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115)
“不…江小友认错人了,我与江宗主平辈,实在当不得江小友的一声师祖尊称。
看看哪怕略有些年龄风霜,仍不失英挺俊朗的江长星,再想想自己镜中见到的自己这副艳盛牡丹,堪称国色的容貌。
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素问还将自己和万川和认混过人。
舒遥坚强做着心理建设。
可自己当时和万川和,是同为男子。
而天姚和江长星…
江素问的眼睛是用来做装饰的吗?
舒遥心态崩了。
他低声问破军道:“我难道不美吗?”
为什么会和江长星相提并论?
“很美。”
卫珩知舒遥向来自负容貌,听得江素问此言,必然是不快的。
任谁看见这样清冷高绝的人,眼睛里只满满盛着自己的影子,都不会怀疑卫珩所言。
美人常见。
能被道尊看入眼得人却是寥寥。
江长星被江素问一言搞得注意力不免移到舒遥身上。
他这一移之下,自然发觉诸位大乘,对卫珩舒遥两人投去的眼神。
意味很复杂,一时难以辨清,但能确定无疑,绝不是赞赏一类的眼神。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人家好好谈个情说个爱,纵是言语稍嫌露骨一些,又能怎么样呢?
何必碍于仙魔两道之分呢?
江长星只觉想要解放如今仙道思想一事,任重而道远。
卫珩明明声音淙淙如国手拨古琴,韵律得宜,倒是抢在破军前面,把他该说的话尽数说了去:
“他是天姚,与魔道破军使一道来的。”
“一斛珠的天姚前辈?”
引长烟禁不住讶然道:“我记得天姚前辈,与现在模样判若两人。”
他去一斛珠见到的天姚,当然也是美的。
掌管天下最大风月之地的人岂有不美的道理?
可是两相比较,眼前女子的艳色重到几乎刺人,让人一见之下挥之不去。
从此以后,再见到的所谓倾城国色,不过尔尔罢了。
“易容而已。”
倒悬山主的声色更沉,喝问他道:“你说你见过天姚姑娘,莫非是去一斛珠里见的天姚姑娘?”
可笑至极。
剑修不好好潜心练剑,一天到晚沉迷情爱中事,流连风月之地,这像话吗?
简直愧对倒悬剑山列祖先人。
前是引长烟,后是破军使,左有卫珩舒遥,右有眼冒亮光的玄和峰主等人。
倒悬山主从未觉得仙生如此艰难过。
甚至恨不得去问一问皆空方丈,去问一问让雪天,他们灭世还缺不缺人。
引长烟:“……”
道尊和破军使在前,他能说他那一次是专程为碰瓷而去吗?
不能。
唉,倒悬也太过古板,一斛珠他年轻时也喜欢与几位友人一起去喝酒听曲。
看得江长星暗暗摇头。
他适时开口,将引长烟从开口闭口都是死亡选项的难关里拯救出来:
“说来云崖,素问可是眼睛上有不太方便之处,你帮他诊断过不曾?”
江云崖:“……”
他一颗心缓缓吊了起来。
果然,江长星似是想起自己从未关怀过他的医道造诣,很是愧疚问道:“说来惭愧,为师与你相逢时,太过欣喜,以至于忘了问你这些年在医道上修行得如何?”
江云崖额角渗出冷汗。
江长星不等他回答,就问江素问:“云崖素来让人省心,从来是往轻了说,粉饰太平让我放心的。他说的话我不信,你与我说道说道。”
这个话题过于死亡,以至于在场一众人,皆感到一阵阵地窒息。
舒遥向破军道:“待会儿江宗主要是想清理门户,你记得帮我拦着些。”
他到底欠过一回江云崖的医治之情。
卫珩:“不必忧心,那是我欠江宗主的,我会拦着江前辈。”
舒遥淡淡横了他一眼。
他眼睛生得那么美,只一个眼神,便胜得美人持酒,软声相劝的千言万语,令人能醉得到骨子里去。
冷彻的意味也沁得到骨子里。
“道尊好似很喜欢和破军抢事情干?”
卫珩静了一瞬,方低声道:“是,因为你。”
道尊向来风光霁月,只管分是非对错,对事不对人。
但卫珩有了偏见。
在亲眼目睹舒遥对破军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全然信任和开怀,被破军三言两语轻而易举逗笑——
再思及他曾揽着镜月说是心上人,在一斛珠时理直气壮敲破军的竹杠,往前许多许多,卫珩来不及,也根本无法参与的时光岁月。
他们曾鲜衣怒马,轻言生死。
也意气相投,同道与共。
道尊终究是凡人。
没有金箔裹嵌,百毒不侵的金身塑像,也练不成一双居于三十三重天上俯瞰众生的眼睛。
而认错人却依然被江长星和颜悦色对待的江素问,十分感动。
他想,像自己师祖这样好的人,想来自己师父也是不愿意让师祖操心心疼的。
定然要如实禀告他才好。
于是江素问道:“师祖放心,师父近年来与院长、无尘方丈与玄和峰主——”
江长星含笑聆听。
江云崖绝望闭眼。
玄和峰主等人一脸要完。
唯独顾迟笔,临危不惧。
她充分发挥自己连道魔双尊话本也敢写的胆量,快步上前,狠狠拧了江素问一把,让他把未尽的话语咽下去。
江素问虽然脸盲,脑子算不得太差。
疼痛使人清醒。
他浑身一凛,急忙补救道:“和三位前辈一起坐而论道,其乐融融。”
江云崖险些喜极而泣。
江长星看他的目光温暖如春风。
倒悬山主和玄山掌门对视一眼。
只觉得江云崖没崩溃,他们倒是快要崩溃了。
被他们忽视已久的魔将终于发出不甘的怒吼:“阁下将我捆绑在这里,到底是如何个发落章程,要杀要剐要吃要烹悉听尊便!”
