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上(159)
柳氏搬出来,又是刷又是洗的,整干净了,还招呼当家的出来,帮着赵哥儿扛回去。
院子里,乖仔正在教小伙伴们认字,泥巴玩来玩去,没技术,就只能搓汤圆,方子晨露了那么一手后,他们再玩起泥巴来,总感觉有那么点索然无味。
这会山上也没有果子找,刘大力原本想叫上乖仔一起去河边玩,乖仔不愿。
他今儿还没习字。
刘大力都惊呆了:“你还会识字啊?”
“嗯!会滴。”乖仔拿了根小木棍,一边在地上写,一边道:“我父亲教我鸟,我已经认鸟······”他低下头,短呼呼的手指动了动:“一、二、三······九······”数到这,他似乎想起来,他认识的字已经超过十根手指头了,两手数不过来,于是只能比划道:“这么多,多多滴!”
村长认得两字,所以当上了村里的老大,孩子们没出过村,见过最俱威望的人物,也不过是村长。
以前大家伙总说读书好,当了书生郎,以后就可以当大官,再也不用守着几块田苦巴巴的过日子了。
大官究竟是个怎么样,孩子们也不懂。大人只道当不了大官人回来当个村长也行,起码受人恭敬。
可对孩子们来说,当村长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了不起的,虽然村长家是最有钱的,他家还有一头牛,可那又怎么样?村长还不是跟他们父母一样,天天得扛着锄头下田,他也不能顿顿吃肉,天天吃糖。
孩子们就觉得,好像读书,认得字,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了不起。
直到方子晨出现,他的到来,村里人羡慕的对象从村长变成了他。
读书习字带来的好处,不再是抽象,它开始变得具体。
“这读书人就是好,会算账,工作体面不说,一个月轻轻松松就能赚好几两银子,”
几两银子对孩子们来说,可望不可即,他们摸过的,也不过是一两个铜板。
一个肉包子两文钱,一块饴糖两文钱,方叔一个月工钱可以买好多好多的包子,买很多很多的饴糖。
身边有了列子,真真切切客观感受到读书带来的好,于是,孩子们对读书有了渴望。
“乖仔,你真厉害。”有个小哥儿脸红扑扑的说。
乖仔没半点不好意思,笑呵呵的,用力点了下大脑袋,奶音浓重,道:“嗯!你说大实话,你系诚实滴好孩几。”
几个孩子蹲在地上围成一圈,凑着看,不过他们字不识一个,看也看不懂,可即便这样,还是看定定看着地上那两个乖仔刚写出来的字。
他们眼里的渴望过于明显,乖仔忽而停下手,想了想,问:“你们想学字吗?乖仔阔以教你们。”
小家伙们喜出望外,不可置信:“真的吗?我们也可以学吗”
“嗯!阔以滴!”乖仔点头道:“父亲说鸟,小朋友之前,要团结友爱,共同学习,共同进步,有好东西也要学会一起分享。”
溜溜跟他学了一阵时间,也认了好些字,当下道:“溜溜也可以教你们。”
孩子们人手一支木棍,围着圈学习。
赵哥儿回来见了,只是笑了笑,倒也没说些什么。
只要乖仔不像昨天那般,执着的,又孤零零的坐在门口眺望,做什么都无所谓。
衣服洗完了,辣酱也做好了,赵哥儿擦了擦手,正要往外走,乖仔跑过去。
“爹爹,你去哪里呀?”
赵哥儿摸摸他的头:“爹爹想去河四爷家买只鸭,你也想去吗?”
“嗯!要去的,乖仔会帮忙。”
地上一溜的名儿,小家伙们正在写自己的名字,这会倒也不用他教。
河四爷家养了好些鸭,专是养来卖的。
都是些水鸭子,中午就放养在小河边,它们会自己潜水,抓些虾米田螺吃,天黑了,才会赶回去。
鸭群里还混着几只鹅,河四爷见到赵哥儿,招呼了一声,原以为是路过,却没想到是来买鸭的,他笑着:“想吃鸭了?”
