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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108)

作者:斜阳边鹤 时间:2024-11-29 11:07 标签:穿越时空 逆袭 科举 群像 权谋

  “反正后天我们就要启程去府治,他也缠不了咱们几日了。”
  鸡妈妈黄五幽幽打断他,“不巧,那三只都是公鸡。蛋是没有,鸡肉或许可以?”
  原疏:QAQ那还是我自割腿肉还吧。
  哪知第二天,一行人才拜别顾家俩夫子,还没整好行装出发,小猪就寻上了门。
  手上拎着……一只竹编蛐蛐?
  原疏正在院子里捉鸡进笼,见着他手里的东西,剑眉直蹙,“喂兄弟,拿草蚂蚱来滥竽充数,过分了吧?”
  朱庭樟瞪了他一眼,“给你挂鸡笼上,画饼充饥如何?”
  “或可一试?”原疏竟一本正经摸着下巴思索这提议的可行性。
  鸡妈妈简直绝倒。
  三只小鸡崽显然对他这个男妈妈爱得深沉。
  原疏扑腾半天只收获一地鸡毛,而黄五只捏着一把粗玉米面子,“咕咕咕”几声就将它们悉数哄到手。
  原疏恨恨:“渣男。”
  也不知是骂男妈妈,还是骂男鸡崽子。
  朱庭樟见他们收鸡进笼,竟往马车上塞,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们该不会……”要带着这几只鸡去赶考吧?
  黄五抱臂嗯嗯点头。
  一个月的头悬梁锥刺股,秋月梨成功二次蜕变,成了一只香贡梨。
  大约书中自有颜如玉,他那麻麻赖赖的招财脸,竟不知不觉也恢复了几分光洁。
  瞧着倒也像个读书人了。
  只是,他还是喜好穿俗艳的黄色。
  一个换谁穿都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的颜色。
  大历重礼,实行着严苛的品色衣制度。
  以衣饰、颜色分尊卑贵贱,天子、百官、士庶着装都有着十分详尽的规定。
  而黄色,又是限制最多的颜色。
  自隋杨坚首次以黄为帝王专色以来,唐宋陆续有限黄令,庶人以下不得着黄。至大宁太.祖推行礼治,提出将黄纳为皇室专属,明令不论士庶,皆不得用黄。
  但商人重利且迷信,认为黄色如黄金,招财纳宝,意头吉利,民间屡禁不止。
  穿的多了,他们慢慢摸出一些门道。
  比如,避开京师及各省府县治重地,管束便不严;远离赭、柘、赤、姜、明等要命色,采用湘、秋香等暗、浅间色,可打个擦边;或以青蓝白皂等三、四等色为底,用黄金色绣元宝图样,基本都能蒙混过关。
  至神宗继位之初,国库空虚,与鞑靼大战财力不支。
  曾得南直隶徽州、江浙湖州几家巨贾富商鼎力相助。为示嘉奖,他不仅钦定黄、胡、周、沈等诸家为户部在册皇商,专供盐务,还赏其嫡系奉旨着二等及以下黄色。
  可坦然与天子穿近色,算是本朝庶民最大的荣宠了。
  这悬殊的实力,叫朱庭樟每每站在大黄梨子跟前,宛如一个树梢摇摇欲坠的小青李子。
  没他大,还有点酸,也不太敢招惹。
  若是原疏点头,他一定跳起来大斥“纨绔”,可换成黄五,他默默憋了回去。
  小猪愁眉苦脸看着一院子丫头小厮护卫,出游般兴奋,再望望那几车细软行囊,除了几本书,没一样正经东西,他突然为自己这趟的结果担忧起来。
  总觉得这群人,非常的不靠谱。
  但想想可怜的顾影朝,他还是一咬牙,“我能单独见下小叔公吗?”
  单独是不可能单独的。
  在双方协商下,最终可以2:1私聊,带上苏朗照明。
  顾悄的时雨斋,景致不错,原身是个好花鸟的,院子里少不了奇珍。
  天寒岁冷,随便一窗推开,四方框子中,枯石荒草冰泉和干荷,就是一副写意小景。
  琉璃给二人上好热茶,退了出去。
  顾悄摆弄着棋盘上与顾情下剩的半盘五子棋,也不说话。
  本心来说,他其实不太见得了旁人如此伏低做小的托请,朱庭樟虽然有所隐瞒,但上岸的决心和毅力是有的,放在以前,这学生带也就带着了。
  但现在,他的家人都处风浪之中,他不能拿他们冒险。
  朱庭樟也有些难以启齿。
  他将一杯滚烫茶水抿到见底,终于退无可退,将手里攥得那只草编蛐蛐放到了棋盘上。
  青色麦秆叶已然泛黄,但虫身却保存得极好。
  一个毛糙断裂的痕迹都没有,浸着一层玉石般温润油光。
  足见主人的珍视和喜爱。
  顾悄瞧着有些眼熟,果不其然就听到小猪缓缓来了句。
  “你还记得,两年前你送子初的那只蛐蛐吧?”
