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84)
尤其是还要护着四个化神。
破军原本散漫的笑意也消失在脸上。
距离近到他们可以清晰辨认出两人面目。
顾迟笔说:“一个是七杀使,我在晋国都城见到过,另外一个是?”
她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但那猜测太过骇人,天不怕地不怕如顾迟笔,也有一瞬自欺欺人的念头。
舒遥凉凉道:“七杀使不跟着魔尊一起来,难道是破军或者贪狼另外两使吗?”
“我明白了。”
顾迟笔拂开青鸾的羽毛,转头问引长烟道:“你的剑和酒,现在还管用吗?”
“……”
沉凝气氛都被顾迟笔这句所问冲淡些许。
能在这时候问一句鸡毛蒜皮的不相干,众人也是服气的。
七杀使和魔尊——
那是即使惊才绝艳如六宗首席,也只得高高仰望,不敢触及的存在。
倘若两人有心要动手抹杀他们,没有师门长辈拦着,最多是弹指一挥的功夫。
当然是恨的。
他们天纵之资,前途大好,却要因为紫薇秘境的疏漏葬送性命。
在紫微星面前,在大乘巅峰的面前,再如何傲人的天赋也苍白成虚无。
“怎么不管用?”
引长烟指尖触到明珠出海时,仿佛涌入一股奇异力量。
那是他生死不离的本命佩剑,是他的另一只手。
他将明珠出海拨出地面,剑光犹如海面波浪最前沿的一线雪白浪花,逼人眼前。
他长笑道:“不能用剑解,不能用酒消的,最多就是一个死字,有什么好怕?
滚滚雷霆迎合着他长笑而落!
照得众人眼前亮若白昼。
也逼得七杀与让雪天两人,止步在原地。
引长烟笑到一半停下,惊悚道:“我那么厉害的吗?言起法落?”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
“……”
让雪天不仅不惊,笑中竟有愉悦之意。
一想到舒遥出手,身份再无法掩饰,再思及近日风行仙魔两道的传言——
哪怕是城府深沉如让雪天,也有扬眉吐气,大快人心之感
舒遥自己出手暴露身份,让雪天刚想招呼一声“贪狼”时,就见舒遥大惊小怪附和引长烟道:“看来是我误解紫薇秘境了!”
他抬头望天,一片赞叹:“紫薇秘境虽然错把我们送到大乘这处来,但并无毫无防范措施,要是有大乘意图对我们欲行不轨,秘境就会降下天雷来阻拦。”
听得引长烟顾迟笔频频点头,释然道:“原来如此,确实是我们误解紫薇秘境了。”
紫薇秘境并不是不靠谱的紫薇秘境。
万川和:“……”
要不是他知道舒遥自己就是大乘里的一个,他说不定真信了。
让雪天有点庆幸自己没来得及说“贪狼”二字。
七杀在他身后一步,如同抽离了七情六欲一般漠然。
要是他再在贪狼破军两个面前多说一个字——
他当场拔剑自刎!
又是一阵雷霆密集如雨而下。
舒遥使劲地赞叹:“果然如此!”
他对着让雪天两人,义正严辞:“我劝魔尊心中切莫动歪念头,否则紫微星降下的雷霆,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让雪天和七杀:“……”
相处两百年,是紫微星降下的雷霆,还是你剑气引来的雷霆,我们心中没数的吗???
你以为人人都是仙道那群傻子任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吗?
与此同时,破军已经悄悄然借着雷霆遮挡,爬到青鸾脊背这片不为人视线所及的地方去。
他向青鸾传音:“好兄弟,等等你冲出去,对,就是朝着对面那两个大乘冲出去。”
青鸾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几乎有积成池塘之意。
早知道自己要冲着两个大乘巅峰照脸怼,为什么自己当初要和一个化神小子计较?
哪怕他拔自己尾羽拔得精光呢?
光着屁股的青鸾总比浑身上下光秃秃的烤鸟好。
“诶你别怕。”破军安抚地拍了拍青鸾一耸一耸的脊背。
他另一手扇子上原本空白的纸面,此刻有只青鸾似欲展翅脱开。
“有我在你身后给你垫着呢,又不是真叫你打生打死,放心冲过去。”
青鸾忍不住,哇地一声伴着满腔委屈憋愤疯了一样向着让雪天七杀横冲直撞。
青光大盛。
扇上的青鸾振翅飞出,化为蒙蒙青光在青鸾周身上下覆了一层。
顾迟笔止不住地抹着眼眶:“真是一只有情有义的青鸾啊。”
她抓住引长烟,谆谆道:“你看它,就因为看上了你,哪怕你拔它尾羽,仍然愿意救你出水火之间,甚至愿意抛开性命,去为了你硬撼魔尊和七杀使,你不如放下种族成见,和它在一起吧。”
引长烟:“???”
顾迟笔道:“你放心,等我回去,就给你写一出倒悬剑山秘史,青鸾报恩记。”
她倒悬剑山秘史几个字一出,让雪天和七杀不顾天上雷光,前方青鸾,森森目光全部移至顾迟笔身上。
不是想起昆夷秘史的事是什么?
仿佛嫌弃不够热闹一般,有道冷喝跨过数百丈距离远远传来,震得人头脑一昏:
“谁敢动我弟子?”
第55章 还能抢救
“师父!”
