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134)
这一次舒遥微涩,字眼倒是清晰可辨。
“对不起,你不该是众人口中的那模样的。”
要不是他,道尊大约会仍是活在传说里镀了层金光的天下第一,仙道人人夸他,魔道人人怕他。
“那又如何?”
卫珩认真反问他:
“我是想为天下做的事,才得了旁人口中那几个字。不是为得旁人口中的几个字去为天下做事。”
正如——
“似阿遥你所说,你我执手相携天荒地老,更不会为旁的说法有所易改。”
甜甜蜜蜜执手相携到天荒地老的爱情故事,总要有一个甜蜜绵长的吻来衬它。
吻到一半时,舒遥扭头开去,推了一把卫珩以便空出些许间距。
等他再转过头来时,换回的是自己原来一张面容。
舒遥咬着被吻至绯红,微微染上一层水光的光,扯住卫珩袖子让他低眼看自己。
他笑里犹带着些轻喘:“我和天姚那张易容哪个好看?”
又是熟悉的一道送命题。
卫珩却没有回答他原先熟悉的满分答案。
卫珩说:“这一张好看,衬你。”
舒遥原本的面容,不是能用几种鲜花,一句国色可以轻而易举囊括的。
硬要用比喻,大概只能比作是神兵利器,刀锋剑刃上游走在生与死边缘,浸泡在鲜血白骨里磨砺而出的一抹如雪神光。
盛色骄傲,自然而然斩开一切血腥的,阴暗的,脏污的束缚,同时兼有着拉扯人心弦的艳丽。
堪称是惊心动魄。
舒遥低声笑起来,手不知何时从拉住卫珩袖子,上移到扯住卫珩衣襟的位置:
“那裙子我和天姚那张脸,穿起来哪个好看?”
这个问题实在是到了一个有点变态的地步。
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
一个能够娴熟地和破军互相女装互相吹捧,可以指导顾迟笔写作昆夷秘史,并且积极筹备着皆空方丈、万川和与让雪天三人绝美狗血三角恋的人,没点脸皮厚度,肯定是不行的。
令人绝望的是,卫珩也可以接住这个有点变态的话题,面不改色选择了正确答案:
“是你好看。”
舒遥再吻上了去,将上一次中断的吻圆满补全。
耳鬓厮磨里,连摆设极简朴的狭小屋内也无端染上一份旖旎。
说它无形,自是看不见摸不着,毫无形体的存在。
说它有形,却又能将其比作不管屋内何等冷热气氛,也要孜孜不倦吐着馥郁香烟,不将屋子每一寸染上薰人迷离c,染得闷热难耐誓不罢休。
有一记清脆响声打破沉寂。
是在无尽头的唇舌纠缠中,舒遥被越扣越紧的腰身上饰物被碰撞松开发出来的一声。
舒遥五指兀地用力,在卫珩肩上陷得更深一寸。
只要他愿意,他大可以随时推开卫珩,让卫珩上来抱着自己好声气地慢慢哄,保证以礼相待,绝不越雷池半步。
但舒遥只是抓卫珩肩部抓得更用力,靠在他怀中其余什么也没做。
交托了十分的信任。
真是很奇怪一件事情。
一截腰身竟可以融合如此多而截然不同的特性,在外人面前如同苍松劲竹,挺拔不可摧折。
在卫珩掌下更多像是春日明渠上的柳,带着潺潺起伏的波光化开,一点点在掌间晕开,随着手指经络荡进心底。
舒遥眼睫抖得愈加厉害。
他乌睫一颤颤之间,压不住眼里水光,仿佛是酒杯里倒太满的美酒琼浆,来一个没那么怜香惜玉的恶意一晃,即会控制不住漫溢而出。
卫珩轻不可察摇了摇头。
腰间珠坠碰撞之声一停。
卫珩声音较之平时低哑,手依然安安分分禁锢在舒遥腰间,未移方寸:“别怕,不会有什么的。”
语罢,他将唇轻轻覆在舒遥眼睫上,压住了那一汪将坠星光,倾杯美酒。
他见不得舒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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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先生赴隔壁村子行完了医回来时,遇到的不是村民们几十年热情如一日的殷勤问候,和东家塞他几个鸡蛋,西家塞他一块腊肉的尊贵礼遇。
他被愤愤不平的村民们围在中间,听他们你一言接我一句絮絮念了好半天。
其中以大娘的嗓门最大,情感最真挚,声音最洪亮。
继被声音震聋半边耳朵,又被唾沫溅了半张脸后,先生终于拼拼凑凑出事情真相:
那位脾气有点爆,人却很好心很善,愿意种田喂鹅的魔修小娘心上人找上门来了。
魔修小娘心软了,想要和心上人破镜重圆。
大夫的神色也不再悠闲轻松。
他摸着下巴,算是应承下来这回事:
“大家放心,虽说情情爱爱的不足为外人插手。但小娘的心上人先骗她私奔再抛下她一人,显然不是良配,我们身为长辈的,总不能眼睁睁看她跳火坑,该劝的少不得劝两句。”
村民们齐齐松了一口气。
他们比平时更加热情。
平时送鸡蛋的,这次送了一篮子,外加一只老母鸡。
平时送腊肉的,这一次恨不得送整一张的猪里脊。
害得大夫手忙脚乱抱个满怀。
同时让他心里很唏嘘。
几十年教化之恩,竟然比不过一朝小娘美色之盛。
或许不空老友说得对。
这丑恶的世间不值得。
再不值得,先生也得一手一条里脊肉,一手一篮子鸡蛋,怀里抱着只绑了脚仍不甘心地扑棱着翅膀的老母鸡,一步一颠走回住处。
舒遥和易容后的卫珩及时出现。
善解人意地替先生一人拿了鸡蛋,一人拿了里脊肉。
先生警惕地抱紧怀里的老母鸡。
他当年也是仙魔两道风云人物,漫漫长生路上见过的人心险恶不计其数,怎可能因区区的小恩小惠就对小娘心上人有所改观?
