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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11)

作者:一天八杯水 时间:2023-10-05 09:45 标签: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东方玄幻 群像

  邬引玉走了一段路又喊:“吕三胜啊,沿着来路归去咯。”
  “欸,归来了。”鱼泽芝冷淡复述。
  “吕三胜啊,沿着来路归去咯。”
  “归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鱼泽芝的脚步忽然一慢,因为挂在秤杆上的衣服动了。
  不是被风掀的,而像是被什么东西揭起了一角。
  “邬小姐。”鱼泽芝喊。
  邬引玉闻声回头,食指往唇上一抵,很轻地嘘了一声,继而接着喊起吕三胜的名字。
  鱼泽芝只好移开落在秤杆上的目光,神色不变地应声。
  吕一奇和封庆双做这事时,中途可是开了车,要真老老实实从市一医院走到萃珲八宝楼,当真得走到半夜。
  邬引玉看似纤瘦单薄,走起路来慢腾腾的,一副懒散不愿动的模样,实则走了半路也不喊累,喊话的语调一直是轻轻缓缓的,步调从始至终也没变过。
  夜里的萃珲八宝楼安静诡谲,只有檐下的灯笼亮着,窗里漆黑一片。
  邬引玉记着吕一奇和封庆双消失的地方,往两人此前停过车的地方一站,说了最后一句:“吕三胜,再不归家可就要下雨咯,雨时天阴呀,房子要被掳走咯。”
  呼啦一声,阴风卷近。
  鱼泽芝静站着,提着秤杆的手一动不动,秤盘却在左右摇晃,挂在上边的衬衫被掀得摇摇欲坠。
  邬引玉扭头看了很久,大概有五分钟那么长。
  “邬小姐。”鱼泽芝喊道。
  邬引玉不慌不忙地吹灭灯笼,连着烧了三只金元宝,最后往鱼泽芝提着的秤杆上撒了一把糯米。
  米粒哗啦落下,她伸手取走秤盘上搁着的元宝,将它也一并烧了。
  在金元宝烧去后,秤杆一静,被揭起的衬衫也老实地垂了下去。
  邬引玉呼出一口气,拂开了沾在手上的纸屑,皱眉说:“好像没点用。”
  她拿起刚才自己放在地上的火柴盒,晃了晃,盒里没一点声,竟已用得一根不剩。
  “你这一路是在招鬼占他躯壳?”鱼泽芝面色微凛,“你引了不少鬼来嗅吕三胜的气味,他们全朝市一医院去了。”
  邬引玉懒散地倚在萃珲八宝楼的廊柱上,轻咳了几声。她手脚关节忽然疼了起来,不得不揉起手腕说:“魂离躯身,如果‘老屋’遭诡物觊觎,必然会受惊。此时吕三胜的魂如果还在,便会照着我们来时的路找回躯身,但是……他的魂明显不在这了。”
  “这很危险,你要是一时疏忽,他的躯身就会被占走。”鱼泽芝收起秤杆,还替吕三胜整整齐齐叠好了衬衫。
  衣服的边角对得很齐,像是有什么强迫症。
  邬引玉把手腕揉得发烫,缓过来一些后,才蹲下把灯笼也烧了,不以为意地说:“我刚不是把鬼都送走了么,我看着呢,出不了差池。”
  作者有话说:
  =3=


