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194)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言语一字字阴森森的:“你不怕我回头让舒遥把一斛珠改成惨绿楼?”
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信心和底气嘲笑舒遥的怡红院。
天姚风中雨中显然锻炼出来了,面不改色:“那我会回禀尊上,说更喜欢他取的怡红院。”
同样是一斛珠中。
另外一边,引长烟也被红鸾苦口婆心地劝退:
“引郎君,实在不是我们一斛珠故意赶课。而是郎君您三年前离开倒悬剑山,一跑不回头的事触怒了倒悬山主,下山主令寻人,我们夹在中间…也很为难啊。”
引长烟有点震惊:“可一斛珠魔道势力,与仙道又不太相干?”
红鸾也不禁轻叹一声:“以前是不相干的。”
“等后来山主和七域主即将行典盟誓的时候,就不是了。”
引长烟更加震惊。
震惊得他丢下了少年郎的风度翩翩,都有点结巴:“师师师师父和七域主的事,事情是真的???”
怎么可能?
他再三重复,反复确认。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
倒悬山主要结为道侣的那个,真的是七域主,不是从魁剑吗?
红鸾眼神满含怜爱:“确实是我们魔道的七域主。算一算时日也将是合籍大典的时候了,引郎君不妨回倒悬剑山。总和令师那么耗着,也不是个事。”
引长烟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一斛珠。
刚好遇到一斛珠门口失魂落魄的破军。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样妙不可言。
他脱口而出:“破军使,好巧,你也是被赶出来的吗?”
引长烟纳闷了。
若说一斛珠劝自己出来,是顾忌他师父的山主令,顾忌七域主。
破军使堂堂魔道排得上号,仅次于魔尊的人物,怎么也能凄惨到这地步?
破军无精打采:“是啊,好巧。”
“……”
他们对视了一眼,莫名心有戚戚然了起来。
该想到的。
他们两个人,能见到对方的时候,无不都是对方最落魄的时候。
撞在一起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引长烟很唏嘘,很沧桑:“是我多问了。”
破军更唏嘘,更沧桑:“兄弟,你下次出来时能先和我传讯符打声招呼你要去哪儿吗?”
也好让他及时规避。
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说不定就能逃脱共沉沦的魔咒,让自己境况遭遇不那么凄惨。
引长烟对其中关窍一想就通,肃然应下。
“算了。”
破军又敛容说了一句:“我想了想,只要舒遥在一天,我估计好过不到哪里去。不挣扎了。”
而且这种时候能有个惺惺相惜,同病相怜,引为知己的人一起倒苦水,总好过一个人。
引长烟摇摇头,似有感慨:“破军使,你是真的对魔尊一片痴心。”
不然怎会说出但凡舒遥在一天,他就不好过这种话?
想来必定是在受求而不得的苦楚日日夜夜煎熬。
破军喃喃道:“你也是真的恨我。”
不然何苦特意将误会谣言一提再提,唯恐卫珩的日月照璧剑锋对的不是他一样?
莫非易容成镜月一事,对引长烟的伤害,竟来得如此之大吗?
破军明智地没有多提。
不然又是要被引长烟误会成“你是真的喜欢魔尊,不然怎么会愿意甘心女装做他青梅竹马?”
前脚被十八大汉敲锣打鼓,后脚和引长烟谣言车轱辘。
不应当。
他从繁忙公务,如山公文里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宝贵时间,不应当被那么浪费。
破军思来想去,只能感叹:“你和顾迟笔,不愧是朋友。”
个个思路清奇,堪写话本。
“不要说顾迟笔了。”
引长烟义正词严,“自从三年前她写我的话本,害得我无颜回倒悬剑山面对师父后,我和她的朋友情义,恩断义绝。”
破军不由惊奇道:“这你都能忍?”
他想到了舒遥,又沉默下来:“算了,当我没说。”
引长烟:“没有办法,魔王如今唯她的话是从,我…我打不过。”
引长烟放弃了他身为剑修的倔强骄傲,屈辱地承认了这个事实。
就如同放下破军使尊严,屈辱闭嘴的破军一样。
共同的损友迅速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他们迅速回到三年前破军尚是镜月时那会儿,无话不谈,谈天说地,俨然熟识多年的知己老友。
当然,大部分的内容是在愤怒指责。
破军愤愤道:“早知如此,我破军,就是跳深渊,抹脖子,投靠孤煞,也绝对不会接近他舒遥一步!”
引长烟:“早知如此,我引长烟,就是练剑,关禁闭,终生在倒悬剑山闭门不出,也绝不会靠近她顾迟笔一步!”
破军:“喝酒吗?”
引长烟一拍掌,声贯云霄:“喝!去哪里?”
破军:“去仙道喝!”
破军脑子转得很快。
怎么?
就允许他舒遥去玄山和卫珩谈恋爱。
就允许他七域主去倒悬剑山和倒悬山主谈恋爱。
自己不能去仙道,和引长烟谈恋爱,做一对四处漂泊,无家可归,互相扶持着度过最困难时期的恋人吗?
