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上(344)
因为吴老虽也夸过他,但从未给他如此高的评价。
后来乖仔来了,见着吴老把大半心思放在他身上,吴豪杰那股不甘和妒忌更是到达了顶峰,几乎要把他淹没,摧毁。
凭什么呢?
他姓吴,是家里的长孙,爷爷从来都看重他,如今一个外来的小矮子,不过识得的字多了些,凭什么就可以分得爷爷大半的宠爱?
到底凭什么?
他才是吴家人啊!
他方也自觉不该这般说话,毕竟这事一问,事实究竟如何,便都了然了。
但他想去赌,赌他爷爷对他的信任和看重——即使明晓得他说了慌,但他乃长孙,身上有他寄于的厚望,爷爷是否因为偏爱他,能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吴老是偏爱他,可是他的偏爱并非毫无原则。
如今是一步错,步步错。
吴老看着他,又朝吴佳怡看去,不需要问,他便晓得了。
之前还曾奇怪,她为什么对逸哥儿有敌意,虽然吴佳怡自认隐藏的好,但她到底是年纪还小,很多事都流露表面,吴老活了大半辈子,自是看得出来。
他让吴老夫郎同吴佳怡谈过,不过吴佳怡总是否认,说没有。
如今从吴豪杰身上去联想,倒是不难猜了。
“杰儿,我从小便一直教导你,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人亦是无欲则刚,是个人,他便有短板和不足,也会有一个两个甚至千个万个比他更为优秀的,此该如何?应是取他人长处习之学之,此乃取长补短,而不是盲目的去攀比和妒忌,我一直晓得你并非多大气之人,但我也觉得,是个人,他便有缺点,所有我未曾多说,却也从未想过,你心胸竟狭隘到了这等容不得人的地步。”吴老冷冰冰的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爷爷······”
吴老抬起手,示意他不用多说了。
吴泽宇没出息,如今家里全是仰仗着吴老,吴老什么品性,陈氏也清楚,这会更不敢多嘴求情。
吴老朝吴佳怡看去:“佳怡。”
吴佳怡抿着嘴,红着眼眶:“爷爷,是佳怡错了,佳怡不该······不该说谎。”
她这话一出来,吴老对她失望更甚。
“你只错这一点吗?”先前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火气这会儿一并爆发出来,吴老呵斥道:“到如今你还不认,当真是无可救药了。”
“爷爷······”
“以前你就不喜欢逸哥儿,我曾问你,你也总不说,逸哥儿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也带头排斥他,是不是同你哥一样,觉得我偏心。”吴老看着吴佳怡一副倔强的样,直言道:“我承认,我对逸哥儿是偏心了些,可为什么?因为我怜他幼年丧母,他父亲又不是个称职的,我便对他上心些,可你呢?你父母具在,即使我疏忽了你,你也还有人疼,如果你没了爹娘,我同样也疼你,都是自家兄弟,作何的那般对逸哥儿?如今还让人把他推池里,这种龌龊手段你也使得出,这些年,我教你的礼义廉耻,你既然半分都没学到,以后,便同你大哥一起,不要再来课室里了。”
他这话说的严重,吴佳怡和陈氏立马跪了下去。
“爷爷,我错了,我错了。”
“父亲,豪杰和佳怡还小,他们一时糊涂,您原谅他们一次。”陈氏哭着说。他知道吴老这话的意思,他是不想再继续培养吴豪杰了。
“一个十岁,一个十二,不小了。”吴老道:“这性子就如那树一样,一旦成了行,就难改了,死命掰也只有折断的份,我之前一心教导他俩,如今依旧成这样,不是他们的问题,那便是我的问题,以后把豪杰送书院里去,让别的夫子教导吧。”
陈氏脸色大变,惶急地还要再求,谁知吴老又道:“俩孩子成这样,其实有我部分责任,但你这当娘的担大责,他们俩都是你孩子,做出这种事,便是你疏于管教,以后这府里的事儿,你交给汤哥儿吧。”
“父亲。”陈氏膝跪上前,拼命磕头:“父亲,求你收回这话吧!”
