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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272)

作者:斜阳边鹤 时间:2024-11-29 11:07 标签:穿越时空 逆袭 科举 群像 权谋

  指尖冻疮很快痂裂,渗出脓血来。
  顾悄无声握住他的手,向他摇了摇头。
  那头显然也是学生。
  另一人跟着嘲讽。
  “我读遍经史,历来名将皆英豪,女子就该在家老实绣花。”
  那是你见识少。
  顾悄默默吐了个槽。
  妇好墓还没挖出来,尚能原谅。
  平阳公主、梁红玉、冼夫人都看不见,那就纯粹是眼瞎。
  原疏也气得不轻。
  他抓起书包,掏出纸笔,手起刀落裁出一二三四五个纸片人。
  然后将纸片递给朱庭樟,“快,朱道长,给我狠狠画符诅咒他们。”
  朱庭樟:……
  这业务拓展得多少叫我有点措手不及。
  经他这么一闹,大家郁气都消散了些。
  京都水深,出门在外,可不能像在徽州那般无脑莽勇了。
  隔壁见他们始终不再吭气,又稀稀落落笑话几句,便又论起京中形势。
  “唉,这吏部尚书空悬,外官朝觐到底由谁做主?”
  “当然是谢御史。唉,何止吏部空悬?户部方尚书总被锦衣卫请去喝茶,听说户部早丢了主心骨,也是一团乱麻!要不能叫张家那个小主事,日日各衙门打点逢迎?”
  “说起方尚书,你们听说了吗?先前因乡试舞弊一事,户部就同兵部闹得不愉快。
  好似柳尚书家里,还曾闹到过方家府上,为了一个什么图册。这下兵部举荐能将,立了大功,方家在京中孤掌难鸣,可不越发如履薄冰?”
  “也不算吧?那捅了柳家马蜂窝的画册,不就是谢家送出去的?
  我看为争那个位置,大概率是方家已同谢家结盟,柳家已同陈家结盟,如此鹬蚌相争,不知最后花落谁家哦。”
  顾悄淡定喝了口茶。
  谢家要能同方家结盟,谢昭第一个提刀。
  柳家要能同陈家结盟,那便是柳尚书脑雾一日间尽去了。
  都是不能够的事。
  他听了片刻,便无聊地回归正题。
  他拉小伙伴出来,可不是无聊喝茶的,京都落脚后,不惑楼当然要同步过来。
  这一次,不惑楼还将大变样,加挂大宁科学院。
  嘻嘻嘻,总算是扛回一块国家级牌子,看谁以后还敢狗眼看人低。
  将科学院同不惑楼放在一处,也是为揭榜挂帅方便。
  大宁毕竟落后,指望平头老百姓里出奇才,简直等同于天降红雨。
  他不惑楼连锁了十八家,至今只有周芮揭了一回榜。
  所以想要专业人才,还得自行培养,从有一定文化基础的书生里择优,是当前最快的捷径。
  学校和研究院合并,选址的要求自然也就高了。
  前楼后院,还得有足够大的空间。
  京都宝地,寸土寸金。
  各家酒楼生意兴隆,李玉寻了许久都没有盘到合适地方。
  这间怪味楼是唯一符合要求、老板又愿意转让的,可价格也出奇的高。
  一间楼,就要三千两白银。
  分文不少,还点名不收户部新发的白币,宝钞就更别论。
  就离谱。
  幕后老板排场还大,顾悄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人。
  “琰之,我再去催催。”
  李玉瞧着天色,乌沉沉的眼看又要落雪,他也有些急了。
  一急就容易坏事。
  推门的瞬间,他不慎与迎面走来的一位儒生撞在一处。
  书生身形不稳,连退几步,又被后头上楼送茶水的小厮泼了一身热水。
  他肤色白腻、衣着鲜亮,一看就非富即贵,自然也不好惹。
  李玉理亏,一边上前扶人,一边低声道歉。
  “实在对不住,您的衣裳小的包赔。”
  那人见李玉一副下等服色打扮,顿时怒意高涨。
  他嫌恶地甩开李玉搀扶的手,“不长眼的东西,我缺这身衣裳吗?烫着我你赔得起吗?”
