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86)
引长烟越说越觉自己有理:“假若是旁人遇到的魔尊七杀使,秘境当然会去帮旁人劈的。”
山主一想也是。
从前的紫薇秘境没出过大篓子,他也无从得知究竟是不是秘境举动,或是其他。
他刚欲闭目调息之际,忽察觉到周围一阵气息异动,暴喝道:“魔修出来!”
与话音一同传彻周围的是肃杀秋风。
它们无孔不入,既一寸寸地切割过空气土壤,锐利无匹,同时成了倒悬山主的耳目,将每一处异动皆在他眼中呈现得一览无余。
藏在暗处的第七域域主自知不敌,灰溜溜地走了出来。
不同于魔修一贯爱穿,耐脏又干练的黑衣,这位第七域的域主彩衣斑斓,身上头顶的金玉珠宝在黑夜里亦是堆了一重又一重的灿芒,烁烁生光,耀眼生花。
随时替他大声说着“我很有钱”四个字。
七域主长得也是俊秀养眼的。
但这点俊秀在他满身的珠宝锦绣下,黯然失色。
万川和下意识抬起手挡了挡眼睛。
见到这位七域主时,他忍不住觉得曾经舒遥嘲讽戏称的一句“七公主”并没有说错。
倒悬山主抬眼,射出的目光如从魁剑上游走剑气,令人浑身打颤,心生寒意:“魔道肖小,何故躲躲藏藏暗中窥视?”
“不是躲躲藏藏暗中窥视。”最讲究派头的七域主强调了一句,正色道,“我是来此光明正大找贪狼使的。”
倒悬山主怀疑魔道中人,是不是脑子都不太好使。
否则何至于来一群仙道中找贪狼使?
他连握都不想握上从魁剑,懒得给七域主多余眼神,“找贪狼使域主自便,若是再在我队伍附近出现,莫怪我从魁剑不客气!”
倒悬山主的从魁剑前,七域主却没有一点退却的意思,毫不相让:
“我就是因为要找贪狼使,方才靠近的贵队伍。先前不曾出声明说,也是因为看贪狼使与仙道中人混迹在一处,想略观察情况,再行现身。”
倒悬山主欲敕他一声胡说时,忽然想到自己赶来途中所见着的雷霆。
如他没记错,贪狼使的剑道,走的便是雷法。
倒悬山主收了手,平静道:“域主说贪狼使在我队伍之中,可有依据?”
不等七域主回答,引长烟与顾迟笔很有默契,齐齐嘁了一声。
引长烟不屑道:“魔尊想要强取豪夺,绕了一圈转来转去又是落到这个借口上面来吗?”
没等七域主愤怒出声,辩解自己身为天刑,和让雪天不是一丘之貉时,又听得顾迟笔热心肠地关怀道:
“来来来,这位魔修前辈要不要先来一本玄山秘史补一补前情往事?”
她徐徐教导,恨其不争:“就算是要搞事,消息滞后也是很不可取的啊。事没搞成,反而落了让人取笑的把柄。”
什么?
他们两人反应弄得七域主摸不着头脑。
他忍不住有一点害怕,又有一点惶恐。
难道自己为了逃避让雪天追杀的这段时日,已经消息不通到了这个地步,随便一个小辈也可以来取笑,踩自己两脚呢?
七域主努力地把注意力掰回正事,他望着舒遥,恨恨道:“除了他贪狼使,天上地下哪有第二个人长这副模样?我怎会认不出来?”
引长烟与顾迟笔对视一眼,心有余悸。
他们纷纷感叹道:“舒师弟也是十分不幸,长了这一副模样。”
七域主险些要被他们气得七窍生烟。
更多是气舒遥默不作声,不肯响应他一句话。
人嘛,冲动之下,总是容易做点傻事。
七域主也不例外。
他气得笑了两声,悍然出手道:“他是不是贪狼使,我这就证明给你们看!”
七域主的意思昭然若揭。
他为魔道第七域域主,在大乘之中一样罕有敌手,若舒遥真能接下他的全力一击,岂是易与之辈?
魔道中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引长烟大惊失色:“魔修心肠居然如此歹毒!前一段时间还是强取豪夺,现在得不到就要杀人灭口吗?”
大乘威压之下,他根本无法拔剑,只能眼睁睁看着浩瀚魔息一步步逼近舒遥。
倒悬山主冷眼旁观,根本没有要出手的意象。
唯独破军右手烤肉,左手不知不觉地轻拍了青鸾两下。
青鸾仰天长啸!
然而它没有万般委屈地振翅冲出去。
有一把剑拦在青鸾,不需剑主多余动作,魔息见之自己畏惧地退了三分。
轻描淡写至极。
是日月照璧。
舒遥舒眉,笑出了声。
第56章 天意难违
“师父!”