她乃正室,若是把掌家权让出去,她这正室,便只是一具空壳子了,底下下人,又该如何看她?
这是要她颜面扫地啊!
她只是犯了这么一个小错,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自是无法收回的。
吴老:“你先把小志教导好吧,生了三个,歪了两个,你还有心思想旁的吗?”
陈氏哭着,道:“父亲,豪杰和佳怡犯的都是小事,您为什么偏袒别人家的孩子对自家孙子又这般苛刻?他们是你的亲孙子啊!”
“正是因为我的亲孙子,所以我才苛刻。今日他们这般,你觉得是小事,可对我来说,今日他们能为一己之私满嘴假话,我若不严惩,明日他们就可提刀上街,吴佳怡也可成那郑氏第二。”
陈伟东一直没敢说话,哆哆嗦嗦的站在一边,他不知道,只是一件小事儿,竟让他姑姑和表哥受到这等惩罚。
赵哥儿没再看,抱着乖仔就要走,到了门外,杨铭逸抱着包袱迎面走来。
吴府如今这般,他感觉是呆不下去了。
可这会若是回扶安镇,也是来不及,这会出发,怎么的都得大半夜才到扶安镇。
他身上有银子,本想找家客栈凑合一晚,但赵哥儿让他跟自己回去,小风的床大,他和小风还有谢肖宇可以一起睡。
一个小哥儿,单独在外,到底是危险。
吴老听闻管家说杨铭逸同赵哥儿走了,便弃了要把人劝回来的念头。
随他去吧!
住家里,逸哥儿怕是也不舒坦。
乖仔一路上都蔫巴巴的,一直趴在赵哥儿的肩膀上。
走到半路,杨铭逸突然道:“赵哥儿,对不起。”
赵哥儿顿了一下,看他:“为什么说对不起?”
“乖仔都是为了帮我,他才······”
“他该打。”乖仔说。
“不怪你。”赵哥儿也道:“陈伟东本来就一直在欺负乖仔,就算今天不打起来,以后也会打的。”
杨铭逸还是自责:“可是······”
“没有可是。”赵哥儿打断他,绕了话题,问他这次来源州,打算住几天?
先头吴老去信跟杨慕涛说好了,住四天,吴老夫郎许久未见他,想得紧,就想多留他住几天,杨慕涛不敢说不,顶了杨铭逸的活儿,让他来了。
不料才住了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儿。
赵哥儿笑道:“那你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住我那里,中午过来同吴老夫郎说说话便可,家里人多也热闹。”
杨铭逸有些犹豫,见着乖仔恢复了精神气,一脸期盼的看他,同那双大眼睛对视片刻,杨铭逸又败下阵来。
“好。”
乖仔笑了起来。
赵哥儿趁机问他刚才为什么不高兴?
乖仔摊开手心,里头赫然是陈伟东那颗还沾着血的门牙。
“父亲说让乖仔把坏蛋滴门牙带回去给他看,可系乖仔没有完成任务。”见着杨铭逸和赵哥儿有些疑惑的朝自己看来,乖仔说:“门牙有两颗呢!”
赵哥儿:“······”
一颗也够了。
陈伟东已经十岁了,这门牙换过,如今掉了,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长出来。
方子晨傍晚才拖着一身疲惫的身躯回来,屁股都没坐热,听了赵哥儿这话,立马腾的站起来,撸了袖子说要去吴家,赵哥儿把他按住了。
自家孩子也不算得吃亏,这事儿就算了,他现在担心的是陈家会不会找上门。
“找就找。”方子晨的声线降至零点,说:“养不教,父之过,来了我还要打他。”
乖仔正在小风的房里,家里的几个大人和孩子正围着他,挨个的‘慰问’。
谢肖宇啧啧看他,见着他毫发无损,坐在他旁边问他:“乖仔,你真跟陈家那死胖子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