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106)
他的模样对仙道众人来说陌生极了,判若两人,仿佛只是与道尊首徒披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皮。
而魔道见之,居然诡异地齐齐松一口气,心中一安。
这样的高高在上,这样的骄矜漠视,方是他们识得的贪狼使。
有了约定,两边各自散开。
卫珩未动。
他像是有话对舒遥要说,却被舒遥先行一步抢了话头。
舒遥说:“道尊喜欢的,是对道尊一往情深的我;而我喜欢道尊,也是被自己误以为的道尊情意所感动。本是空中楼阁,一场虚妄。”
“既然说开,也该散了。”
他说罢转身走了。
“不是的,阿遥。”
卫珩听见自己说。
他只觉自己的心意从未有一颗像当前这般明澈:“我心悦的是你。”
是你这副皮相下面藏着的血肉鲜活,傲骨凛然。
不知舒遥有没有听见,远处红衣的身影顿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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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迎来了它新一任的主人。
那位主人曾经血洗过两次魔宫,手刃上一任的魔尊和七杀使,如今正着手清理孤煞,手腕雷霆,作风狠辣,让人不敢直呼,肝胆俱颤。
也唯独和他一路扶持上来的破军使和他不离不弃,敢单独和魔尊在殿内商讨要事。
殿内的情景并不如外人所猜想的,一言一语俱是交锋,决定沉甸甸的万人性命。
坐在高处的魔尊容颜艳美绝伦,鲜红衣摆逶迤拖地,容颜如朝霞贯穿殿内,不经意间压得满殿奇珍异宝,奢华摆设黯然失光。
再璀璨夺目,华贵无伦,也夺目不过美人容光。
他眉目间喜怒难辨,慢慢吐出几字:
“卫珩他…”
“卫珩卫珩又是卫珩!你今天和我提了多少次卫珩?”
破军几乎要被舒遥折磨得丧失理智,崩溃道,“难道这个魔宫是谁住进来,谁就会变成知了成精吗?成精了一个让雪天不够,你也要跟着一起?”
舒遥冷静回击:“那幸好你没替我做这魔尊,否则你本来话已经很多,再一个复读上瘾,岂不是要叫人头大如斗?”
破军冷森森磨牙:“莫非我该谢你体贴吗?”
舒遥自若道:“你要是想谢,也是可以的。”
破军只觉他握不住自己手中的扇子了。
扇子有自己的思想,想对着舒遥脸怼。
舒遥说:“言归正传,我曾答应过卫珩,要助他摘下紫微星,言出必践,我说到的话,便一定要做到。”
破军痛苦哀嚎一声:“我求求你,玄山就在那边,你若现身,道尊一定欣喜,然后你们就可以你侬我侬,一起去深渊那边度个蜜月摘下紫微星。”
他断然决然:“不用担心魔道!我愿意代替你,接过这个重负,承受这个魔道的重量。”
舒遥很感动:“好兄弟,辛苦你了。”
破军也很感动:“好兄弟,只要你少提两句道尊,一切好说。”
舒遥话锋一转:“只是我不想和卫珩重归于好。”
破军青筋一跳。
舒遥:“再说,我曾走得毫不留恋,你怎么以为人家会和我重归于好?”
破军差点跪下来求他:“兄弟,算我求你,你去试一试,他不和你重归于好我替你打他行吗?”
舒遥无动于衷,冷酷做出结论:“深渊我是要去的,要陪卫珩摘下紫微星。”
破军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时,还是舒遥拜托他女装混入仙道。
舒遥:“但我不能以舒遥的身份去,我换个易容,也算是做到我昔日承诺。”
成真了。
破军没有气馁。
他思及女装的旧恨,一转眉头,计上心来:“你是在苦恼,魔道大乘之中,没有合适的人选让你顶替吗?”
“对。”舒遥毫不留情面,刻薄点评,“他们都太丑了。”
破军循循善诱:“为什么不能有个新的想法呢?”
舒遥:“你说。”
破军:“比如说——女装。”
话一出口,他就被掠上喉间的剑气卡得一阵窒息。
但破军,并不是会受这一缕剑气威胁的人。
他毫不气馁,煽风点火:“你想,你哪怕是乔装改扮成他人,道尊对你了解之深,必然会有所察觉,到时候要是被人戳破,哪得有多尴尬?”
舒遥:“…所以说女装被人戳破,就不尴尬了吗?”
恕他直言,这尴尬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破军坚持自己那套歪门邪说不动摇:“旁人如何会想到你堂堂魔尊,竟会乔装成女子?定然不会对女子多加注意。”
“再说我风流名声满天飞,你与我一道去,有我代你遮掩一二,露不了馅的。”
破军说得信誓旦旦,也是真的不怕日月照璧。
是兄弟,总要女装得整整齐齐。
脸不能他一个人丢。
女装不能他一个人女装。
他考虑周全:“如今魔道,让雪天失踪,七杀身死,孤煞大乘十去其九,翻不出浪花来的。论起危害,深渊魔气,才是你该出力的好地方。”
大义小节,面面俱到。
舒遥其实还好。
他原先的剑三帐号,本是个秀姐,易容脸型也是因为他穿越过来的性别在细节处有所调整,美则美矣,不至于让人错认性别。
但秀姐的易容不止一张。
舒遥想要调出一张完全女性化的捏脸,也是可行的。
舒遥谨慎道:“我记得无尘方丈所修法门特殊,当初是他看穿的你我。”
破军嘿然冷笑:“不过是一个老和尚,有你我两人在,还怕他不要命说漏嘴?”
