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73)
好奇心使然,玄和峰主抬手打开了这本册子。
刚看清几行字,她面色便是一变!
玄和峰主深吸一口气,快速得往后翻了几页。
她什么都明白了。
明白归明白,管不管得住自己的手又是另外一码事。
顾迟笔深谙短小精悍的道理,这一本书统共不过十来万字,玄和峰主大乘神识,一目十行,每个字清晰如刻在脑海中,很快翻完。
她是被卫珩的一声“玄和”唤回的神智。
江云崖见玄和峰主脸色飞了些酡红,眸光却诡异地发亮,不禁好心问道:“怎么?继道尊养的鹅之后,玄和你身体有恙?要不要我替你把个脉?”
玄和峰主瞪他一眼。
充斥着对无知者无畏的怜悯和鄙夷:“我好得很,不必劳烦江宗主。”
她捏着蓝色书皮的手,微微颤抖。
玄和峰主颤抖着手,将这本玄山秘史郑重其事递给卫珩,郑重其事嘱咐她师兄道:“师兄,这话本荒唐可笑归荒唐可笑,里头有些内容,我以为说得很对,师兄大可看一看,权当做个警醒。”
卫珩破天荒地对这本玄山秘史生出一二探究之意。
先是让贪狼失态至此,再让玄和特意叮嘱他一回,这百来页的书册究竟是何方神圣。
于是卫珩也不多言,翻开书页,神识扫过一行行墨字。
殊不知玄和峰主长舒一口气,心中暗暗欣慰,觉得这本玄山秘史来得很是时机。
正好可以给她师兄一个提醒。
坐享齐人之福是不可能坐享的。
半颗心装着徒弟,半颗心装着贪狼,再这两手抓下去,只是两手均落得个空。
说不定还会让舒遥和贪狼惺惺相惜,相知相爱。
为卫珩情感大事操碎了心的玄和峰主对玄山秘史笔者刮目相看。
甚至很想认识认识这位兄台,再抓着他手好好恳切感谢一番。
江云崖揉了揉眼睛。
他看见卫珩耳根处泛起了红意。
怎么可能?
相处几百年,江云崖难道还不够了解自己这位好友吗?
那是从模子里刻出的冰雪神容,少时即如此,风霜不染,百毒不侵。
果然是自己打牌时算天机推太久了,太过高强度,眼睛有点花了吧。
江云崖心里咕哝着,再度揉了揉眼睛。
嗯…卫珩是与刚刚不太一样。
耳根边的红意晕至颊边。
瞧着不像是气愤一类的情绪,颇有点强装镇定的羞恼。
江云崖掐指一算。
很好,除了紫薇秘境这一桩大事,往前往后几天,都很太平。
玄妙峰上就他们清清白白三个人,也不会出现偷看道尊洗澡,被当事人发觉后恼羞成怒这类的天雷狗血剧码。
不等江云崖第三次不信邪地揉揉眼睛,他听见卫珩语声冷硬,训斥玄和峰主道:“玄和,日后无事少见些这类东西,你若是有空,大可来玄妙峰寻我练剑。”
玄和峰主震惊了。
她是被两个师兄自幼关怀着宠到大的,抛开大乘前必要的磨练,从来只有她仗着手中剑和日月照璧去欺负别人的份。
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被日月照璧统治的恐惧。
她想也不想,委屈道:“明明是在师兄玄妙峰上发现的书,师兄怪到我头上来?”
亲师兄???
卫珩缓缓道:“舒遥他与你不一样。”
好了,确定是假的了。
玄和峰主冷笑一声,拉起江云崖回头就走:“走走走,打牌去。”
江云崖目光钉在了卫珩所持之书封皮上四个大字:
玄山秘史。
究竟是何等神作,居然能让玄和峰主失态,道尊动容?
江云崖看热闹不嫌事大,暗戳戳心痒如猫抓。
暗自决定等回去一定要拜读一下,顺带给几个好友诸如书院院长,无尘方丈也说两句,好叫他们买两本闲时看看,消遣消遣。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今天的江云崖,也觉得自己充满着悬壶济世,挂念苍生的医修风范。
舒遥先是去关怀了一下顾迟笔的写作进度。
他看了两页很是火辣劲爆,一言不合大打上床,花样百出的内容,很是满意,仿佛整个人都得到了治愈。
舒遥表达满意的方式很简单。
他只是普普通通地堆起了一座灵石山,动情赞叹道:“能让师姐代我写话本,实在是莫大幸事。”
顾迟笔收下灵石的方式也很简单。
她只是坐在原位不动,提笔刷刷刷地写,笔锋几乎在纸上晃出残影:“也要感谢师弟慧眼。师弟尽管放心,定然不让师弟失望。”
两人彼此别过,依依不舍。
充满着对对方业务能力的满意和赞叹。
舒遥望着正当中天的太阳,天色尚早,他不是很想回玄妙峰去接受良心的拷问,和羞耻心的考验。
所以他去找了破军。
舒遥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院子中一阵喧闹。
破军说:“好剑!”
引长烟说:“好酒!”
破军说:“宝剑配英雄,名酒配美人,方不辜负这把明珠出海和这壶酒。”
引长烟顿了顿,道:“镜月师妹是名副其实的美人,我如何算得上英雄二字?”
