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100)
也有可能是将该给舒遥看的全给他看完,紫微星便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宫殿幻灭,冰雪消融,白光又是密密匝一片,舒遥转眼不在十二阵内。
自然也看不到在十二阵最中心,幽幽然洒着星辉的那把长剑。
花枝缠绕,通透幽蓝,精致纤巧。
与舒遥腰间所佩寒声寂影一模一样。
那把剑处于十二阵核心,剑光流转间,一把剑,似组成了一方星空无限绚丽。
与紫微星遥相呼应,似有冥冥玄妙气机连结。
星空之中,方有紫微。
像是紫微星力量光亮的来源。
舒遥眼前被白光遮蔽,无缘得见阵中景象。
他的本命佩剑寒声寂影,是舒遥从剑三里带过来的武器。
七秀坊使的是用双剑的剑法,武器自然也是一双。
舒遥来此方世界后,发觉于武侠世界的秀坊剑法,放于仙侠世界中,难免美中不足,有所缺憾,于是随着他阅历渐增,修为渐高,将冰心剑诀逐步做了改善。
因此寒声寂影也从一双,被舒遥熔炼成了一把。
它原该在天下独一无二。
却在秘境中出现了第二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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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雪天的劝说没有打动卫珩。
他仍是一意孤行,打算拔剑把幸存的十二阵残骸砍个粉身碎骨。
他的劝说也没打动仙道众人。
他们一个赛一个地虎视眈眈,佩剑半出鞘外,恨不得直接给卫珩递剑。
一个人从天而降。
是个眉目圆润讨喜,口角含笑,像是佛前侍立童子的小和尚。
他挠了挠头,对自己身处的情况有点不明所以,双手合十向见礼,一板一眼道:
“诸位施主,小僧叨饶。先前小僧在六道寺中遍寻不到方丈,故而斗胆拿了方丈临走前所遗最后一物,以敝宗秘法施以阵法传送,来寻找方丈。”
小沙弥腼腆一笑,自怀里掏出那一本人人眼熟的册子:
玄山秘史。
第63章 稳住别怂
等看清小沙弥手中书册后, 全场陷入死寂一般的沉凝。
无尘方丈这位向来德高望重的主持, 也不由垂眉一默, 叹道:“老僧不想皆空老友久避世外,却仍仍心向红尘俗世中。”
诸位大乘心有戚戚然地一起点头。
玄山秘史不是重点。
左右他们近日来一人一手, 除在卫珩面前, 顾忌日月照璧,有所收敛外, 其他时间百无忌惮, 语笑横飞。
要知道,修炼到大乘一境, 也是很无聊的。
打架又不能随便打, 一打就是惊天动地, 移山填海,等打完一场,方圆百里千里尽数成枯土。
飞升又没法随便飞。
还要给鸡飞狗跳的弟子收拾惹出来鸡毛遍地的烂摊子。
令人头秃。
因此玄山秘史的出现, 就如同是一道光, 照亮众位大乘索然无趣的乏味人生。
无尘方丈紧接着忏悔道:“唉,若是早知皆空老友他有意于此, 老僧该给他多送几本过去的。”
“……”
让雪天眼风凌凌然如冰横扫过无尘方丈。
七杀的眼神和他一样冷, 一样满溢杀气。
不知是两人中哪一个先掩饰性说道:“不想仙门风气竟腐朽至此。”
“真是不成器。”
对,仙道要完。
才不是为昆夷秘史生的气。
玄和峰主惊动之下, 极为赏脸地从手上月出昆仑分散大半注意力, 欲言又止:
“咳,不是我说, 方丈你们佛门出家人,看这个真的可以吗?”
大争书院院长是个实诚人,他实诚地替无尘方丈回答道:
“六道寺与无妄寺皆为佛宗,虽说一个避世一个出世,好歹殊途同归。无尘方丈常常爱打牌,也看过江宗主给的玄山秘史,料来皆空方丈如此行为,问题也是不大的。”
江云崖凉凉在一旁附和,添油加醋:“对,打牌。方丈你看皆空方丈都肯看玄山秘史,却不愿意出寺为你打牌,这样的朋友要他何用?”
无尘方丈:“……”
他神容有一瞬微不可觉的动摇,抚掌道:“江宗主所言却有道理…”
被玄和峰主哦了一声打断,她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江宗主你,似乎格外针对皆空方丈?”
大争书院院长也想起路上江云崖对其提起过的劝诫之语,眸光如寒潭般沉下来。
江云崖略一眯眼,懒洋洋笑道:“明明说得全是大实话。”
玄和峰主思虑再三,揣测道:“难道是江宗主你看见玄山秘史后,怕皆空方丈仍心在红尘中,出来和你抢打牌的位置?”
三人恍然大悟,齐齐对江云崖投以瞩目礼:
没想到你是这样心机的江宗主。
江云崖:“……”
掌门先看到小沙弥手中玄山秘史,再听牌桌四人瞎七搭八漫无边际乱说一通,只觉得自己多年的心疾沉疴都要犯了。
可惜玄和峰主沉浸于八卦之中,双颊微红,两眼发亮,无心给他递天王保心丹。
别说是玄山掌门,就是素无心疾,体格强健的倒悬山主,听着听着,也觉得自己薛定谔的心疾要犯了。
他面无表情收回从魁剑,甚至还想封闭自己的听觉。
七域主赶在封闭他听觉之前,激动发问道:“你们仙道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倒悬山主一言难尽:“不,不是,我先前为体悟剑道闭关,已有数十年之久。”
明明数十年之前,一切皆很正常。
该性情似剑的性情似剑,该仙风道骨的仙风道骨,该慈悲悯人的慈悲悯人。
倒悬山主活了几百年,头一次体会到世风日下这个词语竟是真真切切发生在他身边,且能让人如此悲凉沉痛的。
七域主一厢情愿理解道:“所以说,你们仙道有这样的风气,已然有数十年之久?”
