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香草门庭(111)
典韦拿出他的双戟,夏侯兰则是长矛,而赵云则是一杆银光闪闪的亮银木仓。
三人相斗,都不以杀伤为要,相互攻斗,反而更精彩。
夏侯兰长矛先被典韦一戟斩断,退出战场,便剩下典韦与赵云二人相持。
荀柔也看不懂,只觉得赵云出木仓银光点点,挽出万点梨花,如同滚雪一般河水,滔滔不绝,典韦则以力破巧,如同山岳稳重不动。
“不知子龙师承何人?”荀柔移步夏侯兰身边问道。
“是他先君。”
“哦,”赵云亲爹啊,“那不知他如今可收学生?”
“啊?这我可未曾听说。”
荀柔点点头,那就是没有了,嗯……他哥要是能来常山郡上任,倒可能请他教侄女。
他先前怎么没想到呢。
往来也不知多少招,典韦大喝一声,荡开银木仓,自己也后退一步。
“典君好力气!”赵云一声赞道。
“赵君你这般木仓法,俺还没见过第二个!”典韦也夸赞,“俺好久没有这般痛快啦!”
两人相互对视,俱看出对方真诚坦然,相视大笑。
第92章 公卿议事
十月初一,凛冬将至
新建的南宫德阳殿,金碧辉煌,耸立的梁柱新漆味道还未散去。
三公九卿,百官群寮分席就坐,手持笏板,其集于此,商议全国大事。
上首御座照例是空的,只有十常侍在阶下立着,天子刘宏很少出现在政堂,朝议让内宦代为主持,如今,大概全天下人都习惯了。
尚书起身奏事原本已接受朝廷征发,前往幽州平“二张”叛乱的南匈奴部,走到并州与冀州相邻的太原郡箕城附近,突然哗变,其下属屠各胡部与右部,合谋杀死南匈奴单于羌渠,在太原、上党等郡劫掠,又杀并州刺史张懿。
羌渠之子於夫罗被余部立为新单于,於夫罗单于向朝廷上书,请派兵助其平定匈奴内乱。
这……这个……
本来是让其出兵,帮忙平定幽州反贼,结果兵还没出,平叛队伍就出问题,这就很尴尬。
“大家以为此事当如何应对?”由于凉州再次反叛,进攻关中而被罢免,又再次因为“钞”能力跻身三公的张温,坐得笔直傲然,此时昂首环顾,同周围温温徇徇的公卿相比,其人果然颇有精勇之姿。
张温正心中窃喜。
幽州叛乱,是他被罢后,取代他的皇甫嵩搞出的问题。
皇甫嵩一上任,就向朝廷请命,从幽州招募乌桓骑兵对抗凉州叛匪。
当时泰山太守张举与乌桓人交好,向皇甫嵩自荐,助其招募来三千乌桓骑兵,结果皇甫嵩转头就任命涿县县令公孙瓒为统领,带领骑兵。
张举做了白功不满,于是联络中山相张纯,乌丸大人丘力居,一同起兵造反,还自封为帝。
这才是“二张”之乱的根源。
至于,招募来的乌桓骑兵,更是因为朝廷钱粮未给足,半路跑掉大半。
张温私下与僚属议论,都以为,若非皇甫嵩此时陈仓已被叛军所围,天子说不定会下诏将他槛车入京来。
“并州上党郡已临近京畿,”一名郎官道,“朝廷应出兵相助,以免其势滋蔓。”
“你这话说得轻巧,且不说朝中何处能派出兵马,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府库空虚,如何调得出钱粮?”大司农大声道。
“绍以为,并州一向战乱不平,却并无要紧,其与京畿相隔黄河天堑,且北地匈奴人不识水性,朝廷只需派出少量精锐,遏住黄河狭口,其兵必不能南下。”侍御史袁绍见大将军何进露出紧张神色,连忙挺身发言。
“袁御史所言不错,”何进大松了口气。
袁绍眼底划过一抹轻蔑,再举笏朗声道,“南匈奴不过蛮夷,平叛稍缓则可,臣下以为,如今急要乃在幽州,张举公然称帝,实乃蔑视朝廷,不除之,则朝廷之威严何在?”