赵哥儿没解释,嗯了一声。
河四爷道:“那你来找我就找对了,别的不说,我养的这帮鸭子,比别家的都好吃。”
浅滩上,河四爷用竹条简单的圈了块地,他拿了根竹竿,下到河里把鸭子往岸边赶。
鸭子嘎嘎叫唤,煽动着翅膀,呼啦啦跑进‘圈地’里,公鹅慢了两步,河四爷便直接将它们赶到另一边。
赵哥儿卷了裤脚同他去抓鸭,乖仔乖乖站在岸边等,公鹅从一侧游过来,叫声引起他的注意,乖仔盯着公鹅看了会,也不知道哪里惹着它,公鹅猛地往岸边冲过来。
这公鹅昂着长长的颈粗,体积较寻常鸭子大,冲到乖仔身边,竟是比乖仔还要高。
它冲着乖仔叫,乖仔也不懂它是个什么意思,这边河滩浅,以前常有孩子来这边玩,后来出了意外,有个孩子不小心溺死了,赵哥儿一再叮嘱乖仔,让他不要到这边来,乖仔听话,从不来这边玩,因此,也就没见过鹅。
这会第一次瞧见,还有点好奇,不过公鹅叫唤得厉害,而且又比自己大,乖仔感觉有点怕,便下意识往后退,刚迈出脚,那公鹅突然扑凌着翅膀,朝他胸口啄了过去。
河四爷是抓鸭的好手,这会左右手上各拎着一只。
“赵哥儿,你看看想要哪只?这只就重一点,比较肥。”
“我······”赵哥儿刚开口,身后就传来乖仔的呼救声。
“啊······爹爹~爹爹救命,快救命哟······”
赵哥儿心里一咯噔,以为他掉河里了,转头猛然一看,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公鹅啄在乖仔的胸口上,他双眼泪汪汪的,两只小手抓着鹅脖子往外扯,公鹅嘴里还叼着他的肉,越扯越痛,疼得他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公鹅翅膀煽动,还时不时煽到他脑袋上,劲儿大得他整个人都踉跄,头晕眼花,早上绑的小揪揪这会歪到一边,泪水糊了一脸,模样好不狼狈。
“哎呦······”河四爷吓得一哆嗦。
这鹅平时就很凶,他养了块两年了,平日见到他都想要啄他,刚没想到这茬,这会啄了人,怕是要完蛋了。
公鹅不似狼,啄人最多就是疼几天,要不了命,换成别人,他都不至于这般紧张,村里的孩子野得跟猴一样,三天两头的,不是打架就是摔一跤,伤了也就伤了,不太严重的,家里长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乖仔不一样,村里谁不知道,方子晨把这个继子当掌中宝,命根子一样疼。
他上次听闻乖仔被周家两小子欺负,就推了一下,哪儿都没伤着呢,方子晨就把周家那小子打得嗷嗷叫,要是他回来,知道他儿子被只鹅啄了,还破了皮,怕是要直接提刀砍过来了。
河四叔捏着鹅脖子,使了老大劲,这公鹅才松了口。
乖仔长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不停搓着胸口,小手不敢停下来,一停就疼,根本受不住。
赵哥儿给他抹眼泪,哄他:“没事了没事了。”
“呜呜呜······”乖仔呜咽着:“爹爹,乖仔痛痛滴!”
“爹爹知道。”赵哥儿说:“来,掀开衣服给爹爹看看。”
衣服掀起来,肚子白溜溜的没事儿,胸口的小奶奶那儿却红肿着,还破了皮,印记明显。
乖仔看了看,又搓了搓:“奶奶······痛痛滴!都······都破皮鸟。”
那公鹅这会正被河四叔拎在手里,乖仔问:“爹爹,它系不系······想吃我滴奶奶?”
赵哥儿:“······应该不是。”
赵哥儿猜测,那公鹅应该只是随口一啄,只是没想到,他儿子这么倒霉,竟被啄到这种脆弱又敏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