倒是舒遥,先开口了,介绍说:“先生,这位便是我和你提过的心上人,叫做皆空。”
皆空啊。
先生漫不经心想着,名字叫四大皆空,看模样也挺像那么回事的。
就是人品担不起。
等等……
皆空???
先生脱口而出:“六道寺???”
不空老友的那个皆空???
“是。”
舒遥诚挚道:“按理说,皆空身份要紧,我应秘而不宣,但是一思及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心中不忍,无法隐瞒。”
先生像是被震惊到了。
连老母鸡也忘记搂住,任由它倔强地扑腾着翅膀,并着一双被捆住的爪子一蹦一跳向自由的田野,诗一般的远方。
“有一句话我一定要问。”
舒遥打点起精神,连不言不语的卫珩亦肃容以待。
随时准备着去圆先生也许会有的质疑。
舒遥自觉准备十分完善,先生从哪个角度发问,宗门人设修为来历,统统能给他编出一段感人至深的狗血虐恋爱情故事。
先生喃喃道:“和尚是怎么有头发的?”
时隔三百年,莫非佛门戒律已经松散到了这个地步吗?
先生不由自主担心起音讯全无的不空和尚。
也不知道不空老友见到如今佛修怪现状会作何感想?
唉,希望长星在他身边,来得及给他递天王保心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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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底下的村里一片和乐融融,甚至有闲心为和尚是怎样能够拥有头发这个话题掰扯得天昏地暗。
而深渊顶上的仙魔两道,彻彻底底乱了套。
来自六道寺的传讯符轻飘飘如稻草盖在仙魔两道上,压得艰难维持的微妙平衡瞬间崩溃。
传讯符内容出奇一致,无不是说皆空方丈受深渊魔王偷袭,身受重伤。
破军抓住传讯符,不可思议:“别以为我不知道,深渊魔王出来的时候连修为都封了,是怎么偷袭的皆空方丈?”
“是在皆空方丈的梦里偷袭,还是看他满身肥肉油光发亮的可做血食?”
万川和与深渊魔王有点特别的联系,对他动态一直很关注,适时出声道:
“据我所知,魔王他在玄山被养刁了胃口,如今是断断不肯生吃血食的。更不用说以皆空方丈尊容体态,在魔王仍吃血食时,恐怕也很难入眼。”
隐晦地否决了破军提出的第二种可能性。
当人家深渊魔王不挑食的吗?
在这种时候,身为魔道,激情嘲讽皆空方丈,是不会错的。
在皆空方丈那里吃了憋的七域主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找上门去讨要一个说法:
“破军使说得对。皆空这老和尚给出的说法未免太荒谬不可信,即便是看不上深渊魔王,也不能这样来欺负人家。”
他第二句就暴露自己真实所想:
“这一次我一定要去六道寺讨个说法,管他皆空不空几个老和尚?定然要不负尊上所厚望。”
迟了。
该有的魔尊秘史已经风行魔道。
该来的寒声寂影也不会迟来。
破军眼角一抽,合上传讯符,“免了,你给我好好在魔道待着即可。”
他怕七域主闲着待不住,特意嘱咐道:“魔道稳不住。贪狼回来怕是会更生气。”
七域主一想到没法一雪前耻,也没法见到很有趣的仙道中人,便丧失了所有兴致,怏怏应一声是。
不知道倘若他得知孤煞众人正准备搞个大事情,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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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和峰上,由于江长星到来被迫丧失坠青天根据地,避难来玄和峰打牌的三人,也停下了手。
书院院长问:“你们怎么看?”
他说的仅是短短五个字。
五个字下面包含千言万语和许多种复杂的立场。
是信避世不出的皆空方丈还是信被封住修为的魔王?
魔王得魔尊亲口允诺,无论是哪一方的错处,魔道定是要先行从六道寺手中保下魔王的。
三人了解魔道的想法。
得了魔尊允诺的魔王,即便是要杀要剐,也该由他们魔道动手,容不得仙道秃驴进来插一脚。
相较起六道寺与魔道一个要杀,一个要保的立场起来,他们三个人代表的三方宗门,便是夹在中间被左右为难讨不得好。
若是选仙道六宗同气连枝,少不得与魔道撕破脸皮。
想保存和魔道的平衡,仙道六宗必然此后变为仙道五宗。
江云崖说:“好问题。”
就是不说看法。
玄和峰主最爽快,拍拍衣襟起身:
“师兄既给了我日月照璧,便不是让我打牌闲暇用来当镜子整理仪容的。”
“我们剑修看事情能怎么看?拔剑看。”
无非是对魔王拔剑,和对皆空方丈拔剑的区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