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奴持刀重生(94)
“不会的……玄漆大人不喜欢的,没人能强迫他……”
谢如月被他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
高瑱于是松手,擦拭了他脸上的泪水,温柔地吻那颗朱砂痣:“那如月喜欢吗?”
谢如月急急呼吸着新鲜空气,颤颤巍巍地回答喜欢,但是泪水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如月,你如此了解他,你说说,谢漆喜欢什么?”高瑱俯低压得更深,沉溺无谓的放纵游戏。
谢如月极力让语气平稳:“他喜欢保护身边人,学会强大去扶弱。”
“那他为什么不保护我了呢。”高瑱喃喃着,眉目间生了怒气,忽然一把将谢如月翻过身,刚才的云雨或许还可以称之为另类的温柔,现在一翻过身,就只剩狂风暴雨的错位顶撞。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了?谢漆,你凭什么好好地保护了我四年,就为了一盏迷魂汤跟我诀别?就那一盏!一盏!”高瑱咬着牙抓着谢如月的发髻,将他扯着偏过左脸来,低头狠狠地吮着那颗后天刺上去的朱砂痣,“我说我爱你,非你不可,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高骊有什么好的?他到底有哪一点值得让你抛弃我们四年的情分?谢漆,谢漆你告诉我!你现在就在他身下是不是!你回答我!”
谢如月没能撑住太久便开口求饶:“主子,我是、是谢如月……不是玄漆大人,你可不可以……别这样……”
高瑱对失控的情绪收放自如,松开手又继续温存地安抚他,动作慢慢来,语气也轻柔:“是,你是如月,是我亲自给你赐下的名,你和谢漆不一样,你不会背叛我的对不对?”
谢如月沙哑地说是:“您是我的主子,我为您生。”
高瑱抓住他的头发:“但是如月,就为这样的理由,你就回来了吗?你本可以继续跟谢漆,现在孤这样对你,你为什么不怪我?为什么不回去?”
“我想保护殿下。”
“保护我……学谢漆吗?”
“是的。”谢如月发着抖,但是坦言相告,“我也想保护玄漆大人,只是他很强,足够保护自己,还有余力去保护别人,可是殿下太孤独了,我舍不得丢下您。”
高瑱的注意点却是在别的地方:“你喜欢我吗?”
谢如月怔了怔,点头:“是的,您是我的主子。”
“那你也喜欢谢漆?”
“是的,他是我的领路人,是兄长。”
“那你希望被他干?”
谢如月骤然破防,声音都抖了:“殿下!您不要乱猜度我和大人的羁绊,我们之间不是您以为的那样!”
高瑱不依不饶:“不是的话,那你是想去干他?”
谢如月脸都气红了,欲哭无泪:“您怎么可以这么说……”
屋顶上的青坤听墙角听得津津有味,不仅可以听到一些热热闹闹的八卦,还能从他们两人口中听到小师哥为人,实在妙极。
一个觊觎垂涎师哥的神经太子,一个尊敬守望师哥的执拗影奴,两个人在一起滚得不亦乐乎,结果开口闭口全是师哥的名字,这种戏码青坤听多少回都觉得有趣至极。
夜越来越深,动静越来越嘈杂,青坤听久了再听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只好掏着耳朵悄悄远离。
也不知今夜又是谁的不眠夜,终归这宫城里的正常人少之又少,多的是患有疯症的可怜虫。他只希望自己那个小师哥少一点不眠夜,多点桃源梦乡。
青坤背着手悄无声息地走入黑暗,做起了整个宫城里最自由潇洒的影奴。
第56章
十月十三,神医来给谢漆复诊。
侧卫室,谢漆硬着头皮不肯脱上衣,只道每天擦三遍药膏,身上的淤伤已经大大转好,肋骨也恢复得不错,只肯摘下束袖让神医把脉。
神医骂骂咧咧地数落他,把完脉到桌边去龙飞凤舞地写药方,谢漆无奈地绑回束袖,侧首看窗台上暮色,安静地想些事。
“伤患少多思。”神医又数落他,“怎么还当值,你就该告假休养。”
谢漆假装没听见,沉吟片刻问:“神医,您听说过雕花烟吗?”