舒遥双眸一亮。
如元宵佳节里点了一长街的明灯盈盈映在璨然初融冰雪里, 夏日轻罗扇面后隐隐透出的萤火繁星。
俱是让人心折的世俗红尘,人间美景。
那把寒声寂影安安静静挂在他腰间,仿佛是把世家子弟用来彰显身份的装饰物, 除却精致华美的外表外一无所有。
没人会知道若是卫珩迟来一步,这把寒声寂影兴许就会暴起,将七域主从花孔雀, 打成一只秃毛孔雀。
舒遥身形轻轻巧巧一转,转眼间挽上卫珩持日月照璧的那只手的臂弯。
倒悬山主缓缓锁起眉峰。
众所周知, 剑修的剑等同于他们第三只手。
而持剑的手,亦是浑身上下最重要, 最不容别人触碰的命门。
舒遥如此举动, 哪怕是师徒之间,也未免太过亲密。
倒悬山主设身处地一想,若是引长烟如此行为——
倒悬山主不免被自己的想法雷得打个哆嗦。
可能引长烟的坟头草已经有三尺高了罢。
引长烟敏锐察觉到倒悬山主的一线杀意,跟着一起打了个寒颤。
果然是师父觉得我二十万灵石的事,有辱倒悬剑山门风,想要斩草除根吗?
引长烟悲悲戚戚。
不知事后将二十万灵石分倒悬山主一半,能不能救回自己的一条小命。
七域主自从听到舒遥喊的第一声“师父”就呆滞地立在了原地, 甚至不想和卫珩继续打下去。
当然, 他也没有底气和卫珩继续打下去就是。
偏偏两个当事人不觉得有什么。
卫珩任凭舒遥挽着自己臂弯, 还纵容地将日月照璧收回鞘内, 让他挽得更舒服一些。
反正打七域主也不需要拔剑。
“我来了。”
卫珩原想问舒遥这两日在秘境中过得如何, 有没有遇到什么难缠之事,与让雪天的一次交锋又如何。
但看看神完气足的舒遥, 再看尾巴秃了半边的青鸾,和不敢置信,差点要哭出来的七域主,卫珩发觉可能和舒遥交手的人,才是需要他关心的那个。
于是卫珩换了一句:“不必劳心,一切有我。”
舒遥扬起了唇角,那是一个真正很温柔的笑意,如星如月,皎洁无边:“我知道。”
七域主看直了眼睛。
这这这…怎么可能是他认识的那个贪狼使?
七域主印象里的贪狼使,高傲自负,哪怕是超然尊贵如道尊,敢占一个他辈分的便宜,肯定也是要被他的寒声寂影打回去的。
再者,七域主和贪狼使相识百年,见的面也不算少,每次贪狼使见他,除了鄙视就是不屑嗤笑。
要不就是直接捂住眼睛,看都懒得多看两眼。
七域主怀疑人生地细细打量了卫珩一番。
也就是脸长得俊点,修为高一点,其他实在是看不出好在哪里。
单说衣品,自己就胜过道尊单调乏味的衣品无数条街去。
所以贪狼使怎么可能对道尊笑得那么好看?
嫉妒使七域主失去理智。
他怒发冲冠,愤怒谴责:“道尊究竟对我魔道贪狼使施了什么妖法?竟然能让他心甘情愿奉你为师,对你如此温柔?”
“……”
全场寂然。
临云鹤一句“魔道又污蔑我师弟清名!”已经说累了。
他避在玄和峰主的背后躲开交锋余波,顺便为自己师弟的命途多舛抽泣两声,活生生像个苦命过头的老母亲。
玄和峰主停下拔剑的手,清醒地反驳他:“七域主说话的时候不觉得奇怪吗?若真有妖法,也该是你魔道了解更多吧?”
玄和峰主其实也很想问一问贪狼使究竟给她师兄施了什么妖法,让她师兄念念不忘挂怀到如今,白白蹉跎了舒遥这样一个好孩子。
引长烟绝望喃喃道:“我原以魔尊和七杀使已经是世上少见的思路清奇之人,不想在智障一途上…魔道终究是永无止境,层出不穷的。”
唯独江素问是股清流。
他反复打量舒遥,疑惑万分:“这位红衣服的道友不是三把刀吗?怎又成了贪狼使?”
七域主坚强地支撑着自己不能在一群仙道眼前露出疲态。
顾迟笔后悔自己解封江素问声音解封得太快,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真哑巴万川和有话想说。
他不明白。
不明白之前信誓旦旦,给卫珩发好人卡,说自己修无情道不能耽误对方的,为何会转头比破军的逢场作戏,还要来得柔情似水,情真意切。
他也不明白,为何被人人传颂说道心清正,理应是无心情爱的道尊本人,会如此宠溺纵容。
俨然是一对神仙眷侣。
万川和头脑轰然炸响。
只恨三个月的树皮,让自己被世道抛弃得太快。
唯独倒悬山主还像是个正常人。
他不畏惧日月照璧,也能够冷静思考,出来拦在七域主与卫珩中间,说道,“魔道的七域主,既然说道尊首徒为贪狼使,想来不是空穴来风,七域主可有依据?”
七域主终于等到一个愿意相信他的人。
他排场也不要了,风度也不顾了,激动得几乎要落下眼泪,语无伦次:“要什么依据?他他他那张脸还不够吗?天上地下,哪有第二个人能长成贪狼使那样?”
倒悬山主:“……”
他有点由衷后悔为七域主说话。
舒遥真心实意:“七域主这话,我竟听不出对贪狼使容貌是褒是贬,料想贪狼使听得,也不会高兴。”
卫珩拉了舒遥一把,将他在倒悬山主审视的锐利眼风里护得滴水不漏:“我信舒遥,他很好。”
七域主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卫珩对贪狼使施的妖法更严重,还是贪狼使给道尊灌的迷魂汤更有用。
在万分尴尬之际,玄和峰主出来打圆场。
人一旦活得久,打牌打得多,认识的牌友总不会少,听到的四面八方八卦更是多到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