可以,这话很魔道。
可见破军对无尘方丈的积怨之深。
舒遥说:“我记得天刑的女性大乘,本来没几个,长得好看的…”
约等于没有。
破军怎么可能让舒遥女装的希望在这个地方被摁灭,他思索良久,得出一个很妙的人选:“一斛珠的天姚姑娘?”
舒遥:“…天姚仍是化神。”
破军:“可以破境。”
舒遥:“…天姚虽不似红鸾,好歹与卫珩有过一面之缘。”
卫珩又不是江素问。
破军:“一斛珠的人,有几张易容难道是很了不得的事情吗?”
舒遥被他说服了。
“最后一个问题。”
破军如释重负,几乎要流下心愿得偿的泪水。
“等我们走后,该由谁来负责魔道这摊烂摊子?”
这是个好问题。
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舒遥拍版道:“万川和一定不能去深渊。”
破军心有戚戚然:“他确实太菜。”
舒遥:“…兄弟,万川和知道你那么说他吗?”
破军闭嘴。
舒遥:“他和我太熟,与天姚也熟悉,嘴上是个没把门的,我怕刚一到深渊,我的身份便人尽皆知。”
想坑舒遥女装是一方面。
破军还是不太想看到舒遥恼羞成怒,血屠成河的。
于是他补充道:“七域主和你也有相交,往一斛珠去得多,与天姚更是熟识,小心为上。”
他们惺惺相惜。
舒遥果断道:“我立刻传讯向倒悬剑山,让七域主回魔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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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悬剑山最高峰上,七域主万般不舍,千种言语。
倒悬山主却觉得满心松快。
要不是看在对方给的大笔灵石情面份上,哪有七域主能在倒悬剑山待那么久的道理?
七域主依依不舍:“魔尊让我回魔域。”
倒悬山主:“魔尊做得好。”
七域主想起寒声寂影抽打在脸上的疼痛,哽咽道:“若是上一任的魔尊,我就不回去了,可这一任的魔尊…”
不敢不回。
毕竟人家是贪狼使的时候,就敢一剑抽飞他了。
倒悬山主真心实意:“不,你不必如此勉强自己的,该回就回。”
七域主懊恼道:“我真傻,我为什么要帮这一任的魔尊,杀上一任的魔尊?”
倒悬山主由衷感谢舒遥。
甚至有点后悔自己没在舒遥杀让雪天时,助他一臂之力。
七域主最终还是走了。
来向倒悬山主请教剑道的引长烟恰好目睹这一幕。
大概是受顾迟笔荼毒太深,引长烟见状,欲言又止,婉转问倒悬山主道:
“师父,您和七域主…”
倒悬山主近日被人逼问太多,从烦不胜烦,已然进化到以毒攻毒的地步。
“长烟,你和破军使——”
引长烟乖觉闭嘴:“我来寻师父,是剑道上有难处,恳请师父解惑。”
倒悬山主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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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的不止是七域主一人。
天姚接到舒遥吩咐,难以置信:“尊上,可我明明没有破大乘啊。”
“无碍。”
舒遥冷酷无情,不容置疑,“我说你破,你就是破了。”
破军跟着使劲附和:“没错,破个大乘,很容易的事情,天姚姑娘不必太有心理压力。”
被迫突破大乘的天姚:“……”
我的境界,我破的关,我难道不能说点什么吗?
她企图做最后的挣扎和挽救:“尊上,您当真要借我的身份前去?千万三思啊!”
破军顾不得怜香惜玉,将天姚一切劝阻全都堵死:“我看这个主意很好,是迄今即止的万全之计了。”
气得天姚以那双秋波美目,狠狠刮了破军好几个眼刀。
她就知道外界传言不实,像尊上那般好的人,怎可能逼着破军使女装?
定然是破军使自己女装心喜不说,还要将尊上一起拉下水。
真可谓是歹毒至极。
得回去和红鸾好生说道说道,要是一斛珠大门再为破军使敞开,这楼不开下去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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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城中,紫薇秘境开启的百日之期未过,除紫微星曜比之开始略有黯淡外,一切如常。
依旧百官朝拱,高居御座。
仙道的大乘,也是些熟悉面孔。
卫珩、五宗宗主、玄和峰主与其他几位大乘一个不落。
他们开口讨论:
“魔道此次,会派遣何人前来?”
江云崖道:“魔道几次清洗,势力衰颓,然而我听闻魔尊特意将七域主自倒悬剑山召回,想来他与破军,定然要来一个。”
说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