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149)
想明白后,他们又是感慨,又是钦佩:“纵然所作所为固然不甚光彩,但是这番心意, 也是委实难得一见了。”
任临流:“???”
不!
你让我的大白怎么想???
我是那等见色眼开, 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
任临流不断地使眼色给他乖巧可爱,贴心娇俏的三徒弟, 指望着玄和峰主出来辟谣,为他说一句公道话。
然而玄和峰主视若无睹。
其实她也不是视若无睹。
一边是如亲父对她有抚养之恩的师父,一边是如亲兄教诲她长大,做了她几百年靠山的师兄。
无论选哪一边,玄和峰主都很纠结。
她只能在心中提心吊胆,暗自观察,口中还要和江云崖道:
“真是想不到,哪怕让雪天对他拔剑相向,说要不死不休,皆空在逃命的时候,仍然不忘把他带走了。”
真是叫人感动的爱情。
院长接口,沉思道:“那为什么皆空只带了让雪天,却没有将万川和一并带走?”
尽管两个人是一体精分,但没有一碗水端平的爱情,终究不是公平的爱情。
“这…”玄和峰主胡乱揣测,“也许是如同破军使说的一样?让雪天为主体,两人中更重要的那一位,于是皆空方丈在情况紧急下,迫不得已,只能保全让雪天?”
真是主次分明,深明大义的爱情。
院长颔首,算是赞同她的观点。
勉强算是一个合格过关的爱情。
“咦?江宗主?”
玄和峰主终于有空关心一下萎靡不振的好友,“你怎么看上去这样不精神?”
江云崖:“……”
废话。
将心比心,你要是重回三百年前,被任临流盯着天天教导你剑术,你精神能好?
大家都是六宗宗主,走出去也是有头有脸的体面人物了,至于吗?
何苦呢?
给他保留一点坠青天宗主最后的尊严和自由不好吗?
就是这一次腹诽,让江云崖错失先机,风评被害,令玄和峰主取得先声夺人的机会。
她挑了挑眉,毫无诚意地歉然道:“倒是我忘了你对让雪天有那么一点意思,看着人家和皆空跑了肯定不高兴。”
江云崖:“???”
他师父还在这里看着呢!
能不能对自己说出的话负一点责任???
不能。
玄和峰主冷酷无情粉碎了江云崖的幻想:“不过也不是没有转机,你可以尝试着去打动万川和,试试看有没有机会。”
万川和:“???”
能不能让他安安静静心灰意冷怀疑人生?
江长星目光如电,温和语气也难掩内中的严厉:“哦?倒是我不知道,原来云崖你对上一任的魔尊有些意思?”
这恐怕不太行。
江云崖:“……”
他头一次感受到人生的灰暗绝望。
现在跳深渊来得及吗?
倒悬山主收剑回鞘,不知是不是心理问题,他这一次收剑回鞘的声音好像格外大,格外抖。
倒悬山主:“为今之计,莫非不应是先行找到皆空不空与让雪天三人,问出原委后再行商量如何处置吗?”
为什么大家可以心大得好像这三个人已经和六道寺一样轰然消失在世间,开始激情八卦???
“皆空不空让雪天有的是时间找。”
七域主看得很开,顺带放了把瓜子在倒悬山主手里:
“重要的不应当是八卦吗?刚刚是上一任魔尊万域主皆空方丈的,如今是魔尊道尊的,千载难逢,自然该好好珍惜,不可错过。”
倒悬山主:“……”
你也是真不怕寒声寂影。
“这位前辈是阿珩师父,玄山上一辈的掌门。”
出乎意料,出来帮任临流解释的竟是舒遥。
他借着紧握寒声寂影的那点力,压下喉间莫名的涩意,尽量极尽温和认真地对任临流说了一句对不起。
魔王说出天姚的事以后,舒遥便知道十有八九会在任临流那边露出端倪。
任临流对他有意见也是应该的。
只是不该让卫珩掺合进这摊事。
自己作的死,自己来担。
没有让卫珩为了自己清名受损,还要劳心伤神的道理。
“师父!”
玄和峰主这下没法装聋作哑,开口唤了一声。
任临流神容稍霁,转过头去看她。
玄和峰主提裙三下五除二上前,动情劝道:
“师父,你三百年未在世间露面兴许有所不知。如今仙魔两道风气很开明的,仙魔之差,性别异同,皆是小事,要紧的是两人心意相通就好。”
仙魔两道:“???”
我们怎么不知道???
玄和峰主睁着眼睛说瞎话,堪称是一气呵成:“师兄和魔尊虽几经坎坷,外界对他们多有误会谣言流传,但他们两人心意拳拳真挚,我们为师门同道,都是祝福他们的是吧?”
玄山掌门:“???”
我怎么不知道?
自己被师妹强行代表,气得他又吞了好几瓶天王保心丹。
江云崖很会意,赶紧附和道:“对对对!道尊与魔尊两人所历皆是我们亲眼见证的!自然感动。”
就是感动得过了头,心脏隔三差五地承受这种刺激,有点受不太了。
没看见人家玄山掌门近一年吃的天王保心丹是过去十年的量?
