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147)
他只觉得自己再见到什么,也不会惊讶。
让雪天的发言给万念俱灰的万川和提供了新思路。
他心急火燎,一刻也按耐不住般的开口了,字字泣血,掷地有声:
“我也可以发心血誓!我和让雪天,和皆空绝无其他关系!我为天刑,心血誓对我有其自然约束。”
“那是你表现出来的身份。”
破军很沧桑,“你和让雪天既为一源,自然是修为高的那个方是本体,你看着是天刑的皮,内里是孤煞的核,心血誓对你能有什么约束?”
他发现了盲点,说得一众人连连点头,很为破军使见识广博,思维敏捷钦佩。
连沉浸在魔王两字“阿姐”中的舒遥,听了听,都觉得很像那么回事。
万川和:“???”
他既悲愤,又迷惘。
所以之前在秘境里,堵住自己想要解释的嘴还不够,如今还要砍掉自己自证清白的手吗?
这是真实存在的朋友兄弟吗?
万川和也愤怒了。
自己走的是什么交友运损到这个地步???
舒遥抓着卫珩肩膀,试图冷静一下,和魔王说道:“我不是你口中的阿姐。”
如果魔王是魔道中任何一人,见到舒遥如今冰封脸色,一定极有眼色地闭嘴不说话,绝口不提。
可惜魔王在深渊底下自己活了一万多年,从来不懂人情世故为何物。
他只一心倔强地以为是阿姐生他的气,讨厌他了,于是更加努力想要解释:
“我记得阿姐的。阿姐当初在深渊里穿红裙子,很漂亮,他们似乎都称呼阿姐叫天姚。”
随着魔王最后两个鹦鹉学舌地按着回忆里来的字音落下,破军惨不忍睹地闭上眼。
大约是不忍心看到魔王在寒声寂影下血肉横飞的惨状。
“我不是你所说的天姚阿姐。”
舒遥那股咬牙切齿的劲儿,几乎要冲破他状似风淡云轻的表面,撞得寒声寂影脱鞘而出。
但凡魔王有点眼色,一定会识趣地闭嘴保命。
可惜他没有。
他只是愈加委屈,不知道自己哪里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阿姐。
也更加害怕,唯恐统治他童年的的阴影再度重现。
哪怕舒遥巧舌如簧,在众人眼中,全是欲盖弥彰般的解释。
他们眼色暧昧,想要开口讨论个一二时,却意外发现自己舌头格外地不受使唤。
没有办法,今天的消息,单独拎一个到外面去,也是足够惊掉人眼珠子,在天下泛起经久不息的浪潮的级别。
何况是扎堆的来呢?
有无数感慨盘旋在他们心中,憋得面色发红,额头发烫,恨不能一吐为快。
只恨自己没去大争书院上过学,空有千言万语想说,无法妙笔生花表达。
最后仍是一位宗主,小小声地说了一句。
他深深警惕,时时戒备:“以后找道侣,千万不能找魔道的。”
众人很好奇他是如何在一堆信息中得出的以下结论。
第一句话一出口,后面的就顺了。
那宗主说得绘声绘色,大有滔滔不绝,依依不饶的势头:
“诸位同道你们想一想啊,你们看上一任魔尊与万川和,这一任魔尊与天姚,破军使与镜月,哪一个不是两幅面孔,可男可女。看上的人若有一点不随心意,便要喊打喊杀,今天取你的性命,明天毁你的门派,后天杀你的晚辈。”
宗主说到最后,自己都毛骨悚然,后怕不已。
找道侣去找魔道的人,不是嫌命长是什么?
听的人更是心有余悸,纷纷附和:“是啊,道友说得对,魔道出身的人,是万万沾不得的。”
在一片惶惶不安,仿佛自身难保一般的气氛里,有一道声音微弱,出戏道:
“那一位自称是道尊的大乘前辈,说上一任魔尊与万域主的男装扮相是假,底下女身才是真。”
“所以说这一任魔尊和破军使,究竟是男是女?”
这实在是一个引人深思,发人深省,足够两边来回吵三天三夜,战三百回合的好问题。
而万川和乍聆魔王所说,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天姚?深渊中的天姚竟是贪狼你假扮的?”
事情过了十天半月,要经由他人提点明示,才知道真正真相,六宗宗主也是佩服万川和反射弧的。
明明知道了这死亡真相,还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它大声说出来——
六宗宗主也是佩服万川和不怕死的胆量的。
七域主在另外一头,似欲和万川和一呼一应,一样的大惊小怪:
“什么?尊上竟然是扮成天姚模样去的深渊吗?我当时在魔域时,天姚阿姐诓我说尊上闭关修炼,害得我以为他受情伤之苦。”
任临流的笑容,没了。
他处变不惊的气度,不见了。
任临流忽然记起来,那位万小娘是穿着红裙,生得艳丽漂亮极了,性子冷淡中有暴躁,喜欢拔剑。
跟魔尊种种,一样一样地重合起来。
万小娘的剑和让雪天的有点不太一样。
万小娘是从深渊上掉下来的。
玄山三百年前叱咤风云的老掌门,平生第一次觉得世道太复杂。
年轻一辈的心他看不懂,太险恶。
抱着自己的大白,回村子底下教书行医种田挺好的。
让雪天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自暴自弃,放弃解释,以仅剩的涵养毅力维持住自己魔尊人设不崩,微笑向舒遥道:
“尽管我与你曾经为敌。”
说罢让雪天一顿,眼神极富暗示性地扫过万川和与七域主两人。
舒遥会意,接上口道:“然而我们如今有了共同的敌人。”
说罢他也冷冷横了万川和与七域主两眼。
万川和:“???”