当然,破军并不是真的想和引长烟谈恋爱。
他只是需要一个搪塞万川和,搪塞红鸾天姚的借口。
他和引长烟是单纯的朋友,是同病相怜的兄弟!
引长烟还存着几分清醒,问道:“那魔道事务该怎么办?”
破军破罐子破摔:“魔道事务,万川和与红鸾天姚在,他们靠谱不用操心。”
破军睁着眼睛说瞎话。
引长烟居然也信了:“也是,万域主为紫薇秘境所生,想来定然不同常人。”
紫薇星在天边喜极而泣。
如今想引长烟这样愿意相信自己的年轻人不多了。
等哪天他再来紫薇秘境,自己一定要送他一份大机缘。
他们去了仙道。
第116章 破军x引长烟(2)
破军和引长烟一去仙道, 就没了音讯, 任凭万川和愁眉苦脸坐在成堆公务之中秃了头, 红鸾天姚发动一斛珠所有消息渠道疯狂传讯符也没有用。
令人合理怀疑他们不是去仙道喝酒的, 是去仙道喝完仙道的酒的。
舒遥从现代回来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那两侧各自一叠高高垒起的公文哪怕是在辉煌空旷的大殿中也相当醒目,相当有存在感。
愈加衬得公文中夹着的万川和萎靡不振,长吁短叹地失了精神气。
舒遥:“……”
修仙界与现代时间流速不大一样, 他也是缓了一缓, 才从现代十余年光阴中抽身而出, 问道:“破军呢?”
破军是修仙界版天策吗???
要不然怎么敢心大到把魔道这摊子撒手交给万川和就跑?
见舒遥好不容易出了关,万川和当然不会放弃哭诉的机会。
他低眉落眼:“跑了。”
舒遥:“???”
能跑哪儿去?
跑去仙道洗心革面重新做魔,还是跑去深渊为魔族建设和谐社会?
万川和:“说是要追寻和引长烟的爱情,跑去仙道了。”
这个时候,万川和就好恨。
恨自己是个死宅万年不出门。
连想跑出去以追寻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情为借口, 实摸鱼之事实的时候,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很快, 万川和又激动挥手道:“兄弟!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三年前我还追更过破军与引长烟的秘史!”
舒遥:“……”
破军把你当兄弟,知道你那么对他吗?
万川和尖叫:“这代表他们是真的啊!我看的秘史是真的!”
舒遥:“……”
幸好他脾气在现代法治社会有所收敛,仍能克制得住自己拔剑砍人的冲动。
舒遥冷冰冰道:“以后别叫我兄弟了,这不符合辈分。”
万川和一头雾水:“不是,那叫什么符合辈分?”
舒遥口中轻飘飘吐出两字:“祖宗。”
“……”
舒遥看着眼前累叠如山的公文, 深深吸了口气。
他按着额头冷静了一下, 唇角一撇,竟是露出一个笑来。
那个笑很漂亮, 其中意味,却莫名让万川和看得心头一凉。
舒遥:“追求爱情…挺好的,我身为破军的兄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为了爱情,失去自己在魔道的安身立命之所,这样罢,让破军尽管放心回来,合籍大典也给他准备起来。”
万川和:“……”
说得破军好像真能在魔道安身立命,而不是劳心劳命一样。
能放心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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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军和引长烟一路走来,过得非常快活。
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有话题时风土人情,天文地理,谈天说地。
没话题时也能一起骂一骂自己的朋友。
引长烟:“我曾经有过三个朋友,可惜现在只剩下两个了。”
破军:“我曾经有过三个傻子朋友,可惜现在只剩下…不对——”
他迅速回神,立刻纠正:“一个也没剩下。”
引长烟肃然起敬:“惨还是破军使你惨。”
破军:“……”
恕他直言——
这样的敬意,他并不是很想要。
他们轻松惬意的节奏被酒馆中偶然一场谈话打破。
托顾迟笔的福,引长烟非但名声流传遍大江南北,仙魔两道,堪堪与他师父倒悬山主齐名,连画像也流传极广。
譬如说此刻,引长烟明明收起了剑,掩盖了修为,仍有和他闲聊的修士疑惑道:“咦,冒昧问一句,这位道友你是不是倒悬剑山首徒?”
好巧不巧,引长烟片刻前还听他们聊自己那本秘史聊得火热。
好巧不巧,引长烟几天前还见过倒悬山主挂在城头的山主令。
他当然不会自曝身份,面不改色,打了个哈哈:“道友认错了,我是玄山的怀霜涧。”
破军泰然自若跟上:“不错,我可以证明,我是大争书院的顾迟笔。”
“哦哦哦。”那人恍然大悟,说:“不是就好,据出门来历练的倒悬剑山弟子说,倒悬山主动了真怒,说他弟子要是有脸回来,那就把他丢到深渊里去种田喂猪。”
引长烟:“???”
对一个剑修来说,还有比被迫紧闭,不能喝酒的事情更痛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