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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纪(223)

作者:看长亭晚 时间:2022-11-24 10:16 标签: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东方玄幻

  洛元秋拉住她的手,把她向自己身后塞了塞,宽慰道:“师妹,你别怕。”
  说着她看向林宛月,见她神色不变,仿佛已经料到此事。同时拇指轻推刀柄,目光对着东南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她那柄刀洛元秋也曾见过,寒光凛冽,绝不是什么凡物,反倒是柳缘歌两手空空,也无兵器防身,洛元秋少不得要护着她一些。
  “你若是怕了,就躲在我身后。”她对柳缘歌如是说道,“它们伤不着你的。”
  林宛月一怔:“它们?不是只有那一个吗?”
  就听锁链声再度响起,暗中隐约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靠近,洛元秋手中青剑凝聚,她漫不经心地束紧衣袖,答道:“六个,不过还未开目,不妨事。”
  柳缘歌眉头深锁:“什么六个?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她只见眼前青光一闪,洛元秋已经出剑,身影早已不见。昏暗中锁链声从四面八方急急传来,果真应了她方才所言,显然不止一个东西藏在暗中。
  林宛月也缓缓拔刀,目光一转,旋身前进,持刀踏入黑暗。随即铮然之声响起,柳缘歌听见有人接连倒下,不免有些急切,但手无兵器,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她索性快步越过石台,来到火光明亮的神像前,虽说帮不上什么忙,只需顾好自己便可,但柳缘歌仍想寻个棍棒之类的拿在手中,不然总觉得不踏实。
  神像前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她找来找去,只寻着个青铜烛台,拎起来倒也有些份量。柳缘歌正要将这烛台拿起,但这烛台仿佛被固定在神像前,不能让人随意移动,她改拔为挪,用力一推,却听见咔咔两声,最中间那座神像身后手持诸多法器的手臂竟然动了起来,轮转一周之后,离地最近的手臂上多了一只石盒。
  柳缘歌先是一惊,警惕地后退几步,又见无暗器机关,这才伸手取下那石盒,打开来一看,盒中锦缎包裹着一物,外以绸带束起。
  她解开绸带,扒开锦缎,现出一个卷轴。那卷轴材质极为奇特,触之如冰似玉,不是纸张绸缎,却能舒展卷曲。柳缘歌慢慢打开,卷中无字,唯独在右侧加盖红印,印章之下又是一连串红章,其中最为显眼的是黑蓝两色小印。
  柳缘歌仔细看了一会,觉得这两色印迹很是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正要拿起卷轴靠近火把再看,却听耳侧传来喀喀声,近在咫尺。寒意顺着背脊一线爬上,柳缘歌不由自主抖了抖,她反应极快,一手撑案,一手将盒子与锦缎用力甩出。
  那东西迅速扑来,一股腥臭之气传开,柳缘歌暗道不好,翻身再转,用了十足的力气一脚踹出,那东西微微后退,毫无痛觉一般再度扑来,脖颈向下一片猩红,血色犹新。GgDown8
  柳缘歌仗着身手灵敏与它周旋了一番,最后忍无可忍喊道:“你们打完没有,这里还有一个落单的!”
  眼见那不人不鬼的东西双手在石头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柳缘歌大惊之下身形微晃,险些没有躲过,裙摆被扯去一大片,她一见之下怒火中烧:“混帐!居然敢扯我的衣裙!”
  她身躯一转,如旋舞般腾空一跃,照着那东西门面踹去。就在此时青光一曳,迅势从那东西脖颈处横过,洛元秋反手收剑,屈膝在那东西后腰一撞,再一剑划过,眨眼间那东西已经重重倒地,身首分离了。
  她眸如点漆,在昏光中更显幽深。平静无比地抬手收剑,洛元秋跨过尸首走到柳缘歌面前,随意道:“师妹,你没事吧?”
  柳缘歌低头看了看脚下,又对上她那张神色平淡的脸,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胡乱点点头。
  洛元秋见她无碍,侧头看见不远处石案上放着的卷轴,走过去拿起来看眼,好奇道:“这又是什么?”
  柳缘歌:“……我也没看明白。”
  卷轴上无字,只有一串印章,洛元秋看了几眼就要放下,不经意看到卷轴背面画了一只大王八。
  这一看之下,她如遭雷劈,僵在原地张大了嘴。
  柳缘歌惊道:“你这是怎么了?师姐,你可别吓我!”
  洛元秋被她摇来摇去,半晌才神魂归位,喃喃道:“这好像是我们门派的……玉清宝诰。”
  作者有话要说:
  。