神医胡子一吹,眼神严厉地扫过来:“略有耳闻,怎么,你小子想抽那东西?”
谢漆摇头:“只是认识一个人,总在他身上闻到烟草味,令人不适。我之前目睹有显贵吸食雕花烟之物,也见过有人深受其扰的模样,料想神医常在长洛中行医,可曾医治过吸食这等烟草的病人?”
前天夜里听完高骊跟他转述的唐维所说的事情,他明白了一些之前盘桓不去的疑点,现下看到神医,很想问问那烟草的利弊。
按照唐维的打算,先何后梁,虽然计划没问题,只是前世何家倒下后,其余的都受了波及,唯独梁家还屹立着,梁家不太好对付。若梁奇烽不好入手,不如直接从高沅那来。
“那等享乐之物,只听说过贵族们爱之不及的,没听过有人吸食到生病。世子在吴家严禁吴家人沾那东西,老朽虽然想瞅瞅也没路子。”神医写完了药方,吹胡子瞪眼,“怎么,你见过有人因烟草生病的?”
“是死。”谢漆想起那个在西北回都路上惨死的少女,也想到前世视线模糊的烟雾缭绕里的高沅。
神医眼神如炬:“你且说说死者身上的特征。”
谢漆便仔细回忆那少女最后的遗容,一五一十地说出来,问起种植的原烟和制成的精烟会有什么不同。
神医有些焦灼地敲着桌面:“老朽又没亲眼接触过,光听你的描述,原烟怎么那么像烈性毒?回去后我还是得花点钱去买些来研究,最好找个经常吸食的把把脉象。”
谢漆压低声音:“您在韩宋云狄门之夜后给当时还是九殿下的九王诊断过脉象,那时他的脉象没有问题么?”
“那皇子喜欢抽这个?岂有此理,他年岁才多大!”神医眉毛顿时飞得老高,凝眉细想后摇头,“那时只诊出他血气方刚,肝火旺盛,除此之外并无不妥。”
谢漆眉尾也一扬,心里十分微妙,前世高沅不举,这个诊不出来?
“你若有友人总是吸食这东西,还是趁早让他悬崖勒马。”神医语气不太好,“前阵子倒是听过有几户人家的当家,为了买这东西卖田契典当传家宝的,乌烟瘴气的。”
谢漆应好,打算找个时间唤方贝贝出来,问问他有没有接触此物。前世他记忆里是没有,难保今世如常。
正想着,他听到高骊沉快的脚步,料想他是在御书房奋笔盖章盖麻了,果不其然,高骊急冲冲地到门口才停下,嗓音里低沉的怒气和温柔相糅杂:“谢漆,朕来了。”
谢漆要去开,神医自顾自过去,今天过来本就想顺势给他诊断,谁知开门见高骊的脸色不好,倒把神医吓了一跳:“皇帝陛下,你几天几夜没睡觉了吗?脸色跟个死人似的。”
高骊低头进门来,反手关上门,把紧跟着的薛成玉啪的一下关在门外,主动自己捏捏脸调整微表情笑笑:“这几天晚上睡得贼香了,就是被杂七杂八的气着了而已。”
说着他贼眉鼠眼地往谢漆眨眨眼。
神医催促着他把手伸出来把把脉,高骊硬要坐到谢漆旁边才捋袖子,直白灼灼地盯着他,方才的冰冷黑脸仿佛全没存在。另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找到谢漆的手扣着,反反复复地摩挲着。
“那你的气性也太大了。”神医把着脉,表情有点严肃,“戒骄戒躁,气久了肝不好。”
高骊情感充沛,确实不时发脾气,只是不在谢漆面前撒气,在别的地方确实经常冷着个臭脸。
他不以为意,摩挲着谢漆的手背问:“神医,他怎么样?”
“他的伤总是好得比别人快上一倍,但你劝劝他,不要再用金石丹。”神医瞟一眼谢漆,“只怕用久了丧失痛觉,那可就完了。”
高骊如临大敌地叨叨起来,谢漆顿觉头大,看神医那脸色明显是在吓唬人而已,也就高骊这傻兮兮的老实人会被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