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31)
“更何况,这世上有太多事是无法以你一己之力改变的,争过、抗过,到头来会发现,该是什么结果,还是什么结果,”谢翊淡笑了一笑,“现在说这话是早了些,兴许你到三十岁才会明白,兴许更晚。”
谢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便只能再次颔首,复又抬头看向父亲,在他眉眼间寻出些许老态。
“回去罢,”谢翊温声道,“尘埃落定,从今后与殿下相互扶持,你过得好,家中才安心。”
第19章 五.一
陆令从虽然自幼喜好骑射,但在成为虎师主帅之前终归不曾真正上过战场。京中武艺能胜过他的基本没有,便是真有,也没那胆子公然挑衅天威,对堂堂昭王动手。
谢竟对这些没有概念,他从前只觉得陆令从能打,舞起剑来养眼,这就够了。平日顶多在他身上见些瘀伤或皮肉的创口,都是习武之人再常有不过的,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沙场上刀枪无眼,落下的每一道疤都明白残忍地代表着一次死里逃生,真真切切再次提醒谢竟,这支威震八方的队伍不是天子指派也不是老将赠予,而是陆令从夙兴夜寐出生入死,一个人一匹马从无到有拉扯起来的。
而陆令从显然和他自己有着令人恼恨的默契——对这三年的种种矬磨、困窘与苦处绝口不提,相逢后四两拨千斤把一人独撑的日夜悉数化去,向对方张一张双臂,轻描淡写道一句别来无恙。
这是一种省时省力的重逢方式,但绝不保险,后患无穷。
比如此刻。
陆令从没敢立刻回头去看谢竟的反应——他知道只要一回头今日这个澡就别想洗了,但他实在不能不洗,风尘劳碌,他就算自己习惯了不在意也不想弄脏谢竟。
十六岁的谢竟是“美人如花隔云端”,三十岁的、流落边陲数年的谢竟,在他这里仍然是尘垢不染高卧云端。
幸而还有眠在云边的好运气,陆令从当然要珍惜。
所以他说:“你先上榻等我。”然后就抬步进了围屏。
谢竟在原处默然立了半晌,转过身去,却没上床,而是赤着足走到案边,将那些凌乱的纸张公文稍理了一番,他来不及细看也无意细看,只是简单地按类归成两沓,给桌面上留下了空余,瞧着不那么眼晕。
围屏内侧动静不小,水已趋温,陆令从显然没有泡澡的闲情,又习惯了速战速决,洗得很快。
待他沐浴过,也没了再穿上衣的必要,索性便披了件薄袍腰间草草一拢,大步跨了出来,一路熄了几盏灯,径直来到床帏边,谢竟已倚坐在了床头,膝盖屈着,双脚交错地搭在一起,足弓流畅漂亮。
陆令从倾身准备去吹灭榻边最后一豆烛火,谢竟却忽然开口说:“留着。”
“你不是不喜欢——”陆令从不解,谢竟一向脸皮薄,不好意思点着灯行事,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倒更放得开,若想消受他别样的情致,顶好还是摸着黑做。
“留着,”谢竟重复道,“我想看着你。”
陆令从听出了他声线的微颤,暗叹一声,不再管烛火,而是抬手放下了半幅帐子,令泼到枕畔的光影更加柔和温吞几分。
他从床尾处上榻,手碰到谢竟微凉的脚背,便握住,来回摩挲了一番。刚出浴时这一对足本还是暖和的,但方才赤裸裸在地上站了一会儿,又很快有些发冷。
陆令从在床外侧半卧下没多久,谢竟便无声地顺势靠过来,跨坐在了他身前,借光望着他前胸的纵横疮疤,伸出葱白的指尖一道一道描着,珍重认真,触觉像蝶翅轻振一般细小而微痒。
“好歹先把衣裳拉上来再看。”陆令从顾不及那么多,只是怕人受寒,把滑到肘间的寝衣拉回他的肩头。
他的手掌略一揽,谢竟的后背便顺从地软了下来,半伏在了他怀中,片刻后却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埋下头在他胸膛的痕迹间印下错落热烈的吻,下身不知有意无意地轻轻来回磨蹭陆令从胯间蛰伏的器官。