识出来人的音色, 引长烟惊喜喊了一声。
与之同时,顾迟笔和江素问也不由欣喜。
固然说这只莫名其妙一见钟情的青鸾的爱情故事,确实是很感人没错——
但是比起飘忽不定的爱情来, 还是引长烟师父,倒悬剑山山主来得更可靠一点。
倒悬剑山山主的人未来,剑气先至。
如秋风过境, 挟正值当令的申酉两金肃杀锋锐之气,扫得草木凋零, 片叶不生。
在天地造化的严酷轮转之下,地上的勃勃生机渺小到无限等同于无, 轻易消逝碾碎。
倒悬剑山能和玄山争锋, 本就说明其底蕴之厚,实力之强。
而倒悬剑山的山主为其中至强者,本身实力自然不必多说。
雷霆、秋风、青光与另一处的飞雪杀意碰撞,酝酿片刻后,徒然在方圆数里之内掀起强劲气波!
一时间飞沙走石,尘土扬天,眼前望得着的只是一片天昏地暗, 几人受余波所震, 身形齐齐向后掠出数十丈方有所好转。
倒悬剑山山主走至他们身前站定, 寒声问让雪天道:“对小辈出手, 便是魔尊与七杀使该干的事情吗?”
倒悬剑山的山主心中亦是没底。
平日里不管他对上让雪天, 或是对上七杀使,不说有几成胜算, 全身而退总是不难的。
但今日对上的是让雪天与七杀两个,更要护着身后的一堆小辈。
让雪天和七杀的面色不约而同,有一瞬古怪。
在扣下怀霜涧时,让雪天早不在意对不对小辈出手这一道德命题。
只是这一次,和他们交手的人究竟是不是小辈,尚且值得一番商榷。
气氛万分紧张时,有一道娇娇柔柔,似黄莺出谷的女音婉转呼了一声“啊”,“这青鸾方才冲出去的时候,怎么将我一头甩到了它背上来。”
果不其然,众人定睛一看,伏在青鸾脊背上的,不是镜月又是谁?
七杀活脱脱像见了鬼,即便是一张冷面,也难掩他倒退一步时的惊悚。
让雪天收起人间骤雪,也一言难尽:“七杀,你说他就是——”
让雪天并不是很想说出后面两字人名。
怎么说呢,反正说了仙道也不会信。
受害的是自己风评。
而且回头想一想,自己居然和这种人当了两百年肝胆相照的兄弟朋友——
还是挺想破碎虚空回去洗一洗眼睛的。
七杀也深谙这个道理,能简则简:“是。”
他们听见有滴答水声,一看原来是青鸾呜呜地落着眼泪,双眸之中满是被无奈拖出来顶锅,又无法以人言辩解的悲愤。
“……”
两人突然觉得这只青鸾又蠢又惨得有点惹人怜爱。
同为两百年的兄弟,舒遥就比让雪天与七杀义气得多。
他一点即透,马上殷勤地扶住破军下来,嘘寒问暖:“想来是青鸾料知对手非同凡响,一个是过于激动,一个是想要如镜月你这般的美人好好瞧瞧它的晓勇风姿,才让你伏在它背上。”
动作之时,舒遥和破军心照不宣对视交换一个眼神,决心坚定:
无论如何,一定要藏好自己的真实身份!
七杀垂头看地。
让雪天似是惨不忍睹,微微移开目光。
他们这样的行为,落在倒悬山主眼里显然是做贼心虚,心怀有愧。
倒悬山主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同时不敢放松警惕,将手中从魁剑握得更紧,冷然道:
“魔尊和七杀使两人合力,在下自是敌不过的。只是紫薇秘境中从不缺妖兽,欲走过阵中十二阵更是须得全盛状态,孰重孰轻,想来魔尊与七杀使心中,必有定夺。”
倒悬山主说得确实有理。
十二阵比三个小辈要来得重要得多,况且——
想起若有其事,满口说“是紫薇秘境降下来天雷”的贪狼,和正不住弱柳扶风依偎在青鸾身边,仿佛不是他御使青鸾的破军…
让雪天也实在不是很想在这见鬼的地方久待。
“多谢山主提醒,既然如此,就此别过。”
让雪天收剑回鞘,也不拖泥带水。
他走之前忽想起什么,问道:“冒昧请问队中穿青衫的女弟子名讳?”
倒悬山主一头雾水,搞不清为何魔尊会亲自垂问一个小辈名姓。
引长烟则眼疾手快,捂住江素问想要回答“引长烟”得的嘴,顺便低声提醒,“魔尊问的是顾迟笔顾师姐。”
顾迟笔思及自己先前说漏嘴的那句“倒悬剑山秘史”,倒是若有所思。
她不仅夷然不惧,甚至笑容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大大方方道:“大争书院院长亲传,顾迟笔。”
让雪天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那个他想千刀万剐的作者名姓。
可是隔着贪狼破军,倒悬山主,他又能做什么呢?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没有贪狼破军、倒悬山主拦着,他又能做什么呢?
难道告诉七杀“本座知道她是那本昆夷秘史笔者,所以意欲将她千刀万剐”,然后等着七杀来问一句“昆夷秘史是什么”吗?
所以让雪天对着顾迟笔默然良久,只能深沉对她嘱咐一句:“你方才说的话本,记得好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