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169)
大白被玄和峰主掐住自己最脆弱的脖颈,又见自己如此被误解,当即气得嘎嘎乱叫几声,翅膀尖挥舞之间,几乎擦过玄和峰主的脸颊。
它不是,它没有,别瞎说!
玄和峰主抱得更紧,苦口婆心:“不行大白,听我的,不可以。”
任临流更感动:“这天下间,再没有比大白更挂心我的了。”
玄山掌门:“……”
行吧。
大白:“……”
它气得一双圆圆如黑豆的眼睛不住倒翻,连翅膀都挥不动了。
“这雷霆…”
玄和峰主皱着眉头,因为剑与紫薇秘境息息相关的缘故,无论是任临流,或是他人,皆不敢胡乱还手反击。
这不妨碍玄和峰主的怨言:“当真顽固,秃驴都死了大半了,雷霆还在这边劈个不停,不知道剑主是个怎样的坏脾气。”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
这话放到玄和峰主身上也不差。
她一闲下来,就有功夫胡思乱想:
“我记得,皆空方丈与上一任魔尊有一段恩怨纠葛的过去,也正是这段过去,让他因爱成恨,誓要灭绝魔道,来换得上一任魔尊的另眼相待。”
哪怕是身受重伤,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空和尚仍是以严厉的眼风扫过皆空方丈,眉梢眼角里都透露出来了想要清理师门的意思。
皆空方丈:“……”
不…不是这样的。
难道他堂堂六道寺掌门人,竟是连一个尊严有体面的死法,都无法奢求了吗?
人,活着,真的好难。
人,死去,也真的好难。
说来说去,都怪这丑恶污浊的世间。
这丑恶污浊的人源头,不但不愧疚反省,反而越说越兴高采烈,意图把世间搅的更丑恶污浊一点:
“这把剑和秘境仿佛一体,想来剑主也是紫薇秘境诞世那会儿的人了,正好和六道寺的那位小沙弥前辈时候对得上。”
皆空不空,后背齐齐一凉。
玄和峰主:“剑必定是继承剑主意志,这把剑如此偏帮着六道寺,莫非是曾经与那位前辈,似皆空和上一任魔尊一般,有一段感人泪下,相爱相杀的爱情?”
江云崖赞同道:“玄和言之有理。”
院长轻声叹息:“情之一字,竟误人至此。分明是私情,却险些造成生灵涂炭。真是可怜可恨。”
无尘方丈心中不详的预感攀登到顶点。
让他求生欲极强地闭了嘴,一言不发,安静聆听。
皆空方丈:“……”
行吧,虽然他和小沙弥有欺师灭祖旧怨在先,清理门户新仇在后。
但在此刻,他们便同是天涯沦落人。
不空和尚:“……”
他听玄和峰主有理有据,越听越是绝望,听到最后,他干脆地闭上了眼睛,并不想看到玄和峰主这张脸在他面前晃悠。
这只会带来痛苦的回忆,和不敢细想,细思极恐的真相。
任临流:“……”
虽然他至今不是很搞得明白,魔尊和这把剑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但是阿微你这样把剑主和小沙弥的谣言张口就来,栩栩如真,也是真的不怕日月照璧。
同门相残,自求多福。
作为一个一碗水端平的感天动地好师父,他还是抱着他大白旁边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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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军赶到倒悬剑山主峰峰顶时,平台上剑修东倒西歪倒了一片,剑气将平滑如豆腐般的砖石面也刻出深深的交错沟壑。
引长烟抱剑立在一边,神色颇为萎靡不振,满脸写着绝望。
正叫破军疑惑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局面时,他看见顾迟笔在另一边,与引长烟恰恰相反,神采飞扬,贯来清峭的秀雅眉眼也因染上这份神采,明丽逼人起来。
她鸦青长衫衣角略有磨损,宫墙红的裙子也翻了几折勾了丝,却丝毫无损顾迟笔本人飞扬神态。
一旁的江素问给她打着下手,除了认不清人脸以后,指东决不往西。
怀霜涧与引长烟动作出奇一致,抱剑而立,她要比引长烟来得内敛许多,只是依旧有隐约的无可奈何之意。
于是破军,更加搞不明白这究竟是怎样一出。
他斟酌半晌,问道:“我来迟了吗?”
“来迟了。”
引长烟懒洋洋的,无精打采:“该打的都打完了,该传的也快传出去了。”
大约是深觉人生无望,引长烟此刻竟可以抛开对破军使的敬畏,和对镜月的尴尬,以一种毫不拘束的态度来正面面对破军。
破军仔细一听。
他凭大乘的耳力,在顾迟笔激昂言语中,听出了一些诸如“倒悬山主”、“七域主”、“用心良苦”、“无奈折腰”、“不得为之”的词语。
他凭大乘的耳力,看见了顾迟笔对面弟子鼻青脸肿,双颊高高鼓起。
就是这样,破军还能从他扭曲的面目中体会到他崩溃情绪,和声泪俱下的绝望呐喊:
“是是是,我明白了,山主一切都是为我们好,等山主回来,我便自请去闭一百年紧闭,前辈你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的。”
弟子第一次觉得禁闭室的空气这样清新,环境恍若天堂。
至少再也不用忍受这位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服的大争书院首席的精神污染。
弟子恍恍惚惚。
他们剑修,本该是一心练剑的。
是什么给他的勇气掺合到这摊子破事来,是什么要让他遭受非人的折磨?