院长缓缓出声:“不错,心意确实是很真挚的。”
愿意先做他弟子,再扮女装天姚,屈尊至此的魔尊放眼纵观历史,也是不太多的。
江长星也劝:“莫非老友你还碍于浅显的门户之差,仙魔之别吗?我前些日子还想当今仙道不开放,不如咱们年轻那会儿。不想是我想岔了,仙道依旧是开放的,倒是你,一年不如一年,顽固不化起来。。”
任临流:“???”
不是,他长得很像这样死样固执的老头吗?
明明他在出深渊前,还仔细寻思过如何为消除仙魔两道的固有偏见而奋斗。
若不是见了魔尊出剑时那一份熟悉剑意,任临流扪心自问,回去养鹅喂鹅难道不够美滋滋吗?
为什么一定要掺合到小辈的情爱中事,使得自己白白背上不解人意的骂名?
六宗来人里,只剩下了倒悬山主一个人。
他惜字如金:“我…练剑。”
既可以理解为在练剑没功夫搭理,也可以理解成别来打扰我练剑。
一语双关,妙啊。
“师父。”
卫珩珍重地喊了他一声。
仿佛喊的仍然是他少年时最敬重,待他如亲子的那个人。
不为三百年时光变化、不为地位修为差异、也不为此时两人隐隐冲突的矛盾立场所变化。
于卫珩心中,任临流是悉心教导他的亲师,舒遥是他心意相通的挚爱,自然是贪心妄想着他们两方安好,两全其美的。
“此事容我后玄山后,向师父细细禀来。目前仍是收拾六道寺的事情要紧。”
任临流点点头,算是应了。
在场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大概是江云崖和书院院长,不必为魔尊拔剑和任临流大打出手,自己不幸成了被殃及池鱼的事而担忧。
不过很快他们就欢喜不起来。
因为借着魔王的指引,众人从密室中拖出了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无尘方丈。
江云崖当然是二话不说,出手相救。
就算不是多年的老友,也是要以后要合伙过日子的牌搭子。
怎么能够有一二损伤?
玄和峰主摩梭着月出昆仑剑身,低骂一声道:“狗秃驴,你敢如此对无尘,来日我定让要你尝尝月出昆仑销魂滋味。”
万一无尘方丈有个好歹,他们牌桌三缺一,是要自己拉倒悬山主还是拉自己掌门师兄?
玄和峰主光是想一想就要觉得人生灰暗无望。
不过比起栖身宗门被毁的小沙弥来说,玄和峰主尚且算是强说愁的一类范畴。
小沙弥是彻彻底底被突如其来的风云变化吓到,哀哀戚戚抹着眼泪,不知今后何去何从。
和小沙弥一起抹眼泪的还有魔王。
他至始至终没得过舒遥一个眼色,浑然不知所措,只觉得下一个自己仿佛就要成了寒声寂影剑下烤肉,尸骨无存。
当然,论起愁,论起操心,谁也比不过破军。
他将舒遥拖到一边去,不放心地嘱咐:“玄山的老掌门看着是不太喜欢你的样子——”
兄弟你可千万别一个气头上来,把人养的鹅杀了,把峰头砸了,把人给揍出个满头包。
那多不好交代?
舒遥平静应了一声:“我知道。”
不能怪任临流,他本是个很好的人。
是自己作的死,自己应得的。
破军见过舒遥以往无数次气焰张狂的模样。
那是真的能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嚣张高傲,在他身上偏偏让人恨不起来,反而让人不由自主觉得像他那样的美人,那样的剑修,自该有自己的脾气。
明月是高远才成了明月。
太阳也是灼手方做的太阳。
破军认命地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你也别太委屈自己,该拔剑的拔剑。我们又不缺陪他一座两座峰头的钱,替你收拾烂摊子又不是第一回 。”
十分的任劳任怨,苦口婆心。
舒遥不和他客气,驾轻就熟:“正好我有一事要拜托你。”
破军:“……”
他想抽过去的自己两下清醒清醒,谨慎又绝望:“我现在反悔来得及吗?”
“来不及。”
舒遥根本不给他机会,古怪道:“出口成章,莫非你很缺那两个钱?”
破军:“……”
不是兄弟,我不是缺赔一座两座峰头的钱。
我是怕夹在你们中间左右不讨好,里外不是人,最后被寒声寂影日月照璧,再加任临流的一把剑最后揍成妈不认。
要是拿钱可以解决问题,破军情愿立刻买个十座八座峰头,给任临流当即搬到玄山去把他供起来。
舒遥见他迟迟不应,更为奇怪:“不是兄弟,我不过是问你要两本秘史,你何至于如此吞吞吐吐,百般推脱?”
破军:“……”
他当即松了一口气,如获新生:“原来是两本秘史,好说好说,我还以为你要问我拿钱——”
去买任临流的命。
那不如先要自己的命,还能死得痛快点。
舒遥有点受伤,不可思议道:“之前跟我说我们有钱,不缺赔他一座两座峰头钱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