大司农等人,悄悄看袁绍一眼,又看看一言不发的司徒袁隗,没像反驳无名郎官一般反驳他。
“依吾之见,不如就派公孙瓒前往平叛,其是幽州本地人,熟识地理,又是皇甫将军赞颂的勇武之士,必有过人之处。”张温抚过胡子,心中冷笑,面上却仍然大义凛然。
袁绍和公孙瓒,他一个都不喜欢,都不想让他们如愿。
袁绍脸色微僵。
他说此话,自然是想自己去。
出征不是成为外官,平叛之后会归京,必能官升一等。
他如今已四旬,却还只是小小侍御史,未免太难看。
“若用公孙瓒,则兵马钱粮又从何而来?”何进此时连忙开口。
袁本初先前就同他商议过,既然陛下不再让他掌兵,他们不如另辟蹊径,如今天下正是用武之时,他们这些大将军府故吏,却可以出去执掌兵权。
殿中由是一静。
此处百官,谁家中都是千万家资,但说到钱,谁也不接话头。
自黄巾之乱后,天子也学“聪明”了,太仓是国库,少府是天子私库,过去太仓空虚,少府有钱,反贼来时,天子也只好捏着鼻子,出少府之财,以资军用,以致天子也穷了,想出二月烧南宫的办法来加税收钱。
如今,卖官、卖书多得的钱,天子就不再放在少府,而是存在宦官家里,凉州叛乱持续了好几年,官库中,真是存钱殆尽。
过了一会儿,才有三百石、六百石官吏开口,乱嚷嚷的说些不着边际的办法,坐在上首的大佬们,除了驳斥,就集体沉默。
最后也只有一个从冀州、青州、徐州调粮的主意,看上去还算可行。
总之,不知是有意无意,无人提起空缺的并州刺史之位。
十常侍抄了议事纪要,送往内廷请天子过目。此等要事,自然需要盖天子印章,才能执行。
自然,到底最后是否天子本人盖章,则朝廷公卿就无从得知了。
濯龙园中,刘宏没骨头似的躺在椅中,打着呵欠听张让呈报朝议结果。
待听到张温推荐公孙瓒时,才露出一点玩味的笑意。
“嗯……就这样办吧……等等”刘宏有气无力的打了个呵欠,打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既然没人,那就征调平难中郎将去协助公孙瓒好了,再以宗正刘虞为幽州刺史。”
“是,陛下。幽州如今战乱,刺史便以一千万钱如何?”
天子当然不会信任公孙瓒,至于刘虞,宗正是刘氏宗亲之位,一向不必买官钱,但幽州刺史就不同了。
“刘虞就……算了。”刘宏犹豫片刻,摆摆手,“他若是能替朕守住幽州,也就足够,你们专门拟旨一封给他。”
张让忍不住露出惊讶,自天子卖官以来,除了侍中,这特例才是第二回。
但他也来不及多想,连忙磕头领命,“是,奴必然其深领陛下之恩。”
“并州刺史死了吧?”刘宏不管他心中波澜壮阔,继续趁着精神把事情处理完。
“正是。”
“先前不是有个出钱想做冀州刺史的丁建阳?”
“确有此人。”
“让他去做并州刺史,少算他一千万。”
“是,奴记下了。”张让连忙应承记下。
刘宏一脸无趣的挥挥手,“下去吧对了,荀柔回乡守孝有多久了?”他一皱眉。
张让心中忍不住咯噔一声,却还是回答,“有二年了。”
刘宏点点头,“等他孝期满,早点招回来,这雒阳,太无趣了。”
张让连声答应。
陛下既然忘记其人孝期不过一年,他自然不会提醒。
……
“你舔一下,是什么味道?”
“咸……咸的。”
“你呢?你也舔一下。”
“是咸的。”
荀柔点点头,双手拢在袖中,坐在中丘县衙堂上,“你二人都说这是自己的,一人道这布袋装粮,一人道这布袋装盐,如今这口袋既是咸的,其中所装之物,便明了了,此物归李甲所有,赵仲先有偷盗,又以狡词,判罚粮一石与李甲,再挖城沟三月,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