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上(38)
“小野种,你拿不拿出来,不拿我就继续踢了啊!”
······
方子晨回到家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院门开着,但家里静悄悄的。
走近了,才隐隐听到些抽噎声。
是从他们睡觉那屋传出来的,他三两步跑进去,就见他儿子坐在床沿上,小小的一坨,垂着头小小声的哽咽,赵哥儿正蹲在他面前。
“怎么了这是?”
乖仔抬起头来,眼睛泪汪汪的,带着哭腔喊:“···父亲~”
他手背上被磨掉了一层皮,微微渗着血的肉里衔着细小的沙石,头发乱糟糟的,方子晨记得他身上这身衣裳是新做的,乖仔稀罕得不得了,平常和他玩,都是小心翼翼爱惜得不得了的模样,这会儿却是皱巴巴脏兮兮,上面甚至还有几个脚印。
“被打了。”赵哥儿眼眶也有些红,跟他说了大概。
“……”
方子晨脸色有些难以形容。
他在镇上按着人家在地上摩擦,结果他儿子在村里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这是报应吗?
赵哥儿出去打水,方子晨拉个凳子坐到乖仔跟前,
“痛不痛啊?”
“嗯!”乖仔垂着脑袋,手疼得颤个不停。
方子晨抓着他手腕,倾身过去吹了吹:“为什么打架?”
“他要抢我东西。我不给,他就打我。”乖仔一脸的委屈。
方子晨纳闷了。
乖仔半个玩具都没有,马小顺要抢他什么?
刚要开口询问,乖仔用另一只伤的不那么重的手从衣裳里掏出油纸来,往自己跟前递:“父亲,给~”
“蜜饯?”
“嗯。”乖仔点头。
“为什么要给我啊!”方子晨接过,打开看,里面就剩两颗,还被挤扁了。
“为什么给父亲啊?父亲又不吃这个。”
“好吃的,”乖仔说:“很甜很甜,爹爹吃,乖仔吃,父亲也吃。”
方子晨心里说不出个什么滋味,十八岁的少年,一腔热血,会对弱小者有怜悯之心,会多很多不公的事儿有悲愤之感,会对兄弟有两肋插刀的义气,但不会跨越年龄而产生出父爱这种东西。
可这会儿听了乖仔的话,眼眶却开始发酸。
“刚刚你爹说,你给他两颗,给我两颗,又给了溜溜一颗,那你不是才吃了一颗吗?”
“嗯!”
“不心疼啊?”
乖仔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蜜饯,又飞快的移开视线:“乖仔小,吃一颗就行了,父亲是大人,要吃多多滴。”
赵哥儿端了水进来,给他擦干手背,又用针把肉里的小石头剔出来。
整个过程不是不疼,乖仔没出声儿,豆大的眼泪滚下来,安安静静的抽噎,疼得厉害了,才会发出很小的吸气声。
方子晨帮不上手,只能在一旁不停的道:“赵哥儿,你轻些,哎呀,儿砸都哭了,你再轻些。”
赵哥儿没说话,等他再喊,直接把针递过去,很委婉的建议:“要不你来吧!”
挑一下,乖仔的手就缩一下,他也心疼的厉害,委实有些下不了手了。
方子晨连连摆手:“还是你来吧!”
