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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一杀

作者:闻笛 时间:2020-12-04 09:52 标签:狗血  武侠  古风  
一柄人人垂涎的上古名剑,使武林大会笼上阴霾,正邪两路受困孤岛,展开一场厮杀屠戮。
旧怨添新仇,苍生无宁日,血影煞江湖。滚滚浊流之中,侠道何人匡扶?
○武侠 | 群像 | 大逃杀
○冷面呆萌少爷攻 x 浪荡流氓戏精受

——山河冷夜长,一剑破天光。

标签:剧情 纯爱 狗血 武侠 古风


第一章 念枫红
  油在锅中沸腾。
  黄昏邻近,莺歌楼生意正旺,就连锅子里的油也比平时蹦得更起劲。张大厨双脚分立,在炉灶前扎起马步,挥舞着铁勺奋力翻炒,不一会儿便生出满头大汗。
  厨房和厅堂仅有一墙之隔,天气阴湿闷热,低矮的屋檐下,脂粉的甜和油烟的腻混在一起,像泥浆似的堵在空气中,使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盘干炸里脊终于出锅,肥肉裹着淋淋的亮油滑进盘子,溢出的油水迸溅到桌台上,发出嗞啦嗞啦的炙烤声。
  柳千蹲在灶台旁边,伸出鸽爪似的小手,从盘子里抓了三根热腾腾的里脊条,一根接着一根地塞到嘴里,嘴巴咂把了一阵,意犹未尽地舔了一圈手指。
  柳千只有十三岁,身形灵巧,偷起食来得心应手,待到张大厨发现盘子塌了一角,骂骂咧咧地敲打锅沿,他已退出厨房,一溜烟钻入厅堂。
  哪知前脚刚迈过门槛,便就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屁股墩。
  他差点把嘴里的肉吐到地上。
  不用看也知道,他撞的不是莺歌楼里的姐姐、而是个壮汉的屁股。姐姐们的屁股又香又软,好似一只只洒了桂花蜜的热馒头,壮汉的屁股又硬又臭,让人恨不得把昨天的饭呕出来。
  那壮汉是莺歌楼雇来的堂卫头领,人称孙老大。花街柳巷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是非也比别处更多,仅靠姑娘们应付不来,需要雇人镇台面。只是这些人平日里都躲在暗处,鲜少露面,毕竟客人是来寻芳问柳的,没有哪个乐意被一群又硬又臭的糙汉伤眼睛。
  孙老大本来在墙角打盹,屁股突然被撞,脸色变得更臭了。他狠狠地瞪了柳千一眼,吓得柳千立刻扭开头。
  刚转过头,柳红枫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还是孙老大的屁股更好看些。
  柳红枫坐在靠近大门的散席上,身边有两名佳丽相伴,正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这厮穿着一袭煞眼的红衣,明晃晃的颜色比佳丽的罗裙还要抢眼,头发胡乱往脑后一扎,眼睛眯成两条缝,狐狸似的到处逡巡,嘴角微微上扬,凝成一抹浅笑。
  他的笑容里透着一股轻浮劲儿,衬得周遭的胭脂粉黛都逊色一筹。
  他端起一盏青瓷酒杯,抵在唇边轻抿一口,而后虚虚地捏着,缓慢转动把玩,拇指微微翘起,翘成兰花的形状。
  兰花指。
  柳千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恨不得远远躲开,装作不认识这丢人的货色。
  哪知柳红枫先一步瞧见了他,低垂的眉毛登时挑得老高,抬起一只手向他挥舞,见他不为所动,又把杯子举高,杯口向外倾,冲着他徐徐晃动,诱惑之意溢于言表。
  柳千动摇了。
  他瞧见琼浆玉液在杯中荡漾,阵阵酒香飘到鼻底,将他嘴里被厚肉肥油勾起的燥意全都带了出来,喉咙里愈发干渴。
  都怪张大厨烧的饭太咸。
  尊严最终还是败给了本能,柳千迈着大步,往柳红枫的桌边走去。
  柳红枫幸灾乐祸地看着他:“馋猫又去哪儿偷腥了,蹭得满嘴是油?”
  “哼,”柳千嘟囔道,端起酒杯,咕咚灌了一口,登时黑了脸:“怎么是水啊!酒呢?”
  柳红枫道:“你还是个小鬼,可不能乱喝酒。”
  柳千道:“我偏要喝酒,你管我。”