破军:“……”
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同情引长烟道:“兄弟,你也是不容易。”
要忍受自己的朋友,在这里激情编造自己的师父的爱情故事。
引长烟:“不是这样的。”
他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师父让我回倒悬剑山前,将从魁剑交于我,说有造谣传谣者,大可一剑斩之。”
破军微惊:“所以说你现在要去斩大争书院那位首席吗?”
似乎有点不太够兄弟。
引长烟:“不,不是这样。”
他比划了一下仍钉在松树高枝的从魁剑:“我现在只想把自己和从魁剑一起挂上松树。不知道等我师父回来,看见我自挂东南枝,会不会消气。”
他惨得勾起了破军的同情和恻隐之心,让破军顿时生出同病相怜之感,惺惺相惜:
“实不相瞒,我有个朋友,如今正在深渊当中,生死未卜。”
“他若是死了,我要给他准备风光大葬,收拾烂摊子;他若是活着,我一定会被他嘲笑,挨他的寒声寂影,继续收拾烂摊子。”
惨得引长烟也起了同病相怜,泪眼相望之意。
那一瞬,跨越了无数时间,仿佛熟悉的镜月,又回到了他身边。
他欲言又止:“破军使,那个…你有没有发现,似乎每次我们相遇的时候——”
都是独一份的惨。
如果可以,不愿相遇。
破军:“……”
他大约也被勾起了不愿回忆的过往,神色复杂:“惨归惨,深渊我还是要去的,你们仙道六宗没事就好。”
引长烟思索片刻,亦是坚定道:“惨归惨,魔域我还是要去的。”
好让他师父看在他来回奔波,挂心天下的份上消消气,剑下留徒。
“……”
顾迟笔望着他们两人远去身影半晌无语,甚至连故事都懒得编:
“不是我说,引长烟怕他师父回来听到倒悬剑山谣言,一怒之下,清理门户,那莫非听到自己弟子和破军使一起跑了,倒悬山主会很高兴吗?”
怀霜涧声音冷冰冰的,却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会怒上加怒。”
会真的清理门户。
江素问迟疑道:“那个,跟着破军使跑了的人——”
怀霜涧一口否认:“不是我。”
“也不是我。”顾迟笔叹气,提笔,“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再恨铁不成钢,也总是要帮他一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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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遥在幻境里走了很久。
幻境中的世界分仙魔两道,仙道有六宗镇守,魔道分天刑孤煞,竟是与他所身处的世界出奇相似。
也是有不一样的。
舒遥去仙道登上过玄山山门,他与幻境所成世界而言,才是乱入过客,旁人见不着他模样,听不见他声音。
正好方便了舒遥入玄山如入无人之境。
他也登上过玄妙峰。
依旧是熟悉的直入云霄,世间至高,却不见草木葳蕤,流泉翠竹的自然气象。
他们唤玄妙峰主依然是唤一声道尊,却再不是舒遥熟悉的挚爱之人。
被他们所唤的女子白衣佩剑,容颜秀丽,神色清冷,是玄和峰主的眉目,却不是她应有的轻快洒脱。
卫珩呢?
舒遥找遍了整座玄山,也见不到卫珩半点踪影。
玄和峰主、玄山掌门、怀霜涧、临云鹤,他所认识之人一一俱全,甚至连大白鹅也神气活现。
唯独缺了一个卫珩。
舒遥一一去将六宗踏了个遍。
六道寺仍隐世不出,其他几宗掌门首席与他所知,并无二致。
舒遥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了魔道。
一入魔域,他便不觉扬起了眉峰一线。
原因无他,实在是魔道中的煞气太重了,魔种也是随处可见——
绝不是舒遥经历过的那个魔道。
哪怕两百余年前,孤煞当道横行的时候,也不及这般可怕。
舒遥去了魔宫。
他见到真正温和清明的让雪天,外表冷肃却嘴硬心软的七杀,风流模样从一而终的破军——
也见到了自己。
画面里红衣华服的贪狼使尚且不是冰冷高傲的模样。
他像是澄江水里映出的云霞,似丹砂泼绘般喷薄而出。
是鲜活宛然的,有血液奔腾的,那些纸上苍白虚弱的神仙美人,固然工笔精细,臻尽完美,也绝难及得上他一二神韵。
舒遥愣了愣。
幻境映出的,应该是百年以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他活得简单纯粹,爱便是爱,恨便是恨。
也可以说是活得自大骄傲,自大到以为世间万物万事,皆在他剑刃锋芒下不合一回之敌,可以一笔一笔清算清楚。
“这我便不认可了。”
舒遥扬了扬唇角,眼底殊无笑意:
“你说你既为幻境,直攻人心软肋,便应该好好下一番功夫。譬如你兄弟心魔幻境,知我当时陷于与阿珩一事中,于是抓住了我心中弱处。”
寒声寂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