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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纪(122)

作者:看长亭晚 时间:2022-11-24 10:16 标签: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东方玄幻

  洛元秋道:“不是都已经长生不老吗,怎么还能算是人呢?”
  墨湮想与她争辩,但又觉得“不是人”这三字总好像是在骂自己,悻悻道:“好罢,那就不是……总之要比凡人高出许多,难道你自己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看着洛元秋那张貌似无辜的脸,不由道:“几年前我来看你时,你虽然有些浑浑噩噩,但说话到底还算老实,怎么现在反而这般令人不快呢?”
  洛元秋看着自己洁白的掌心,手指在一处划了一道,说:“之前此处有一道极深的伤口,不过数日便已愈合如初。不仅是这道伤口,身上其他伤痕也是如此,当真是奇怪。”
  墨湮目光奇异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不觉得,与几年前相比,你的容貌并无多少变化吗?”
  洛元秋一怔,举起双手。景澜随之看去,那手在火光中染上些许暖色,骨肉均匀,指尖半透,如同上好的瓷器,簇新洁白,一点伤痕也无。
  景澜心中彻悟,看着洛元秋出神的侧脸,竟觉得她是在难过。便听洛元秋低声道:“难道……我永远都会是这般模样了吗?”
  这句话与其是在问墨湮,倒不如说是回答了她藏于心中多时的疑问。墨湮似有些不解,道:“怎么,多少人梦寐以求想留在少年时,你轻易便能做到,难道不好吗?”
  洛元秋收回双手,神色添了几分懊丧,道:“这有什么好的,我和一个人说好了要一起长大,如今你却和我说这个,这又好在哪里?以后师弟师妹们都大了,我本来便比他们小上许多,现在不长了,岂不是差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那我不就永远是师门中最小的那个了?”
  墨湮听了这话微一摇头,道:“就算等到以后,他们都死了化为白骨,你也还会是这个模样。”
  景澜暗道不好,果然洛元秋腮帮微咬,眉梢一动,手中青光一闪,竟在火堆上重重一劈,将炭火扫开,火星四溅。她眉目间怒意毕现,青光化出一柄长剑,毫不犹豫地劈向墨湮!
  但这剑一触到墨湮,她便如云雾般散开消失不见了。天空中雪花再度落下,风穿行在山野间,呼啸而至。一片雪落在洛元秋的眼睫上,她猛一转身,见墨湮已恢复了方才的样子,赤足悬空,衣带翩翩,身佩璎珞宝珠。她虽是在笑,狭长的眼睛眯起,却有一种难言的疏离冷漠。她挥手落下一片幽蓝光点,那些尸首瞬间被点燃,在这幽火中化为灰烬。
  “飞光飞光,何须举酒相劝?天行有常,几曾相饶?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她双手拈诀,一如来时那般,在席卷而来的风雪中意味深长地说道:“终有一日,你必将到北冥来。”
  作者有话要说:
  。


