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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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云鹤惴惴不安站在玄妙峰峰底等着舒遥。
待他看清逆着光拾阶而下的来人模样后,顿时不安得更厉害。
是很难用言语去描绘清楚的模样,只是霸道强势占据人眼帘的一刹那,草木生辉,流泉映光,连红衣翻飞的衣角也像是朝霞漫卷。
很符合他师尊玄和峰主口中说得“剑术既高,脾气很坏,长得好看的模样。”
他鼓足勇气向舒遥开口:“舒舒舒道友!我师承玄和峰主,师尊担,担心你初入论道台难以适应,便叫我来为,为你接引。”
丹田受损归受损,舒遥到底当过一段时间的大乘,神识犹在,轻易便感知到眼前少年藏在宽袍大袖下的颤抖身躯,微挑眉头,奇道:“你怎么啦?”
若自己尚是小儿止啼的魔道贪狼使,少年有此反应正常。
可自己现在,不应该是个在玄山寄人篱下,人见人爱的虚弱小可怜吗?
落在临云鹤的耳朵里,既是道尊欲收的弟子很不满意他眼前一副怂包样,嘴唇哆嗦:“没没没…没事!”
啧,好好挺俊俏的一个后生,年纪轻轻怎么落了一副癫痫毛病?
舒遥内心暗自嘀咕,表面彬彬有礼点头微笑,充分表达自己的理解尊重。
毕竟,包容玄山弟子的物种多样性,也该算在当时一口承诺过卫珩好好待在玄山休养生息,绝不惹事生非,搅风搅雨的范围内。
临云鹤年纪轻轻,天资不凡,当然不会落下癫痫的毛病。
事情源头还得落在昨天玄和峰主语重心长嘱咐过他的一番话上。
自打玄通峰回来后,玄和峰主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在洞府院落中踱步过好几回后,终于用传讯符召来自己最小的弟子临云鹤,吩咐道:
“你二师伯看中的弟子明日要去论道台,他出来玄山人生地不熟的你多看护这些。”
千万别让他欺负了别人去。
最后一句话被玄和峰主咽下。
临云鹤的反应也宛如玄山数万弟子一样大吃一惊:“什么?道尊打算收徒弟了?”
卫珩弟子的身份远远不止他的衣钵传人明面上的意思这样简单。
它代表着那把世间无双的日月照璧剑主终于有了偏向,不再高高踞于玄妙峰上守卫仙道众生。
极有可能是玄山九峰之间,乃至于仙道四家六派的重新洗牌。
而卫珩不知是看透背后的人心算盘,还是当真另有打算,以前被人频频问及时,总是淡淡一句:“我道有瑕,不敢耽误他人。”
听得很想让世间其余门庭若市的大修行者痛哭流涕,齐齐留下自己误人子弟的忏悔书,然后悲愤自杀。
惊讶很快使临云鹤自内心发出疑问:“究竟是何等惊人的天资,才会让道尊起了收徒之意?”
有此疑问的临云鹤,绝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如无数在他之前或之后听闻这道惊天消息的少年一样,蠢蠢欲动想去知道打动道尊的弟子模样,更深处或许有一二不忿,想看看他到底比自己强在哪儿,才会让道尊起收徒之心。
狗屁的徒弟。
卫珩那所谓需要照料,在玄山待一段时日的含糊说辞能骗过玄山掌门,能骗得过玄和峰主?
她是被卫珩一手带大的师妹,少年时的卫珩固然清冷自持,远没如今的喜怒难辨,仗着对卫珩的了解,玄和峰主能揣度他的心思至八九分。
猜得到舒遥便是贪狼使本人。
她眉头重重一跳,语气严厉警告徒弟:“不许给我招惹他,他模样生得好,脾气很差,剑术很高,一旦吃起亏来寻我哭可没用。”
怕临云鹤听不进去似,玄和峰主强调道:“我只怕他连你两个师伯都敢打,你别去给人家送菜了。”
全盛时的舒遥从来不怕豁出性命一搏,当然不会怕对阵卫珩和玄山掌门。
某种角度讲,玄和峰主讲的也是大实话。
临云鹤两眼发直,语无伦次:“连我两个师伯都敢打…”
这是什么神仙师弟?
他不可置信般发觉了事情后隐藏的真相:
莫非那么多年来,那么多少年天才,宗门骄子被道尊拒之门外,就是因为他们不敢打道尊?
想到在她最信重的师兄包庇之下,他们与贪狼使平平和和共处一室,玄和峰主也很恍惚,应道:“是啊,相信你师伯自有分寸罢……”
她信卫珩为人,更信卫珩自有分寸。
所以才会在玄通峰僵局中,不加犹豫出来打圆场,主动替卫珩为舒遥身份打掩护。
托这一场谈话的福,临云鹤见舒遥,非但半分没受他美色影响,满脑子都是“脾气很差,剑术很高,连道尊都敢打。”
临云鹤的剑和他的人一起颤抖。
舒遥说:“劳烦师兄御剑带我去论道台。”
他如今的状况,能少御一次剑便少御一次,舒遥乐得让临云鹤捎一程。
临云鹤打个寒颤,以为这位连道尊都敢打的神仙师弟,想被带一程是假,想考校自己是否有资格站在他身边是真,他瞬间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御剑。
一是怕给玄和峰丢脸;二是主要,怕传说中连道尊都打过的剑毫不留情抽到自己身上来。
舒遥莫名其妙看着嗖嗖飞得贼快的剑,和剑上临云鹤微微颤抖的肩膀。
来不及等他心中再度惋惜好好一个后生,怎么年纪轻轻就得了这样的病时,临云鹤第二次抖抖索索开口:
“师,师兄。论道台的师兄弟姐妹们,个个心高气傲,却皆很推崇道尊。难免有所好奇师兄是如何得道尊青眼,想要和师兄一较高低的恐怕大有人在。”
舒遥忽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能被九峰峰主,及他们的亲传看入眼收作徒弟的,少则筑基,长则金丹甚至元婴。
舒遥看着自己手掌,心灰若死再度确认自己只剩下炼气的战力。
他略走几步到论道台边缘,看着底下云雾缭绕掩着地上风光,真诚发问:“临师兄,你看从哪儿跳下去能跳得死人吗?”
