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70)
卫珩半晌只简略说了一句话:“无论下次你来不来,我都与你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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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种被舒遥以跳珠憾玉尽数驱散,余下的小事大多琐碎而不难为,加上有皇帝为他们专司善后之事,魔种的事情很快平息下去。
元婴、化神两境中诛杀魔种最多的前百位弟子名单很快相应出炉。
弟子围着玄山山门前张贴的布告,先是啧啧赞叹骚动一回,很快在彼此之间的交流中发觉这两百位弟子,大半是当初去了晋国都城之地的。
他们不免道:“虽说晋国都城为凡间最繁华之地,首当其冲,但单单看身在都城的道友诛杀的魔种数目,也可想象,他们当初面临的是何等困境。”
与他说话的那位弟子,恰好是去了晋国都城的,闻言不好意思道:“哪有哪有,道友过誉,其实不过如此罢了。”
弟子对他的谦逊刮目相看,肃然起敬:“哦?我诛灭的魔种不多,但已然体会过一番艰辛。”
时隔几日,弟子回想起来,仍觉沧桑心痛:
“最难弄的不是魔种本身,是凡间百姓。他们若非是觉得我危言耸听,装神弄鬼骗他们钱财;若非是觉得我胡思乱想,癔症上头——”
他呐喊出事隔几天仍澎湃不已的心声:“要不是他们是真的魔种在身,谁愿意冒着被唾沫淹,被臭鸡蛋砸,被八十老太八岁小女指指点点的风险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都城弟子真情实感替他心疼:“真是苦了道友。”
“不,这都不算什么。”弟子拭了一把泪,动容道:“比起道友你所遭受的,我实在万难赶上你百之一二。”
弟子被京城弟子的高尚情操彻底折服了。
明明自己淌过火海,攀过刀山,却回过头为他们这些爬小山小丘的担忧心疼——
这是何等心怀天下的高尚情操,包容胸怀?
都城弟子被他夸得脸红,低下头道:“没有啊,其实我也没遭受什么。”
弟子呜咽两声,难以想象这世上竟有如此谦逊慈悲之人。
简直菩萨下凡,圣人再世。
他满怀尊敬地听着都城弟子继续往下说:“都城的百姓都很好,很热情,常常为我们叫好,虽说我们用不着凡人的钱币,依然是给了我们很多打赏。”
啊???
弟子愣住。
难道小城小镇,和都城百姓差别居然是如此之大吗?
他陷入不可思议中。
难道风俗教化,能让人有如此天差地别的不同?
都城弟子回忆着当初,不禁露出一点微笑,羞郝道:“诶呀,就是想变戏法的花样有点难,我修习功法偏土,没什么意思,最多平地给他们起个房屋楼阁什么的。”
“不像我师兄能变水龙,威风赫赫,师姐能变火风,羽毛如生,还能一边吐水一边喷火的,可好玩啦。看过的人都说好。”
弟子:“?????”
他勉力维持着最后的神智:“听道友的话,道友到都城里去,是给人变戏法?”
“是啊。”都城弟子遗憾道,“可惜道友没来都城,看不见我们那时候,满街都是变戏法,呼喝凡人来自己这边,想多诛杀几个魔种的…”
“诶诶!道友你怎么啦?!”
都城弟子见着他同伴两眼翻白,一副支撑不住昏过去的模样,担忧道:“是诛杀魔种太过劳累了吗?”
他不提魔种还好,一提便成了压死弟子最后一根稻草。
使他两眼一闭,双腿一蹬,人事不知。
兴许在梦里,会比身处在残酷的现实中,使他来得更为快乐。
舒遥行走在玄山脚下集市里。
这一次诛杀魔种,他当之无愧地名列第一。
舒遥早早心有成竹,不过随随便便来走个过场,看到名次也懒得理会身后弟子以玄山为首,持“道尊首徒不愧为道尊首徒”和以倒悬剑山为首,持“他一个医修何德何能,竟然能名列第一”的两派意见。
哪怕各执两派意见的弟子怒火高炽,恨不得下一刻就打一架分个高低。
哪怕两派弟子都来拉过他,问他认为哪一方说得更对。
舒遥皆不动如山,以“对不起我不认识道尊首徒”和“我只是个普通医修”的柔弱无辜做派引起剑修怜爱之心,成功冲出重围。
他特意下山一回,当然不是为了看一张意料之中的榜单。
是想特意寻点消遣之法。
毕竟破军又一次单方面地切断了和舒遥的传讯,一直陪着卫珩喂鹅,和玄和峰主、江云崖等人一起打牌,也是挺无聊的。
舒遥拣了一处围着弟子最多,窃窃私语声最响的摊子停下。
看弟子反应,料想这一处卖的话本,应该有点看头。
怀着如是想法,舒遥随手翻开一本。
他漫不经心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第49章 喜闻乐见
话本的开头的前两页, 便十足劲爆。
单从开头的前两页看,舒遥估摸着这大概是一个道心清正的仙道大佬,在万人之中, 对一个天资绝顶的美貌少年一见钟情,从此再多的冷心无情,也化成柔情一片的甜美爱情故事。
少年当然是受宠若惊。
非但满腔赤诚回应以自己全部的心意, 更是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
他弃剑修医,原本假以数百年时日, 能和大佬并肩而立的剑修根骨被他说费就费,甚至因为爱情, 而对自己性命安危抛去了他所有后顾之忧。
在这几番波折, 起起落落之中,他们的感情也是增温得飞快,从牵手到拥抱再到亲吻,最后到不可描述。
别说,写话本人的文笔不错,底子很扎实,也难怪卖话本的地方, 会被弟子团团围得水泄不通。
假如仙道大佬不是道尊, 他名字不叫舒瑶的话, 舒遥兴许能更欣赏一点这本话本。
尽管原作者刻意改了一个字, 遮遮掩掩欲盖弥彰之意, 简直是透纸而出。
不会有人蠢到被这一个字骗过去的。
舒遥沉默地翻完前面几十页。
他在心中暗自吐槽了一番原作者的不成熟之处。
感情戏已经是揭开云雾见月明,却仅仅占了全书的四分之一, 后面要写什么?