七域主:“???”
兄弟过分了。
让雪天的孤煞那里缺人吗?
哦不对,不缺。
人家正和舒遥合谋着一起干掉自己来着。
如有来生,不入魔道。
他们心灰意冷,准备挨打等死。
出乎意料,人间骤雪和寒声寂影向的是互相而去,剑气交锋之间,余波卷得地面泥土倒掀三尺。
自然也骇得仙道众人四闪退避,挤搡不已,脚踩着脚,背叠着背,一时间画面十分喜感。
六宗宗主倒是镇定。
玄和峰主抖袖,抖出一弯月光的柔和似水,清辉如镜。
她喃喃道:“死和尚,好言好语地说着话,就把我二话不说拉进了幻境,真当我们以剑入道的剑修修身养性,比他们那群以剑为道的好说话啊?”
那弯月光化剑冲皆空方丈而去,如昆仑山顶冰泉上映出的明月倒影,一捧银光莹然。
赏心悦目反倒是其次,要紧的是剑意高妙,剑出之下,有如昆仑山巅月华独自皎洁,容不下其他俗物碍眼的隐晦杀意。
当得起月出昆仑的剑名。
平地起的绝不仅是玄和峰主一道剑光!
日月照璧下的日朗天门、太乙明堂的山岳厚重、从魁剑的秋风如金,齐齐而出!
指的俱是皆空方丈。
能让这稳居天下前十的四把剑剑锋指向一处,也是皆空方丈值得夸耀的本事。
江云崖与院长默契地对视一眼。
江云崖说:“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魔王是玄和拜托无尘照顾的,所以说无尘究竟在何处?”
院长懂了他的暗示,冷然道:“无尘与我们百年交情,他的下落我们是一定要寻个究竟的。”
开玩笑。
动人牌搭子犹如取人性命这个道理,难道皆空方丈不懂吗?
皆空方丈尽管被任临流不知何处听来,何时一拍脑瓜子时灵光闪现想到的荒谬说法气昏了头脑,心下仍存着十分的警惕。
早在最早寒声寂影与人间骤雪有动作时,便当即果断出手,甩开掌间常持来诵经的十八子念珠!
它们在空中甩脱细线,一颗颗俱是含有粉碎山岳之力,搅动汪洋之劲。
哪怕是自诩练出一身钢筋铁骨,水火不侵的大修行者硬挨一下,也要化作尘土,尸骨不存。
四道剑光剑意虽说各不相同,却无一不是锋锐如穿云,在其合力之下,刚硬无伦的念珠,便可如随手可削的嫩泥豆腐,轻易可穿的云霏雾气,一颗颗被破开。
皆空方丈见状不好,咬破舌尖精血,含着一口心头精血嗡嗡有词地诵起经来。
他身后金佛光芒大现。
身前佛珠也蒙了一层佛光如坚金流转,俨然金刚护体,牢不可破。
另一边,舒遥密密匝匝的剑气太锐太快,刮过空气的摩擦生错落湍急响在耳边,如走珠齐坠,琵琶拨弦。
让雪天在紫薇秘境中遭过一次玳弦急曲的暗算,听到便觉头疼,不敢轻忽。
他不忘以言语激舒遥:“若是寻常,我的贪狼使早该拉上漫天的雷霆,来一场雷雨浩大,怎么这时候这么好的耐性?”
舒遥不是不想。
依他的性子,当然是召来雷霆将让雪天劈到咽气最痛快。
可惜他之前在与让雪天言语周旋,想以剑意唤雷霆时,方惊觉不止在六道寺幻境中,他在此方真实世界,召来的雷霆威力一样大不如前。
召雷是不能召的,一召就不免露怯。
骂娘是不能骂的,一骂就让仇人痛快。
舒遥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当即悍然拔剑,与最纯粹的冰心剑意和让雪天硬拼。
当然嘴上功夫肯定也是不能输的。
舒遥闲闲道:“一代新人换旧人,江山代有人才出,我能理解你这种不甘心自己已经扑死在前滩上,沦落成洗脚婢黄脸婆的心情。”
“但是我不得不告知你实情。如今的魔尊,是我。”
什么“我的贪狼使”根本不存在的。
“其次——”
舒遥手腕翻转,带着寒声寂影剑尖一转,如江海滔滔连万里波浪一同旋涌而来:
“诺,看见那里的魔王了吗。他估计很久没吃血食,饿了好久。”
魔王好不容易得了他“阿姐”一个眼色,立即抓紧机会,打蛇棍上猛点头。
他自己是使劲讨好着舒遥,恍若未觉,倒把其他人骇得抱臂倒退,又是连连好几声人挤人的惨叫响起。
“我是出于往昔的朋友情谊,才不想用雷劈你,把你劈得外焦里嫩香喷喷表皮酥脆的,把隔壁家魔王都馋哭了,扑过来嚼吧嚼吧,连具骨架子也不给你剩下。”
六宗众位大乘齐齐为让雪天抹了一把冷汗。
连对让雪天最不待见的玄和峰主,也对他没有落井下石的心思。
因为让雪天实在是太惨了。
一边专心打架,一边还要受着言语上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