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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奴持刀重生(125)

作者:今州 时间:2024-11-21 05:23 标签:强强 重生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替身

  高瑱有被说动,只是神色仍然纠结,还有芥蒂与耻辱。
  韩志禺趁热打铁,抿了抿唇,咬咬牙道:“殿下想想谢漆,他不也是贱民之身?殿下当日能容忍、挽留萌生二心的谢漆,自不是心胸狭隘之辈,及今日的太子少师谢如月,殿下都是能任善用,既如此,何不如将这份广博之心,稍放些许?”
  他在偷换概念,霜刃阁不是寒门,是世家之脔奴,谢漆更不是寒门子弟,得青眼的理由更不是为了共治巩固韩家。
  他就是想这样颠倒黑白地劝解,偷梁换柱地曲解高瑱对那人的执念。
  高瑱这一回沉默了,面无表情,眼神放空。
  韩志禺安静地等着。
  这时谢如月在门外恭敬地请他们用膳,高瑱才恍过神,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墙上挂着的一盏发皱花灯。
  韩志禺自然知道那花灯是被那人浇过迷魂汤才发皱,丑陋,破旧。这盏灯挂在东宫里,照在谢如月那颗朱砂痣上,交缠出具现化的浓稠扭曲的压抑吞噬欲。
  “用膳吧。”高瑱起身来,声音平静,“我未曾与人分食过,今晚和表哥试试。”
  韩志禺知道他答应了,既松了口气,又堵了口气。
  *
  漫长的十一月十二日落幕,谢漆一觉醒来时,枕边没有人了,他先是怔怔地摸摸那微凉的枕边,再眯着眼看看寝宫中的天色,感觉眼下才寅时七八刻,高骊这就爬起来出去了。
  谢漆慢慢把起床气推出身体,抱住脑袋嘿呦鹞子翻身起来,昨天在高沅那几乎没怎么睡,这会一到天泽宫就睡得不知昏天黑地,竟然连高骊起床都没能察觉,作为影奴而言真是失职啊。
  他起来下地取外衣披上,三两下整理好衣冠便出门去。
  天还早,日未出,御前宫人们跟他问好,还带着些许打盹的黏糊音色,只有踩风见了他便精神奕奕,一副见了亲爹的模样。
  谢漆直觉不对,招手和他到僻静地说话:“我昨天不在,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踩风看左右无人,扯开衣襟给他看脖子上的淤痕:“恩人啊,前天你跟九王一走,陛下就跟困兽似的吓人,找不到你就这么把小的拎起来了,你看看这,喉管都险些被掐断喽。”
  谢漆看他那淤痕确实不浅,先找药塞给他:“你受罪了,可还有别处受伤?其他人呢?”
  踩风收了小药瓶,把高骊一天半里的异样详细地跟他说了,包括被禁止乱宣扬的殿前海东青杀人之事,总结道:“陛下跟变了个人似的,虽然以前也凶,好歹是凶于物,这回一对人动手更瘆人了,小的都怕那薛成玉不长眼睛被陛下一脚踹死。”
  谢漆谢过他告知,转身连忙回去侧卫室,一声哨声出,大宛带着其他小影奴的鹰而来,张姓的小影奴们也赶到了。
  谢漆就着踩风告知的那些怪事问他们,听了小影奴们的口述之后,知其不假,便更担忧。
  他心里打着鼓,又去找了薛成玉,询问他昨天晚上谢红泪进宫,高骊是个什么状态。
  薛成玉二话不说把自己昨天晚上记的手稿给他看,只见开头就是一句:“御前侍卫谢统领不在,帝心神飘忽,魂飞天外,纵花魁娘子在前,天籁之音绕梁,曼妙之姿凌波,帝皆耳目闭塞,意兴阑珊,黯然伤神。”
  谢漆:“……”
  他抬头看一下这个模样十分呆直的起居郎,忍不住先问了个别的问题:“薛大人平时是喜欢看话本,读闺台诗吗?”
  薛成玉眼睛流露出诧异:“谢大人看出来了?”
  谢漆失语,总觉得起居郎这手稿的文笔润色看起来很像坊间的三流恋情话本,跟正史的端肃春秋笔法一点也不搭边。
  如果哪天他在坊间看到了高骊和自己的化名话本,他肯定第一个跑来质问薛成玉。
  谢漆咳了咳把手稿还给他,还是直接问起昨天高骊的异样,薛成玉思索片刻,用文人式的华丽比喻给了个感受:“昨夜陛下确实神思恍惚,如中空之芦苇,在周遭再罩了一层中空之竹筒,两相空空,无魂无神。”
  谢漆概括:“行尸走肉?”