那针小小一根,真要让他来,儿砸的手怕是要被扎几个窟窿不可。
弄了老大半天,终于是弄好了,乖仔的眼睛红肿得老高。
方子晨哄他:“你先睡一觉好不好?睡起来就不疼了。”
乖仔点头,带着鼻音奶奶的‘嗯’了一声。
方子晨蹲下给他拖鞋,小脚丫子放在手里都没有掌心长,白白嫩嫩,脚趾头圆溜溜的,像五个被搓得圆滚滚的汤圆按大小排着队儿,还挺可爱。
乖仔脚趾动了动,挠着掌心,方子晨舔了舔嘴角,开始扮怪兽:“哎呀呀,好白的猪蹄啊!好想咬上一口。”
乖仔想把脚缩回来,奈何被抓得稳,见他张着嘴慢慢靠近,当下忘了委屈忘了疼,被刺激得叫起来。
“脚脚臭臭滴,怪兽不可以吃,怪兽不可以吃。爹爹救命~”
“嗯?”方子晨凑近闻了闻,当下捂住嘴鼻惊恐的叫道:“我靠,怎么这么臭,不行,臭得我要吐了,呕~”他做了个呕吐的动作,似乎真的被臭到了。
乖仔像是又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呵呵笑起来,脚丫子一个劲的往方子晨鼻子下伸,兴奋的喊,
“臭死怪兽,臭死怪兽。”
“不要啊~”
方子晨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床上倒,身子抽搐了一下,留下最后遗言,
“额,怪兽被臭死了,奥特曼又赢了。”
乖仔爬过去趴他胸口上笑个不停。
赵哥儿在院子里都能听见,刚刚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样,现在又闹起来了,心下不由好笑。
乖仔年纪到底是小,脑子记不住事儿,闹了一下就睡着了,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两只手虚虚握着放在脑袋两侧,方子晨见没压到伤口这才起身出去。
第31章
见他进来,赵哥儿坐在灶台边问:“乖仔睡着了?”
“嗯!”方子晨有些心不在焉的。
“怎么了吗?”
“没,就是在想我要怎么教训那马孝顺一顿,给我儿子出口恶气!”方子晨恨恨的说。
“是马小顺,”赵哥儿纠正他。
方子晨切了一声:“管他叫什么,孝顺也好小顺也好,欺负我儿子,他就叫王八。”
“这事儿算了吧!孩子之间的事儿,你总不能像打刘癞子那样,上门揍马小顺去吧!”赵哥儿说。
“你当我什么人啊!”方子晨道:“我可是个文明人来着,有爱心,有良心,从不对老弱妇孺动手的。”赵哥儿似乎有些不信,看着他目光质疑他想了想,最近打的架确实有些频繁,解释道:“马家那是欠打,刘癞子那人······我感觉也欠打。”
赵哥儿低下头,轻声道:“今天我出门,听见几个阿婶说你过分了。”
方子晨拧起眉:“哪里过分了?”
“她们说刘癞子又没怎么着我,你却把人打得那么严重。”赵哥儿道。
方子晨都要气笑了。
“哦!那意思是得怎么着你了我才能揍他是不是?他对你有这心思,我没去收拾他,万一哪天我不在,你一个不注意被他得逞了呢?你若失了贞洁,村里人会管你无辜还是不无辜吗?像上次你落水那次,你明明是······咳,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被我亲了,可你看他们,是非不分就囔着要把你浸猪笼,刘癞子个男的,最多被打几下,最后算来算去,都是男的占尽便宜,我也是防患于未然,他被打不冤的。”
“那你后悔娶我了吗?”赵哥儿突然问。
方子晨脸骤然变红:“干嘛突然这么问啊!”
赵哥儿看着他。
眼前这人那张脸俊得张扬不羁,青涩的少年感尚未褪去,平时笑得很阳光,一副暖男的样子,打架时那架势却痞坏得很。
赵哥儿说:“就是想知道。”
方子晨眼神有些飘忽。
明明才认识一个多月而已,但赵哥儿心性细心体贴,为人乖顺温柔得让人难以抗拒,像一只织好网的蜘蛛,谁一靠近,便要被黏得密不透风,无法脱身。
他眼睛大大的,长得乖巧可爱,这会儿正脸色红红的看着自己······实在遭不住了!
方子晨咽了一口唾沫,摇摇头:“不后悔。”
“那······”
“哎呀,别问了,”方子晨腾的站起来,耳廓通红:“我都喊你夫郎了,还后悔个锤子,”
赵哥儿见他丢下一句‘我去看儿子了’后匆匆跑出去,止不住轻轻笑起来。
方子晨回屋看了眼,乖仔还在睡,额上冒了些汗,他轻轻擦去,乖仔嘴巴动了动,微眯着眼,迷迷糊糊的,知道是他,当下喊起来:“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