倒悬山主拒绝回答。
七域主眼睛里光亮,亮得似他衣服佩饰上缀的明珠宝石,“仙道可真是个有趣的好地方,不比魔道,冷冰冰的乏味无聊。”
“……”
行吧,倒悬山主不知该喜该悲。
让雪天冷眼旁观全局,看见七域主的殷殷热切,看见破军的凝固似雕塑,再想起这一切一切,包括两本该死秘史,全是出于十二阵中舒遥手笔。
他由衷牙疼,恨不得立马和天刑一脉,彻底一刀两断,划清干系。
天刑是如何能在杀人不眨眼,人死如灯灭的魔道中顽强存活到现在的?
让雪天不得其解。
小沙弥憨态讨喜的笑容,随着众人私下里的议论声,一点一点凝固在脸上。
他见仙道大能们,个个脸色端肃到眉头紧蹙,小声低语,哪怕是冷漠威严如玄山掌门和倒悬山主,都隐隐然有不堪讨论之象。
紧扣着内心的担忧焦虑使小沙弥顾不得修为之差,辈分之别,大胆问出口道:
“诸位前辈,小僧斗胆一问,莫非是我家方丈情况危急,不容乐观?”
“啊?”
玄和峰主这才发现他们将当事人撇到一边,抱歉地收敛神容,郑重向小沙弥道:“小施主,我亦不知六道寺秘法会将你传送至此,但我们一行,自入紫薇城来,确实从未见过皆空方丈踪迹。”
完了完了。
小沙弥绝望想。
看这位漂亮女施主固然好言相慰,然而神态比一开始庄重不少,显然事态不似她所言说般简单。
小沙弥已经开始认真考虑,若是方丈有个万一,他身后留下的几只鸡鸭,种的一畦菜地该如何分配。
倘使皆空方丈得知小沙弥所思所想,也不知道该哭该笑,该打还是该骂。
就在小沙弥掰着手指算算皆空方丈留下几只鸡,几只鸭时,他眼睛忽然一阵刺疼。
小沙弥下意识拿手去掩了眼睛。
等再度拿开时,他看见白光如飞羽飘飘扬扬落了白天,又如蹿至空中最高点的烟花层层叠叠绽开其耀目光晕。
十二阵自上古以来永存不灭的阵纹一寸一寸被无形剑气割碎。
若说上一次卫珩破阵而出时,说十二阵破败如棉絮仅仅是夸张比喻。
那么这一次,绝对是现实主义的真切写照。
小沙弥看不见的是,在十二阵轰然破碎的那一刹那,十二阵内最核心处那把神似寒声寂影的长剑瞬间黯淡。
再不是舒遥出阵之时,那把雷霆筑剑身,星空为剑光,华美且悍然,足以令任何人肝胆为之一寒的长剑。
它像是了一夙愿,剑中蕴含的无限浩瀚力量一一随十二阵的破碎散去。
十二阵每碎一分,长剑便暗一寸。
到最后,长剑上最后一点光亮褪去,安然伫立,宛若是一把独独外表精美些的普通长剑。
星海褪去,雷光乍灭,十二阵内失去源源不断的游走剑光来供给灵气的阵法也骤然停下。
任凭谁进入阵中看一眼,恐怕心中只以为那仅仅是寻常被风霜磨平传承记忆,无伤大雅的古拙文字符号。
而绝不会把它认成供修行者心目圣地十二阵运转的阵法符纹。
失去阵符的勾连,紫薇星也不及原先光彩夺目。
纵有星辰环绕卫冕,比起高居御座,威仪无上的君王来,也只能说它更像是末代失意的孤君寡人。
小沙弥不知眼前此等景象是何种意义,天真觉得是他生平仅见的奇景。
大乘们却是知道的。
江云崖脸色霎白,方才晏晏言笑如烟云,转瞬即逝:
“紫微星…它力量不足了。”
玄和峰主是个不看星星的,满不在乎道:“紫微星不是自我们入秘境以来,力量一直不足到现在?”
说罢她转头,想要去嘲笑几句江云崖大惊小怪时,对上的是牌友个个凝重的面色。
饶是玄和峰主再迟钝,也该意识到如今是何等严重的情况。
她轻松写意的笑瞬间僵在脸上,与此时气氛分外格格不入。
魔道处更夸张。
自见十二阵与空中紫微星异变来,魔修个个大气不敢除喘。
因为让雪天身上爆发出的怒意实在是太可怖,毫不掩饰的杀气也过于骇人。
没有一个魔修怀疑,若是自己一旦出声,会被让雪天随手打杀去泄心头之愤这个几成必然的假设。
江云崖一字一字似秋夜急雨打芭蕉般的重重打在人心间,满是望不到天明希望的凉意:
“如万域主所言,太阳太阴失衡,紫微星着急降世,代为调节一二。然其力量有亏,不足担负,换在之前,十二阵也绝非这般容易破阵而出,紫微星也不会因十二阵有损,便伤及自身。”
结论已经悬在江云崖的喉咙边上,张张口即可吐出。
然而江云崖为六宗宗主,站在巅峰上的仙道大能,仍是停了一顿攒足力气,方说出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