第12章
  这种唤魂的法子不论变上几变,都只能在丢魂处用,魂儿要是走远了,法子就不顶用了。
  显然,此地虽然阴气奇重,却没有属于吕三胜的魂。
  萃珲八宝楼恰好就在风口中,风呼啦一刮,地上还燃着的金元宝顿时被吹跑了。
  邬引玉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吕三胜还没有死,那他的魂去了哪,难不成也被墨气吞了?
  “看来只能等吕老那边的消息了。”鱼泽芝拎着装了吕三胜衣物的袋子说。
  邬引玉没应声,试探般推起萃珲八宝楼的门。
  没推开,门锁住了。
  这地方可是放了不少珍宝的,夜里又怎会把门大喇喇敞着,里面有保安二十四小时巡逻,唯恐丢了东西。
  “你想进去?”鱼泽芝讶异。
  邬引玉总觉得门楣上似乎有东西在勾着她仰头,她真抬了头,朝上看了一眼,回答道:“进不去,也不一定要进,等等吧鱼老板,别急。”
  “我不急,倒是你,又想走什么歪门邪道?”鱼泽芝的语气平淡得很是熟稔,明明两人仅是相识,还未相熟。
  邬引玉扭头,发簪上的吊坠晃悠悠的。她抬手往唇前一抵,故弄玄虚说:“哪是什么歪门邪道,既然能走,那就不算歪。”
  说完她便掖着裙摆蹲下,把余下一张没烧掉的黄纸塞进了门缝里。
  鱼泽芝就站在远处看,既不帮手,也不询问。
  邬引玉用一根手指按住黄纸,扭头说:“给我点一支香。”
  鱼泽芝没动,就那么淡然疏远地站着,因长衫宽大,显得她格外随性,偏她站得腰直身正,和邬引玉那懒懒散散的样子迥然不同。
  邬引玉透过对方那穿着长衫和马面裙的身影,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光着双足踩在业火上,枣红衣袂兜着风轻盈浮动,乍一看恣意随心。偏她姿态庄重,吐出的话也古板严肃,身上仿佛存在着两个极。
  她在梦中见过这个人,屡次在梦里诘问她的便是此人。
  邬引玉恍了神,摁着黄纸的手指发起麻来,许久才眨了下眼,提起嘴角说:“劳烦鱼老板,帮我点支香吧。”
  鱼泽芝这才动了动,从另一只纸袋里取出香。
  可火柴用完了,邬引玉没法点香,她左右看了看,打着趣提议:“要不钻木取火?”
  没想到,鱼泽芝从包里摸出了一支打火机,打火石一滚,火焰嚓地燎起。
  “鱼老板还会抽烟?”邬引玉一愣,看对方那模样,不像是会碰烟的。
  “不抽。”鱼泽芝点燃了香,伸手递上前。
  “那你还随身带打火机,莫非……是对象要用?”邬引玉意有所指。
  鱼泽芝语调平平地澄清:“对象?没有,这是用来烧纸傀的。”
  邬引玉“哦”的那一声百转千回的,嗓音软绵绵,倒是很契合她那闲散姿态。她把线香放低,轻呼出一口气,把缭绕的烟吹向门缝。
  这是个引鬼的好法子,就像祭祀之时,若是贡香者不唤所祭列祖的名,保不齐别的孤魂野鬼会前来偷食。
  邬引玉轻吹线香,一边念:“来吃,吃饱了好过河。”
  “河”自然是阴间的河。
  鱼泽芝垂下眼,看见邬引玉压在黄纸上的食指动了一下,门里似有什么东西在把黄纸往里拖。
  邬引玉看似没有用力,实则按得紧。她还在不着不急地出吹着香,一边把黄纸往回扯。
  薄薄一张纸还挺结实,被扯得压痕都展平了,也没被撕裂。
  萃珲八宝楼的门下只有半厘米宽的缝隙,但一根灰白的手指硬生生从里挤了出来,挤得扁扁平平,骨肉模糊,但不见血。
  这明摆着不是活人的手指,能被这香气和黄纸引来的,也只有鬼祟了。
  邬引玉还在施力,慢吞吞把黄纸往回拉,双腿也随之一动,极慢地往后挪着。
  她支着身的脚踝疼得厉害,手腕也在发痛,以至于差点摁不住那张黄纸。
  那只满是尸斑的手指还在和她较劲,她撑不住身,双膝索性往下一抵,撞上了地面。
  五门人大多都有的关节痛的毛病,在她身上又发作了。
  身上足有八处会犯痛,分别是双踝、双膝、手肘、手腕以及双肩。疼的时候,就好像成了被把控住的提丝人偶。
  一只手从邬引玉脸侧探出,手腕上菩提佛珠相撞。
  鱼泽芝弯腰按住黄纸,掀起一角紧紧捏住,猛地往回一扯。
  一只周身灰白的鬼物穿门而出,洞黑的眼没有神采。他嗅着香木楞地扭头,突然张开牙齿稀拉的嘴,朝邬引玉捏在手里的香啃去。
  邬引玉不退,甚至还把香往前一送,另一只手摸向身侧,从锦囊里取出一枚铜板,死死摁向此鬼眉心。
  正吃着香的鬼不由得松手,香随之落到了地上。线香燃着的那头往地上戳去,差点就灭了。
  邬引玉扣住此鬼物后头,逼近了摁牢那枚铜板,转头道谢:“多谢鱼老板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鱼泽芝已经收手,在邬引玉身后站直身,这无声垂目的模样还挺能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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