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上(318)
方子晨面色红润有光泽,吃半年野菜能吃成这样?七月那会他去信给杨铭逸,顺道问了方子晨的事,杨铭逸自年后便没再去过小河村,方子晨天天呆村里,他也不晓得人最近在干什么,就去了铺子找赵哥儿,赵哥儿说他天天带着孩子上山找鸡,下河摸鱼,正事都没干一件,杨铭逸晓得他外公的心思,怕照赵哥儿说的那般写,把人气坏了,便委婉了些,说方子晨上山打猎,下河洗衣,勤于家务,偶有看书。
所以,这是以为他不知道,想驴他呢!
“我是吃不饱穿不暖,”方子晨又弓着身抹眼泪,身形似被生活所逼迫,脊梁都被压垮了:“我儿砸这大半年都不长个了,大半年啊!一点个都不长,而且,如今还瘦得跟猴一样,之前在村里,山里跑下来一群猴,我儿砸站里头,我,我竞是都分不清,哪只是我儿砸了,我找了大半天都没找着······”
吴老:“······”
这话是把他当猴耍吗?
吴老再也听不下去,拍了他一巴掌,深深吸着气:“说人话。”
方子晨:“······”
方子晨正经了,不装了,站直了身体:“前儿我找到了一份高薪职业,我想去干它一个月。”
见他说起这事儿就抑制不住的激动,吴老好奇问:“什么活?”
方子晨回答:“看守义庄。”
吴老抽搐了一下嘴角,勉强道:“······你说什么?”
“看守义庄啊!”方子晨看他:“老头,你耳朵不好使了?”
“你怎么能去做那种事,也不嫌丢人。”吴老下意识说。
他虽不同其他文人那般,但打心底里,还是觉得这种寻常人都不愿做的活儿上不了台面,说出去不好听。
这话方子晨听了就不高兴了:“老头,你这种思想很不好,踏踏实实,不偷不抢做的活儿挣的银子,怎么会丢人?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这道理你怎么都不懂?”
吴老突然说不出话。
“你以为我这活儿谁想做都行啊!给你去你都不敢,听说前头有个人就被吓傻了,如今还大小便失禁呢!让你上,你估计也是做不来,可我就做得,自己做不了的事,别人做得,你就该给人竖拇指,而不是说什么丢人。”方子晨道。
他以前同他奶奶出去吃饭,那酒店菜做得好,他说他长大了,想当厨师,他奶奶笑着摸他的头,说好啊!那以后奶奶可有口福了。
去公司玩,见着守在办公室外的保镖一身黑衣,耳上带着无线对讲机,两手背在身后,气质凌然,他说他长大了,也要做保安,他爸说他牛逼,是个有理想的,他当保镖了,就可以保护好自己和别人了。
他小时候想做那捡垃圾的,那保洁的,那做饭的,那办案抓人的,那穿白大褂的,无论做什么,家里人都说好,从没说这个不行,那个不好,这职业丢人什么的,吴老头个夫子,教书育人大半辈子,竟还说这种话。
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
吴老沉默了半响,深深的看着方子晨。
方子晨话都说不出来了,往旁边挪了两步:“老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不会是觉得我英俊潇洒,德才兼备,突然爱上我了吧?”
吴老:“······”
看他气得身子都晃了,方子晨笑呵呵:“我就开个玩笑而已,活跃活跃气氛嘛!别气别气。”
如今离乡试虽说是有一年,但要学的东西多,在吴老看来时间本就紧迫,如今方子晨还想着赚外块,他知道这小子就是个贪财的,若是强制的不许他去,他定是会听话,但少不了要唠叨大半年。
这人这一张嘴,他是真的怕了。
吴老带他去了书房,挑了一箱子书出来,说让他带回去看,遇到不懂的,回来再来找他。
方子晨听话,一直点着头。
想起杨掌柜当初同他说的话,吴老严肃警告道:“你可别想什么歪主意,看完了你还得还回来给我的,别尽想着倒卖。”
方子晨讪讪的,涨红了脸:“我知道了。”
吴老转而又问起了乖仔,说这孩子如今也四岁了,该开蒙了,可是给他寻了夫子?