第143章 苍苍
  “寒山派的玉清宝诰?”柳缘歌探过身来,直白道:“师门居然真有这种东西?我一直以为是师父胡扯的呢!”
  也无怪她会如此作想,玄清子确实满嘴跑马,真做假假做真,时有夸大其词、以虚代实之嫌,洛元秋向来是只听一半。但这玉清宝诰之事,却是师伯清清楚楚交代与她的,定然假不了!
  洛元秋将这卷轴翻到反面,双颊因心绪激动而染上微红,低声说道:“这一定就是那份玉清宝诰!你看这背面不仅有画,还有字迹!”
  柳缘歌抻长了脖子看去,卷轴背面是如玉石一般的浅绿色,中间赫然画了一只大王八。观其笔迹之歪斜,便能断定,作画之人六岁不能再多。
  除此之外,更有许多莫名其妙的字,或斜或正,或大或小,印在卷轴边缘或一角。这些墨字既有工整凝肃,也有飞扬飘逸,显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柳缘歌越看越奇怪,觉得这卷轴倒像是
  “师父说,从前不知是哪位前辈画符之时无物垫桌,便将这玉清宝诰取来压在讲经堂的石桌上,本是临时暂代,没想到越用越觉得顺手,时日一长,他就忘了。”
  柳缘歌:“……”
  洛元秋将那卷轴完全展开,心情也很复杂,侧头示意柳缘歌来看:“大概是因为玉清宝诰背面无图无画,就被后来人当作垫桌用的毛毡一类了。师妹你也知道的,讲经堂那张石桌惯用来罚人抄写经文。所以……”
  柳缘歌自然知道讲经堂外古树下的那张石桌,又窄又小,只能站不能坐,抄写时手臂悬空,写半行字都费力无比,的确是用来罚人的。不过她也时常看见洛元秋站在那张石桌前奋笔疾书,但谁也看不懂她写的是什么。据洛元秋声称,她是在画符,而众人畏惧师姐,从不敢问画的到底是什么符,只当做没看见。
  洛元秋高举卷轴凑近火光细看:“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嗯?这人真奇怪,抄书抄一半就不抄了,是做什么去了?啊呀,这只大王八,画得可真是、真是”
  柳缘歌一脸木然看着她,心中暗想,这可真是丑不堪言。谁知洛元秋竟然赞叹道:“真是太好了!师伯说这王八是不知几代前的一位符师醉酒之后所画,因女娲补天斩断鳌足以立四极,他便觉得山岳之重,其形应近似于鳌背,力沉而稳。”
  “哈,师伯虽是这么说,但是他也没见过,是听他师父的师父说的……师妹你看,这道符当真是得了山岳真形!这王八的四条腿,像不像咱们山头东面的那些山峰?”
  柳缘歌根本看不出那歪歪扭扭的王八有什么涵义在,更不觉得那是一道符。她嘴角一抽,干巴巴道:“呵呵,师姐说的是,好像是有那么一些像。不过此处画的这些又是什么,难道也是符一类?”
  洛元秋顺着她所指处看出,一团乌漆麻黑的东西涂在卷轴右下角,作画之人还饶有趣味地连画了好几个,遮住了几行快要飞出天际的狂草。无言地看了半晌,她道:“这好像不是符,就是随便画的吧?”
  这时林宛月也收刀归来,因衣袍染上了星点血迹,她索性将脏污的半截衣袖割下,用干净的一面反复擦拭长刀。
  看到两人木愣愣地站在一具尸首旁,她先蹲下查看了一番,发觉这伤口未免太过利落了,心中略有些疑惑,便道:“师姐怎么知道这些傀还未开目?”
  洛元秋低头看了一眼,手无意识捏了捏卷轴,道:“他们眼珠还在,若是开过目的,早就变白了。”
  林宛月嗯了一声,地上那傀的眼睛仍然张着,眼珠已成一线细细的竖瞳,果真不是全然一片灰白。她没继续追问方才石室中如此昏暗,洛元秋又是如何辨出这些傀是否开目。将半边残缺的衣袖随意一绑,露出缠满布条的手臂,她若无其事道:“幸好来的不多,又有师姐帮忙,不然也有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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