谢竟身上亦是只有单衣,最隐秘处与对方的那物仅隔一层布料,没几下便有了出水的迹象。陆令从呼吸重了几分,谢竟嘴唇湿软的吻触仿佛猫儿收了爪子,用棉花般的肉垫轻轻按着他的胸膛,整个人也似小时候吴氏养在宫里那只雪白的狮子猫般惬意地团在他身前,若真有条毛茸茸的尾巴,只怕此时早已缠上陆令从的腿,尾尖一下一下难耐地搔着。
陆令从略一低头,手掌扣在谢竟的后颈上,亲着他带了淡淡草木香的发顶。许久未经疼爱的后穴湿得太快太厉害,前几次欢好时汁水泌到难以忽视的地步,陆令从只能强迫自己不看不碰,他忍得辛苦谢竟空得难受。
但此时虽然没了顾忌却也仍旧不能操之过急,毕竟三年不曾开拓,昔日熟透了的温柔乡如今多少也有些生涩,贸然挺入只怕会痛得受不住。行军在外手边并没有合适的脂膏,放任那蜜液泛滥一阵,倒同时有助兴润滑之效。
谢竟吻过良久,抬起头来,将一边鬓发别在耳后,双眼雾蒙蒙地望着陆令从。后者知道这是他求欢的神态,便握住他的臀瓣让他略往后坐一些,汁水没了阻隔立刻就淋漓地往外溢,陆令从伸手用指尖探了一下,紧致的褶皱间方可容纳半个指节出入。
骤然被侵入的刺激感让谢竟从鼻腔中哼叫了一声,陆令从言简意赅地命他“握着”,谢竟便会了意,解散了陆令从腰间衣带,将那已被淫水浇得濡湿半硬的阳物握在手中,上下套弄起来。
虽然少有机会接触到春宫画秘戏图这类教材,但谢竟到底是“专宠王府”多年,就算没什么必要去学些淫巧功夫在床上伺候人,丰富的实践经验也让他掌握了许多无师自通的手段。
他那善于体察人意的本领在这些事上发挥得淋漓尽致,对陆令从受用什么再清楚不过。谢竟用指腹来回轻捻着那硕大的顶端,另一手探到下方将囊袋拢在掌中揉动着,指间沾满了自己后庭流出的汁液,涂抹过渐渐紫胀硬挺的茎身,留下一层情色的水泽。
一件五分勾人的事情,让那双修长皙美的手做来便是十二分的催情。偏偏谢竟还因为穴中不断探索拓张的手指而难耐地耸着身子,陆令从的指节坚硬微糙,在他体内只要稍一转方向便能带起肠肉窒息般的紧绞,汩汩泄出水渍。
手指退出来时内壁不舍地挽留着,过于敏感柔嫩的肌肤几乎能够体察到指纹的走向,再一搅动便是狠狠一缩,羞怯得不成样子。谢竟的身子委实太紧,才进了两根手指便已经被激得直抻颈项,再往深处抵着筋肉按揉,更是酸麻得他整个下腹都失了知觉,手上失了轻重,握实了施力套了一下,惹得陆令从低嘶了一声,柱身愈发滚烫涨挺,贲张的青筋给掌心留下可怖的触感,铃口吐着清液。
陆令从伸手摸了摸谢竟的前端,也已是直直挺立,他的手不得闲,且后穴感受太过清晰,本没顾得上前面,此时被骤然一碰快感瞬间放大了数倍,情不自禁地出声呻吟,将春情涌动的身体往前送着。
进到第三根手指,谢竟的双膝已然抖得跪不住,陆令从便垂下小臂去把他的右半瓣臀握住,大手轻而易举在软肉上掐出红痕指印,远不够丰腴的身子也就这里有点肉感。
陆令从待他太温存,平日最喜欢满怀抱他,轻拿轻放地惜重着,但也是因为彼此身体太过契合,才会在床上时有失控,略粗暴地攻城略地。
他知道自己再忍下去等会便是更惊涛骇浪的讨偿,于是抽出了手指回来握上谢竟的腰身,在对方因为突如其来的空虚感而黏腻地喘叫出声之前,将浑圆的茎头浅浅顶入了穴道,换来了褶皱骤然舒张的极致酸胀。
出水太多,不至痛的地步,但又实在尺寸相差悬殊,粗硬如铁的茎身破开幽深紧致的穴口,一时间两人都屏着气勉强适应着,谢竟高扬着头嘴唇一张一张却发不出声音,已然被这一下折腾得失了神。
待陆令从横了横心挺入半根进去,他才猛地找回了知觉,带着哭腔急促呻吟。如此反复几下,每一回只是入到一半便退出来,谢竟的上身软得像春水一般一阵又一阵地剧颤,刚用双手按住陆令从腹肌勉强撑牢,穴内便被陡然填满,用力顶到了最灼热娇嫩的深处,在同时激出内里的一阵淫水,随着阳物抽动淌出来,再充当最好的润滑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