  见李玉一副垂眉耷眼的晦气相,他更气不打一处来。
  看到李玉正背对着楼梯口,他竟趁其不备,恶意满满地一把将人掼下楼去。
  “真是晦气。”在儒衫上擦了擦手,他向着小二怒斥。
  “叫你们掌柜也要掌掌眼,别什么贱骨头都放进来,这可是方……”
  他话说一半,又收了回去。
  见场中无人顾及他,这才放下心。
  变故发生得太快。
  等顾悄几人赶出去,李玉已经佝偻成一团,躺在大堂桌角处,昏迷过去。
  他额角磕出一道血口子,染红了眉眼。
  最严重的是胸口那处贯心的箭伤,又有了撕裂的迹象。
  罪魁祸却不知趁乱溜进哪处包厢,早已不见去向。
  原疏揪住那个哭丧着脸的小厮,“说,刚刚那混账是谁?”
  小厮哪敢说?
  只含含糊糊道,“小的如何认得贵人?只知他是监里学生,来头……来头不小。”
  原疏扔下小二,“最好别叫我知道你在说谎!”
  小二瑟瑟缩缩,连声道“不敢”。
  原疏不甘心,等大夫的功夫,跟着顾情把二楼包厢从头到尾踹了一遍。
  可那玉袍书生却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们动静闹得极大,惹得众人十分不满。
  一来二去,竟又沦为众矢之的,楼上原本看热闹的人,都加入了对他们的申讨。
  “我看那杂役就是个贱籍,踹死了就踹死了,怎么地?
  怪就怪他没眼见,什么人都敢冲撞!”
  隔壁猜出他们身份的,亦添柴拱火。
  “难怪偌大的忠勇侯府落败成这样,瞧瞧苏侯后人都干的什么事?为一个灰衣仆从在这里喊打喊杀,也不见你们边疆杀敌这么卖力?”
  各处指指点点,污言秽语,忍者神龟来了都忍不住要抄家伙。
  顾悄按着李玉胸口,只觉肝疼。
  气愤,憋屈,又深感自己无用。
  百味杂陈,胸腹痛感一时窜上来,竟“哇”的吐出一口黑血。
  这下可把顾情和顾影朝点着了。
  柱香之后,林焕被知更生拉硬拽着拖进酒楼时——
  酒楼已经不叫酒楼了。
  一群废墟里,老大夫层层拨开被揍到不能自理、嗷嗷叫唤的重伤残,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目标客户。
  晕过去的还好,脉象不算差,止个血躺两天问题不大。
  干瞪眼的这位问题就大发了,那脸色灰中泛青,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林焕一边抖着手把脉,一边骂骂咧咧。
  “谁叫你们惹他的?这下气急攻心,十年寿命愣是折成八年,谁来赔?”
  那自然是有人赔。
  第二天,酒楼就被抄了。
  头一天在楼里碎嘴闹事的,三位亲爹喜提刑枷一对,五位被革举人功名。
  其余各位,分别获得几日到十几日不等的铁窗泪沉浸式体验票一张。
  谢御史更是亲自领着人,将怪味楼翻了个底朝天。
  那玉袍书生,确实是国子监监生,还是方白鹿的老相好。
  锁定嫌疑人身份,再顺藤摸瓜,很容易就在楼下的暗包,找到云歇雨停后如破布娃娃般被轻易丢弃的范钦。
  彼时书生玉色衣袍散落一地,腻白身体上遍布痕迹。
  有啃咬的齿痕,有细皮鞭的抽痕,也有大力留下的青紫掐痕。
  府兵踹开房门时,他还陷在情玉顶峰的颤抖里意乱神迷。
  只无意识地望向门外,果露的躯体在寒风里微微打了个颤。
  那双桃花眼因流泪过度,红肿不堪。
  失神空洞的瞳孔,黑黝黝的,好似对来人别样的挑衅。
  罪魁祸首,已然不见踪迹。
  暧昧昏黄的地下室,只书案上留下一句狂草。
  似是匆忙之间留下,亦似恣意不屑所书。
  “首辅新婚,区区薄礼,还请笑纳。
  这件货哭起来,滋味可不输新夫人。”
  落款独一个方字。
  是倨傲的宣战,亦是扭曲的嫉恨。
  落笔之狠,叫特级羊毫生生划破了上等生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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