临云鹤大骇,以为舒遥是想把挑战他的一个个从台上丢下去,顾不得害怕,拉着舒遥的手恳切道:“师兄冷静!玄山严禁残害同门!否则下场极为凄惨!”
舒遥:“……”
所以你是在建议我开打之前先给自己来一剑装晕避赛吗?
暗恋他就让他去论道台。
呵,卫珩活该单身。
第8章 玄山第一剑
舒遥袖中的明珠颤了一颤。
一股大力兀生,霎时将舒遥从险而又险的论道台边缘往回拉了数尺。
卫珩给他这颗珠子的时候很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还没交代完珠子来历,已被舒遥截断话头:
“不过是一颗珠子,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信道尊,十颗给我我也一样敢收。”
卫珩沉默。
不,我真的没有十颗可以给你。
这句话消散在舒遥唇角的微微一挑。
只是很小很小一个弧度,却像是春江漫涨,卷住了冰天雪地,重新露出鸟语花香的一角春色来。
挠得人心尖亦不住地一颤。
罢了。
卫珩自认行事磊落,问心无愧,这珠子自然也不是用来提防禁锢舒遥一手的。
来日舒遥若是要来拔剑质问他,等来日再说。
这时候舒遥就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抓着卫珩领子问清楚珠子用途。
他沉默地掏出珠子,举着它对着阳光端详半晌,以自己大乘后期的眼力和尊严发誓,这真的是一颗普普通通,不太出众的灵珠。
没有澎拜如海滔滔不绝的灵气,也没身藏玄机可改天换地的符纹。
明珠仿佛知晓舒遥很想一把把自己丢到论道台之下的悬崖,尸骨无存,竟不住在舒遥掌心之中来回滚动起来。
像是小猫磨蹭着他的手掌撒娇。
算了。
舒遥轻撇了两下嘴角,将明珠重新拢到袖中去。
无论卫珩给他的这颗珠子究竟是派的什么用途,他终归欠了人家两场。
落在临云鹤的眼里,则是舒遥往前两步,整个人摇摇欲坠时又疾退回来的场面。
他不免松了一口气,庆幸道:“幸好幸好,方才我险些以为舒师弟想不开想要从论道台上跳下去,看来是我误解师弟了。”
到底是连道尊都敢打的神仙师弟,怎会畏惧环伺在论道台上的小小虎狼?
舒遥:“……”
不,兄弟,我想你有点误会。
我是真心向往论道台底下的风景的。
可是珠子它不让啊QAQ。
临云鹤犹有后怕,忙不迭转移话题:
“舒师弟初来乍到玄山,难免有所不知。倒不是大家在意那些天下第一的虚名,天性恶毒故意胡搅蛮缠,而是对道尊的敬仰,早有渊源。”
舒遥:“……”
你不说我也知道,天下第一,万法皆通,卫珩是块烫手的香饽饽儿。
怎么说好歹活了三百多年,我哪怕闲到去和七杀破军打一架,到让雪天坟头上嘲笑两声,也好过和一群小孩儿计较。
我将整个魔道搅得不得安宁的时候,你们还在不知哪儿讨糖葫芦吃。
丢份。
然而临云鹤人不死话不休,一张嘴好似叭叭叭个不休,自顾自说了一长串。
玄妙峰顶的卫珩亦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确是他考虑不周,未料到论道台上一群叛逆少年心有不服。
也是舒遥在他面前威风不减,很难让卫珩想起来他修为全失的事实。
不知是因为舒遥年纪比他小,还是舒遥口中一口一个“我是个好人”太具迷惑性,卫珩竟真将他当作个尚且需要引导的晚辈来看待。
他年纪既轻,又自小生活在魔道这个步步险恶的地方,耳闻目睹下养成的作风难免偏执,兴许论道台对他而言是个好去处。
卫珩心想。
论道台上三千大道不一一而述,自可弥补舒遥所修习的以杀证杀之道太过偏执单一的不足。
若要论起论道台和卫珩的渊源,足以追溯到卫珩少年时候。
玄山为道修聚集之地,一贯以来俱是先证道,后习法。
先确立自己修习之道,方修习适合自身之道的法门。
唯独卫珩不一样。
他是以剑立道。
少年时的卫珩一心扑在剑道上面,无论其师尊讲述演练的道法如何精妙绝伦,恐怕也是提不起兴趣的。
扑着扑着便出了问题。
卫珩望着手边一本剑谱的上半边,久久凝眉不语。
一旁他师尊幸灾乐祸:“编写这本剑谱的紫云真人,只留了上半部流传于世,要想习得下半部,须得先拜他为师。”
卫珩道:“我欲前去拜访这位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