  柳红枫道:“当然得管,我那么关心你,怎能坐视你误入歧途。”
  “一口酒而已,哪来的歧途。”
  “听说小孩儿酒喝得太多,小弟弟会长不大,你也不想后半辈子当根金针,让姐姐们看笑话吧。”
  柳千:“……”
  他恨不得当场抢过酒杯,砸在这丢人货色的脑壳上。只可惜柳红枫的个头实在比他高出太多,只要把胳膊举过头顶,他就算蹦起来也够不着。
  柳千仰起头,自下而上地瞪着柳红枫,只觉得这张轻浮油滑的脸蛋格外欠揍。
  阻止他动手的是一串铜铃似的笑声。
  笑声来自柳红枫席边的两位佳丽,两人以袖掩面,笑得花枝乱颤,口中不住赞叹道:“真是个可爱的孩子,长大以后想必是个俊俏公子。”
  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他的头顶,伸进发丝间揉动。
  柳千的脸唰地红了半边,只觉得头皮上又痒又暖,几乎要融成一滩水,他的视线刚好与两个姐姐的胸脯齐平,眼看两双酥胸在面前摇曳,恨不得当场把脸埋进去,狠狠吸上一口。
  柳红枫冲他挤眉弄眼,嘴唇上的动作仿佛在说:“小色胚。”
  ——总好过你个老色鬼,放着又香又软的姐姐不看,专找又硬又臭的男人。
  柳千没把话出口,因为他实在渴得难受,懒得与老色鬼浪费唇舌。他把盛水的酒杯端起来,把剩下的半杯咕咚一声咽进喉咙。
  很快又吐了出来。
  一阵尖叫声灌入耳朵,使他原地打了个激灵,水呛在嗓子眼,换来一阵猛咳。
  是女人的尖叫声。
  莺歌楼里大都是女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尖叫的嗓音却是相似的,又锐又细,像是吹得太过用力而破了音的唢呐,将凝滞的空气撕开一条口子。
  就连屋檐上沉积的油灰都被震落下来。
  “怎么回事?”孙老大率先冲至堂前,身后还跟着几个喽啰,每个都是一脸悍相。
  “有人,有人中毒了……”第一个尖叫的姑娘唇齿打战,断断续续地说,一边抬手指向玲珑台。
  玲珑台是莺歌楼里最尊贵的席位。有最好的姑娘伺候,珠帘半垂,红烛朦胧,青烟缭绕,芳香四溢,风景一片旖旎。
  可惜,再好的风景,死人都是无福消受的。
  三个男人趴在檀木桌上,从脖子到耳根的筋络都高高爆起,泛着不自然的靛青色,三双手掌搭在桌面上,关节因为痛苦而用力勾着,好像鹰爪一般狰狞。指甲嵌进桌面寸把深,缝隙中淌着血,紫黑色的血。
  很显然,这三人已断了气,他们坐在莺歌楼最尊贵的席位上,中毒而死。
  服侍他们的姑娘叫金娥,方才的满堂尖叫,便是从金娥开始的。
  金娥坐在地上,手边是摔得粉碎的瓷碗,她已经吓得脸色苍白,魂不守舍,顾不上打理凌乱的衣衫,雪白的胸脯几乎暴露在空气中,不住地起伏。
  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道:“我……我方才给三位爷添了酒,就去续香烛,转个身的功夫,三位爷已经倒在桌上。那酒……那酒……”
  “那酒你喝了么?”说话的是另一个女人,翠姨。
  翠姨是莺歌楼的鸨母,比金娥年长得多,体态丰腴得多,神色也镇定得多。
  金娥瞧见翠姨,立刻扑上去,抱住翠姨的腿:“没有,我没有……三位爷没赐酒给我,我怎么敢……我连碰都没有碰过……”
  酒碗就放在死人的手边,翠姨往碗里瞧了一眼,只见酒浆中似乎浮着一丁点白色的结晶,随着涟漪微微飘荡,她的脸上霎地变了色。
  客人的脸也变了色,他们把真金白银扔进花街柳巷,是为了睡姑娘,不是为了喝毒酒。
  翠姨扑通跪了下来,跪在金娥的身边,肩膀随着抽泣声抖动:“……各位贵人,公子,奴家不曾在酒里下过毒,各位爷都是小店的贵客,奴家怎么敢存半点害人的心思呢……方才各位爷都喝了奴家的酒,难道还信不过奴家吗……”
  她的年纪虽然不小,哭相却是极尽柔弱娇嗔,嘴唇轻颤,睫毛抖动,眼泪淌过眼角的沟壑,闪着晶莹的泪花。
  这是她花了几十年功夫锤炼出的一身媚骨,为的就是在这种时候,赢得男人的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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