方子晨摇摇头。
吴老道:“那送我那去吧!”
吴老虽只一儿一女,小女儿还已故去,如今膝下只一孩子。
但吴泽宇成婚早,一妻两妾,家里如今已有好几孩子。
吴老不常授课,多是三四天方有两三堂,其余时间,除了书院的事,大多时间他都会在家里教导几个孩子。
吴泽宇不成器,如今三十好几的人,下了几次场,似是与甲班恩恩爱爱,不想分离,如今依旧蹲在甲班里,屁股都要长根了。
吴老晓得他几斤几两,吴泽宇这辈子,举人也就到了头,再往上爬怕是比母猪上树还难,因此他把希望放在家中几孩子身上,就盼着他们能出息。
他府上便落座与山脚下,方子晨眼睛咕噜噜转。
早上自己来,还能背着儿砸来,晚上回去,再顺道把孩子带回去,这就像幼儿园开在公司楼下,可方便了。
先时不舍得儿子,就没应,如今再好不过了,生怕人反悔,方子晨扛起箱子:“老头,明儿我就把孩子送你那去,这书也谢谢您,回去我立马给你上香,求老天让你长命百岁,走了,不用送。”
吴老看他扛着箱子溜得飞快,不由好笑。
这小子虽是混了点,但有些事儿,看得比他都豁达通透。
哎······
到底是老了,比不上了。
这会应还是课间,方子晨一路上都未瞧见什么人,这儿离前头上课的地方有些远,只隐隐听见些朗读声。
这书院别的先不说,绿化做得倒是好,绿植成荫,道路旁尽是些花花草草,和些雕刻着名人轶事的石碑,倒挺显雅致。
……
赵哥儿听他说了这事,不免担忧:“以后那夫子不会找你麻烦吧?”
方子晨哥俩好一样,揽着他的肩膀:“想什么呢!他找我麻烦?开玩笑,我没找他麻烦都算不错了,你心该放肚子里就放肚子里,不要乱想,想多了,就会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倒时你就该瘦了。”
赵哥儿笑着:“瘦了还不好啊?”
“不好。”方子晨捏他脸:“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捏起来滑溜溜,我真是爱不释手,亲着也像亲果冻一样。”
赵哥儿不懂果冻是个啥,但听了这话,心里甜甜的。
因着晚上方子晨还要上工,晚饭就得吃的快了。
赵哥儿正在厨房忙,刘小文过来帮忙,赵哥儿见他几次欲言又止,却总是没说出口,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怎么了?有事啊?”
“嗯!”刘小文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赵哥儿,你能不能借我点银子,我想明儿回”今天见了乖仔,他想溜溜想得紧。
孩子出生没几个月,他便去服役,如今孩子都四岁了,他都没见过一面,都不晓得孩子长啥子样子。
是像他呢?还是像的周哥儿?
他问赵哥儿,赵哥儿说像他多一些。
他想儿子,想夫郎,想爹娘,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
但兜里满满的都是空气,源州虽离扶安镇不愿,但他先头跑错了几次路,哪里还敢乱走,就怕好不容易到了源州离家近了,这一走,又给走远了,饶京城去了。
方子晨气质盛人,模样太过出众,刘小文都不太敢看他,总觉得同人差距太大,方他偷偷看方子晨同赵哥儿相处,他就晓得赵哥儿说的没错,他夫君是极为宠他们父子的,那黏黏糊糊的劲儿,他都不好意思看,赵哥儿熬出头了,这样他回村,倒也能安心。
他往灶台里加了根柴,就听赵哥儿道:“你留在这干活吧!过两天周哥儿他们就来了。”
“啊?”
赵哥儿把周哥儿要来这儿工作的事说了,见着刘小文还呆愣愣的,道:“还是你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