第85章 情意
  狂风卷起满地灰烬,景澜看向周围,脚下接连传来数震。夜色与风雪正在慢慢褪去,四面如画遭水洗,便明白这镜中幻境以难以为继,须得在此地消散之前,收回法术脱身离开。
  她默念咒诀,又向洛元秋看去。狂风骤雪中不见她的身影,景澜心中一惊,咒诀立断,当下跃进雪中去寻。
  墨凐手势一变,周身紫云慢慢淡去,身形渐归于虚无。就在此时,一个雪球抛来,极为准确地砸在她的额头上。墨凐怔住,额上有雪粉滑落,她抬手欲碰,有些难以置信,又有几个雪球接连飞来,正中发髻,将翠羽打得歪斜。
  景澜终于在风暴中寻找那道身影,登时心头大定。待看清她究竟在做什么时,几乎背过气去。洛元秋向来讲究有仇立报,不留过夜,既然伤不到墨凐,便新捏了几个雪团,一言不发地向她丢去,以泄心头之愤。
  恰好墨凐身在半空无物遮挡,此时又在施法的关键时刻,难以分心,竟奈何不得洛元秋,眼睁睁被她砸了一头的雪,怒道:“你竟敢如此放肆”
  “我就敢,怎么?”洛元秋扔完怀中最后一个雪球,仍觉意犹未尽,俯身又去搜罗积雪,不理会墨凐说了什么,专心致志地捏了几个,起身道:“你出言不逊在先,装神弄鬼在后,砸你几个雪球又怎么了?有本事别走,我还没揍你呢!”
  墨凐脸色极其难看,大概是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冷冷道:“简直就是不知所谓!你……”
  她周身光芒再起,昭示着法术已成,还来不及再说什么威胁之词,便唰然化作一道明光,消失在夜空中。
  洛元秋面露几分可惜,目光扫过残尽的火堆,破败的村庄前尸首已成余烬,随风远去。她垂首低声念了段度亡经,转身越雪而去,投向茫茫夜色。
  夜色深沉,景澜从幻境中抽身醒来,有些脱力地躺在床边,背后单衣尽湿。这法术极为耗费神思与心力,若非紧要关头绝不轻易使用,且镜中幻境纷杂迷乱,稍有不慎,人便会迷失在其中。她勉强起身将银镜收起,去外间换衣裳,喝了口冷茶静心。
  屋外天光微亮,她回到床榻前,这一夜竟不知不觉就要过去了。床上洛元秋紧抱着被子,显然没有一点要分给她的意思。景澜故意从她怀中扯了个被角出来,洛元秋梦中似有所感,极为不耐地用力扯了回来,将被子团成一团,手脚紧缠住不放。
  景澜看得好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想起幻境中所见所闻,笑意骤淡。心烦意乱之余,只想将她拎起来狠狠敲打一顿,但偏生又舍不得。
  她静坐了片刻,弹指熄灭灯火,在洛元秋身侧躺下,借着屋中微光打量起她的面容来。她眉目中仍留有一种青涩稚气,像半开的花,轮廓柔软。景澜手指虚描着她的五官,心也随着软了几分,暂且将她张口就能噎死人的事放到了一边,也不去想自己曾多次被她气个半死,只静静地看着她的睡容,伸出手臂把她连被子一同抱在怀中,一如旧时那般。
  两人隔着一床锦被头抵在一起,幸而屋中烧了地龙,倒不至受寒。洛元秋乖巧地任景澜抱着,只要无人抢她被子,她就能安分睡着。景澜施法耗费精力,困意袭来,听着枕边人的呼吸声,不一会便昏昏沉沉地合上眼。
  屋外风雪大作,寒意漫进屋中,景澜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去摸被子盖在身上。谁知她不过才扯了一角,便有一股力道扯了回去。她皱眉又扯回来,那股力道紧随而来,分毫不让。景澜心头怒意渐起,用力一拉,将被子卷走大半。一双温暖的手臂跟着摸来,拽着被子纠缠不休。随即两人在被中打作一团,为争抢这床被子,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最后景澜抢过被角,侧身以手臂压住,盖着被子边角皱眉睡着了。洛元秋不情不愿地从背后环着她的腰,权当是搂了一床被子,将头埋在她脖颈后。
  翌日晨起,两人俱是衣裳不整,洛元秋揉了揉眼睛,恶人先告状:“你抢我被子!”
  景澜困顿不堪,撩起眼皮懒洋洋道:“是你睡相太差。”
  “我睡相差?”洛元秋头一回听人这么说,匪夷所思道:“你说,我哪里睡相差?”
  景澜起身,单衣滑落大半,露出后背大片光洁肌肤。她瞥了眼洛元秋道:“你晚上还咬我了。”
  洛元秋震惊不已,问:“我咬你?我咬你哪里了?”
  景澜朝她勾了勾手,她便手脚并用从被上爬了过去,一个劲问在哪里。景澜配合地歪了歪头,任由她来看。
  洛元秋坐正,雪白的脸颊边还沾着好几绺头发,目光从她秀致的肩骨往下,几束青丝滑进胸前衣襟,却掩不住那起伏微颤的柔软。景澜侧头看她,见她目光清澈,透出些许好奇,正想说些什么,洛元秋却十分体贴地为她拉好衣服,整好衣襟,道:“衣服掉啦。穿这么少,你难道不觉得冷吗?”
  她神情坦荡,半分绮思也无,景澜无端想起幻境中那位薄衣轻纱、宝光惑人的美貌女子,不知该责怪她不解风情,还是叹她当真是个榆木脑袋。
  不过转念一想,榆木也有其妙处,风月经身视而不见,反倒免去了许多麻烦。洛元秋的关切实属发自内心,见景澜神色几变,时阴时晴,好奇道:“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景澜目光不明地扫了她一眼,微笑道:“我在想,一床被子是不够的,需得再添一床才是,否则这夜里睡觉还要与你抢被子,我可抢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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