他落泪了。
自己曾经怎么说也是个一方霸主,圈养着无数血食,让魔族尊敬仰望。
结果现在被绑在凉风里,只能抬头望天,听着他们认亲言语,腻歪甜蜜飘过自己耳朵。
自己不要脸面的吗?
被魔族将领一吼,众人才想起来被他们遗忘已久的人物。
这没什么直接纠结的,倒悬山主道:“直接杀了便是。”
“且慢。”
江长星喝住他,“魔族间对血统的依赖性极强,此魔好歹为魔将,所到之处,群魔畏惧,若是让他带我们去深渊中心,倒是能免去不少麻烦。”
倒悬山主在内的许多位大乘不以为然,心里想着,魔族间既然对血统的依赖性极强,魔将必定对魔王无比尊敬,如何会答应带他们去深渊中心?
恐怕是甘愿一死了之的多数。
魔将长长松了一口气。
正当众人以为他要慷慨赴死,欣然就义时,只听魔将如释重负,一口应承下来:
“这有什么?诸位前辈若有吩咐,我甘受驱使,愿效犬马之劳。”
居然还挺有文化。
大乘:“???”
你的身份呢?你的骨气呢?
被你吃了吗???
魔将说着说着,几乎要感激涕零:“前辈真是好人,我抓了你们的同族,你们却不想吃了我。”
大乘:“???”
我们不吃人的谢谢。
修炼到这个境界都辟谷了的人,吃东西当然也要挑剔一点,不能脏的臭的什么都吃。
魔将越说越觉得自己无以回报,发出抽噎声音:“我真是太不应该了,我不应该因为前辈杀了一些我养的血食,就大动干戈,想要以前辈同族威胁前辈不再出手杀魔。前辈如有看得顺眼的血食,尽管拿去!”
说到最后,魔将拍着胸脯,青白死板的脸上闪烁着友情的动人光辉。
大乘:“???”
玄山掌门含着两颗天王保心丹,不肯服输地问他:“你不怕我们去深渊中心,对魔王不利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
魔将一脸不解,反问回去,“前辈们要杀的是魔王和魔王圈养的血食,要吃的也是他们,和我又没有关系。”
“……”
大乘们久久无言。
魔王摊上这样的属下,是上辈子毁灭天道了吧?
只有江长星一脸我早料到的表情,镇定如初。
破军安静了一路,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发出自己的声音,唏嘘道:
“不行,回头我一定要和贪狼说一说,把魔道这名字改了。”
舒遥:“…我也赞同。”
不用说了,现在就可以想想新名字。
结果破军警觉看他。
有三把刀在前,血影天宇舞姬在后,破军已经不敢让舒遥自己取任何名字。
他疯狂暗示:“不必阿姚你费心,我与贪狼是同道,名字的事情,我会替他想好的。”
舒遥:“……”
你信不信你的同道现在打爆你的头?
舒遥的寒声寂影仍安安分分躺在储物袋里,破军倒是感受到日月照璧的散逸剑气。
破军:“???”
我又做了什么要让道尊拔剑?
修个魔真难。
有魔将开路,一众大乘掠阵,这一路他们走得都很顺利。
偶尔有不长眼的魔族自己撞上来,都会被大乘们随手打杀了去。
每当此时,魔将都会惋惜地望着新鲜尸体,摇头啧啧叹道:“不错的血食,可惜了啊。”
他也没办法。
他们第一次遇到魔族时,为在“好心的人族前辈”前,表现自己骁勇善战的魔将悍然出手,扯过魔族“咔吱咔吱”嚼了起来,遍地骨头渣子。
舒遥不忍直视地把破军拉到前面去替他挡着。
结果最挑剔最事多的江云崖尚且一言不发着,魔将险些被日月照璧的剑气削成骨头渣子。
之后一路上,他对扑上来的魔族表现得宛若是个贞洁烈妇。
一看到扑上来的魔族,恨不得立马跳到三丈远,唯恐他们坏了自己的名节清誉。
魔将将他们带到了一处黑雾缭绕的地方前停下。
黑雾缭绕在深渊不稀奇,这边一片昏天暗地,各种奇奇怪怪的烟雾瘴气。
而像眼前这边冲天而起,可欲天幕媲美,笼罩方圆万里,即便是大乘神识,也根本穿不过去的黑雾就很稀奇。
魔将贴心为他们讲解道:“魔王在深渊中占的地盘最大,养的血食最多,很是招人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