难道是十八番姿势吗?
思及此处,舒遥觉得手中轻飘飘一本册子沉如坠铅,烫若烙铁,让他一刻也难拿下去。
但舒遥真能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心如止水地放下本子——
他也不会是舒遥了。
于是舒遥视死如归,翻开了下一页,眼中饱含悲壮。
出乎意料的是,作者并没有着重去写他们腻腻歪歪,蜜里调油。
她话锋一转,神来一笔!
自以为和自己倾心追随之人两情相悦,满心欢喜的小美人因同门被魔尊扣留下,与大佬一道去魔域见魔尊。
这一见之下,便让他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
原来他和贪狼使长得有几分相像。
而他痴心恋慕的人,怀着和他如出一辙的痴心同样恋慕着一个人。
那人不是他自己。
是剑道和容颜一起冠绝魔道的贪狼使。
好巧不巧,他们所来要见的那位魔尊,竟然和大佬爱恋的是同一个人。
好巧不巧,魔尊竟是和大佬打着一样求而不得也要找个相似替身的主意,对小美人强取豪夺。
魔尊将一切都和盘托出给了小美人听。
这两人,一个渣得骗身骗心,一个渣得明明白白。
小美人已经是个足够成熟的成年人了。
所以他,两个都不选。
“曾经倾心于您的舒遥已经不在了。
是您亲手杀了他的。”
“现在的是只为自己活的舒瑶。”
说罢,小美人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后来阴差阳错,他遇上一位真正容颜绝世,见之倾心的大美人。
大美人亦正亦邪,行事恣肆,快意潇洒。
小美人爱极了他那样的作风。
而大美人亦被小美人的医修身份,和他的赤子之心所打动。
最终他们快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哦对。
大美人是贪狼使,小美人叫舒瑶。
话本在舒遥手上碎得似正月的飞雪,三月的杨花。
哪怕他再久经魔道风风雨雨的洗涤,练就一颗如钢铁般强韧的好心脏——
看到贪狼使和舒瑶成片大段的不可描述,亲亲热热,舒遥内心还是会有点崩溃的。
崩溃的不是舒遥一个人。
围在摊前的许许多多弟子,看完整本,心态也有点崩,连先前兴奋的窃窃语声都静了下来。
女弟子缓过神,抱怨道:“我原以为书中那位仙道的大佬,该有一段火葬场来挽回小美人的,怎么…怎么小美人突然就和大美人在一起了?这也太猝不及防了吧???”
她同伴眼睛极亮,即便是刻意压低声音,仍有止不住的兴奋之意,争辩道:
“小美人和大美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仙道大佬和魔尊一个赛一个地负心薄幸,他们喜欢大美人,就去喜欢大美人去,何苦拉上小美人的一片痴心做垫背?”
“……”
她两人小声低语,如打破平静水面的第一锅沸腾气泡。
随之而来是一名男弟子的悲愤怒吼,他捂着心口摇摇欲坠,吼道:“卖书的!你还我清白!!!”
由于他的嘶喊声实在太过痛彻心扉,竟然硬生生强行拽回一群沉浸在天雷狗血中不可自拔的男女弟子。
他们一齐将惊悚目光投向摊主。
瞧不出这摊主一副慈眉善目的老人家面貌,大白天的,竟是荤素不忌,连个男弟子也不放过。
正挂着满脸情不自禁溢出来的笑数灵石,将眉角眼尾褶皱笑成团花的摊主:“???”
他陷入蒙蔽,慎之又慎试探道:“这这这?小友此言何讲?”
摊主着意暗示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
自己一个老头子,到底有没有对男弟子的清白做手脚大家都有目共睹。
刻意碰瓷,想让他赔灵石,是不可能的。
男弟子将书册卷伐卷伐揉成一团,愤怒道:“你挂羊头卖狗肉!”
“明明书名写的是玄山秘史,非但没玄山先人一件半件高风亮节的磊落之事,甚至还写这样的不可描述。”
他仰头望天,有清泪两行,缓缓从男弟子硬朗的面庞上滑落下来。
男弟子发出委屈的呜咽声:“我喜欢的明明是如花似玉,娇娇柔柔的姑娘家,我看了这本书,叫我以后怎么面对人家。”
摊主:“……”
大约是男弟子的感情太过真挚,叫周围弟子心生同情,七嘴八舌安慰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