不。
破军说的美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舒遥心情复杂地敲响了门,总觉得自己好友仿佛下一刻就会面临明珠出海和倒悬剑山的双重追杀。
原因是渣了引长烟。
其实也没舒遥想的那么差。
自从那一晚上醉酒,破军引长烟两人互倒苦水之后,竟意外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他们两个爱喝酒,两个又都很能喝酒。
引长烟当即抛弃了性格板正的怀霜涧,从不肯多说话只管动手的顾迟笔,抱着酒坛子来寻破军。
破军当即抛弃了坑起兄弟绝不手软的舒遥,带着酒杯等着引长烟来。
一来二去,两人诡异地有了知交之谊。
破军打开了门。
不等破军看清来人,迅速关上门糊舒遥一脸,他便被一本蓝皮的书册拍在脸上。
舒遥抱臂,闲闲看他:“我今天在集市上,发现了一本很有意思的书。”
他看过一遍,死猪不怕开水烫,强忍着羞耻之心,翻到有云裳心经的那一页:“兄弟,云裳心经,你倒是告诉我顾迟笔是怎么知道的?”
破军沉默。
引长烟跟着一起沉默。
这事情就是他们和顾迟笔一起编撰的,他们负责材料,顾迟笔负责提笔。
正主找上门来,好像也只能站正挨打。
最终以舒遥恨铁不成钢一声冷笑做结尾:“那么敷衍的吗?细节上也不多留两个神,以为写个无名,自己还真就无名,天大地大我看不到这本本子还是看不出其中端倪找上门来?”
酒壮人胆。
这话不错。
譬如说现在,破军喝酒一个上头,又被舒遥言语一激,就不服气起来。
他不甘示弱:“一个云裳心经而已,真正要紧的事我还没给你写上去呢?”
“你那次在晋国酒肆,喝醉了酒强亲道尊,对他又拉又抱还喂酒给他,让他喂回来的事,我可给你瞒得好好的。”
舒遥:“???”
怎么破军说的每一个字拆开来都挺正常的,合起来他就是听不懂呢?
破军说着说着,理直气壮,有底气劈手一把夺过玄山秘史,指着道:“要是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顾迟笔,她还不知道要写几页呢!”
舒遥:“……”
他艰涩发声,一字一字问道:“我喝醉的那天,我真的和卫珩——”
舒遥说不下去了。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他宁愿自己喝醉拆了晋国皇宫。
就是连着城墙一起拆也没多大事。
大不了赔几个钱。
哪里比得上强亲卫珩要命?
破军一口确认,斩钉截铁:“没错,你自己喝醉了主动去抓着卫珩喂酒给他的。”
他抓紧时机,赶紧为自己开脱:“兄弟,说实话,这事我有经验,酒后吐真言,你真是那么做,说明这想法早在你心里埋了不是一天两天了,话本上写的也不算过分。”
“你确实喜欢卫珩对吧?”
不关他的事。
他只是个在话本里,勇敢地说出了真相的小破军。
引长烟也跟着一起道:“那日我和镜月师妹一起,亲眼看到的,做不得假。”
他打量舒遥两眼,语气很唏嘘:“原来舒师弟酒醉了是不记事的吗?我以为舒师弟和道尊之间是早早说开了的。”
哦对,卫珩。
舒遥一阵气血上涌,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人事不知也是好的,最起码可以逃避,不用知道自己醉酒究竟干了什么样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天才蠢事。
他恍恍惚惚,第二次问破军道:“我当真…在酒肆中?”
破军第二次斩钉截铁,耐心答他道:“你真的真的借酒装疯,强亲了道尊。”
舒遥不信。
他的倔强使他第三次发问:“我当真…”
“你当真!”
舒遥不甘心地张口,还被发出声音的时候,就被破军趁着酒意暴躁打断:“你当真你当真你当真!”
“兄弟,你以为你是让雪天吗?知了成精?还是七杀?蚊香成精绕来绕去?”
世态炎凉,天道轮回,舒遥是在这几天了尝了个遍。
舒遥说:“我不信。”
他企图给自己找理由:“我分明理智克制——”
破军不屑笑了一声,打断他道:“理智克制,你醉酒时砸了多少次一斛珠?红鸾天姚为了劝你上过多少次吊?”
舒遥:“……”
无法反驳,令人窒息。
他找了另外一个入手点:“我不是——”
很喜欢卫珩。
话到唇边,舒遥却似如鲠在喉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破军见状心里有数,烦不胜烦地将他强行推出了院门,嘴里叨叨着:“兄弟,不说旁的,单说道尊对你的情谊,这段时日相处,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他把正蒙蔽着的舒遥一把推出门,院门合上时响起重重沉闷一声:“所以你也别多想了,回你的玄妙峰去罢,我会祝福你的。”
关上院门的破军,几乎想擦去他眼中欣慰的泪水。
总算是不用被舒遥拉出来挡枪,时时刻刻担心着自己被日月照璧迎头来上一剑。
哪怕七杀知道了他的身份呢?
成为笑料总是要比成为尸体好很多的。
破军知足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