼。
帐外有人声传来,谢竟听着像那个年纪小一点的徐姓男孩,不知道在与他哥哥争论什么。他撑起身来,披上寝衣下床,陆令从留在他里面的东西顺着雪白的腿侧流下来,身下还有些胀痛,但不至于难以忍受的地步,对方毕竟还是留了分寸。
他绕到屏风后面,拿帕子把身体收拾干净,穿戴整齐,又把帕子也顺手洗了,洗时用的是昨夜的盥洗水,已经冷透了,把他带着衾被中暖意的双手浸得冰凉,谢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想起刚从体内清理出去的那些微冷、湿腻的液体,忽然意识到就算留在小腹中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他这些年体寒的症状有增无减,想来是很难、很难,或者不如干脆说没有可能再有身孕了。
出得帐外,徐家兄弟两个见了他,便都上前行礼。徐甲心里清楚这帐中昨夜发生了什么,还有些羞赧,徐乙无知者无畏,只道:“殿下监工去了,说让王妃尽管睡着。您这倒起身了?”
谢竟略感尴尬,他已经戒掉晚起的习惯很久,陆令从倒两句话把他老底都揭了。便只点点头,徐乙又问:“王妃用膳罢,我去找人——”
谢竟忙摆手,不是饭点儿,这里更是军营不是王府,没有给他开小灶的规矩,只道:“不必麻烦,午膳时和你们一处用过便是,一切从简,我不挑拣。”
徐甲似乎为难:“殿下专门嘱咐我们好好伺候王妃,诸事听您吩咐。”
谢竟笑了笑,道:“你们是他的亲卫,不是我的侍从更不是王府的仆人,譬如此时若有敌袭,我的用处远比不上你们两位。我在营内诸事都是烦请两位照顾,又怎好随意支使你们?你们愿意留着陪我也罢,去给李将军帮忙也好,都请自便。殿下那里,晚上回来我去说,定不会叫他迁怒怪罪,如何?”
兄弟两对视一番,也只好道:“那小的们去给李将军打下手,午膳时再过来,您看——”
谢竟颔首,道:“去罢,劳烦。”说毕又转身进去。
徐乙离开时还有点懵然,到底是习惯了军中直来直去公事公办,被这么骤然和风细雨地对待,显然受宠若惊,喃喃道:“之前听薛校尉八卦,说殿下专情,我还想什么人物能让殿下死心塌地,今日才知王妃不愧是王妃,当真温和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