  薛成玉呆:“啊对对对!”
  谢漆谢过他,随即脸色沉重地蹲守在天泽宫外,左思右想着等高骊回来怎么收拾他才比较妥当。
  高骊那边度过了一个必须得用兵荒马乱来形容的早朝跟午会。
  鬼宅一事刚出一夜,吴攸和梁奇烽双管齐下,一个用手下的文人储备去散布消息操控舆论,上午时就把鬼宅事传播到了民间,百姓苦雪利银久矣,消息所到之处都引起了极大的愤懑。
  一百六十九个死者背后更是牵扯出了庞杂的民间交际网,不少人相携着到官府去认领已腐的尸身,认得出是失踪已久的家人者便在官府门口嚎啕大哭,认不出的便以此为案例去催官府,想要找出自家失踪者。嚎哭之下,悲声冲天。
  梁奇烽带领大理寺和刑部彻查何家名下的钱庄,连夜抓了一堆何姓旁支、何宅家奴,不知是严刑拷打出假罪,还是逼供出了真恶行,总而言之,整理出来的案薄十分厚实惊人。钱庄雪利银高利是一回事,何家人以索利为正当理由,结果在私底下大量动用私刑、奸淫掳掠才是更触目惊心的累累罪行。
  这两派人是势要将何家碾到地底里去,但何卓安虽然被停职,身后也还有不少的人脉,姜云渐和其他与何家有千丝万缕的盟友在朝堂上负隅顽抗,且姜家在吏部根深叶茂,操控着朝堂大半的调迁,一站出来参与骂战,一张口便倒出了众多其他官吏的把柄,堪称当堂不停放炮仗。
  此外还有中立的,不知道在混什么水摸什么鱼的派系,在高骊眼中,朝堂上就是几股有毒的面团揉在一起疯狂搅和,谁也不服谁,狂甩太极拳。
  早朝吵,下午御书房更吵,熙熙攘攘的人头挤在不大的御书房里,还有一波冲到内阁里和侍笔们理论,乱轰轰地几乎要吵翻天灵盖。
  高骊听了足足一天的无意义党争,听到最后才发觉这群混账东西没有几个去办正事,满门心思想的都是何家如果倒塌,多少空出来的职位能分到他们手上,多少被抄被查的何家钱庄能落到他们囊中。为此他们可以说出世上最动听的高洁高德话语,也可以骂出最不堪入耳的脏话,上一秒可以是为民请命,下一秒便能变成我取你狗命。
  高骊意识到这一点时烦透了,怒发冲冠地起身,拎起几个嗓门大内容虚的官员丢了出去,回来后一吼门窗嗡嗡。
  “一百六十九个死者,怎么就没人提这一群人的债要如何解决!”高骊气得一脚把那大书桌踢翻了,好歹还留了点力气,没把它踢裂只是踢出个跟斗,“关于他们所背上的利债,死后是不是一笔勾销?他们生前偿还过了多少数额,该不该对其家属补偿?因为雪利银而被强迫卖房卖田、典妻卖子的又该怎么赔偿?吵吵吵!何卓安是跑到天边去了还是何家的大宅子搬到海角去了!都给朕看这些死者问题该怎么解决!”
  他一个嗓门顶一百个人,一吼所有人都被震得头皮发麻,便是吴攸也惊在原地呆若木鸡。
  高骊单手把倒仰在地上的大书桌拎起来高举,猛力正面掼在原位置,省得叫几个侍卫宦官过来搬桌子正型,桌重逾数百斤,砸到地面上时地面都被带得小规模震动,浑如地裂而来。
  众人耳膜与脚下皆嗡嗡,在威压下一时死寂。
  高骊伸手在书桌上猛拍继续吼:“现在都哑巴了吗!现在怎么不开口了!白吃的干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是吧,怎么解决?户部管户籍管钱的站出来!装你他娘的死啊?!该哭坟的时候尽假上吊,该上供的时候尽哭坟是吗?!”
  群臣俱懵:“……”
  最后还是吴攸冒着鸡皮疙瘩出来调兵遣将,点名道姓指出能对死者的善后事件处理妥当的官员出来。
  高骊怒着一张悍匪脸听了半晌吴攸的调配,这才觉得有些满意,擦擦大书桌染上的尘埃,检查了一番没看到裂缝,于是又坐回龙椅上:“行,你们继续吧。”
  一干人等不约而同地心想这还怎么继续,吴攸第一个端不住脸皮告退,挑架的领头一走,直接就带走了一波追随他的门生,其他人更是不想再继续和皇帝在密封的空间里呆着,纷纷口干腿软地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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