  顾悄点点头。好歹也是原身初恋,明媚忧伤又短暂。
  就是细说起来,有那么一些另类。
  顾准同顾净只是堂兄弟,他和顾影朝算不上近亲,但辈分上实在感人。
  叔爷爷瞧上了比他还大上两岁的侄孙子,这双重禁忌,堪比狼爱上羊的食物恋顶端。
  朱庭樟继续道,“当初他没收,但回去后就编了一只不死的替代品,一直深藏在心里。”
  顾劳斯牙疼,“你文笔怪好(酸)的勒,考虑做游吟诗人吗?”
  苏朗:……
  朱庭樟听出讽意,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
  “子初也喜欢你,就是男女那种喜欢。”
  这个“也”字,就很妙。
  顾劳斯悄悄擦汗,幸好黄五被屏蔽了。
  “那年族里大祭,你将他叫出去,我看得分明,他虽扔了你的赠礼,可风中失落很久。他……是喜欢你那些花鸟鱼虫的,只是他不能表现出一点的玩物丧志。”
  “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顾劳斯正色,“我俩君子之交淡如水。”
  “顾琰之,难道你还想赖账?”小猪被他的推脱惹上火,“君子之交?那这蛐蛐如何解释?!你既撩拨在先,惹得子初心动,叫他不惜偷偷寻到老农,一点一点学这草编,甚至将这玩意儿深藏枕边,谁也不给碰,这会你跟我说什么君子之交?”
  “有没有一种可能,”顾悄茫然眨眼,“是子初打小就没见过玩具?”
  “可怜哦,生在族长那一脉,从小爹不亲娘不爱,成天只知道祠堂里边擦牌位,你说大侄孙心里苦不苦?好不容易叔公疼他,送个蛐蛐给他逗乐子,还要被你造黄谣。”
  去你的造黄谣!朱庭樟一口气梗在了嗓子眼。
  “你!”他脸涨得通红,比气人他根本气不过这纨绔!
  平复了很久,他终于放弃打太极,“我摊牌了。”
  “最开始针对你,是因为我暗恨是你带坏……引诱了他,否则以子初家教,如何会染上这不了台面的南风?但我又怕带累子初名声,不敢明着申张,只得胡乱攀咬。我承认,是我不该迁怒,我为我此前不逊,郑重向小叔公赔罪!”
  说着他倏得起身,猝不及防一拱手,然后“免冠、徒跣、肉袒”一气呵成。
  显然这动作演练了不少遍,扯掉发簪,披头散发;甩掉鞋子,赤脚单膝;又扒掉上衣,捶胸顿首,“哐哐”一顿操作,分分钟就把史书里最高级别的道歉礼都来了一遍。
  苏朗上去拦都来不及。
  顾悄正喝着茶呢,秃然飞来一只大码男鞋……说真的,这“负荆请罪”,并没有感到被尊重,还有一丝丝被冒犯的错觉。
  他看得目瞪狗呆,但又觉得尤在情理之中。
  是朱庭樟这沙雕干得出来的好事!
  少年衣裳不整,敞着胸露着乳,嘴里还说着十分引人遐想的话。
  “我不管,身为族叔,你勾引子侄总得负责,现在我们有些困难,你必须再帮一把!”
  顾影朝赶来力挽狂澜时,进门就听见这么一句。
  一贯沉静、山崩都不会变色的人,疾行的动作戛然而止,顾悄真真切切看到他扶着门框,身形摇晃,半晌才稳住。
  狂澜不仅没挽住,还被大浪冲了一个大跟头。
  啧,好惨。
  后头跟来的黄五,从顾影朝肩头探出一个头。
  他看看朱庭樟,看看顾悄,又转回去认真看了一遍年青人琵琶半遮面的鲜活漂亮肉.体,问了一句,“苏朗啊,上手了吗?到哪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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