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上(262)
赵哥儿把粽子放锅里,盖好盖子,擦了擦手,说要去看看,族里那鱼塘大,里头什么鱼都有,方子晨又是个五谷不分的,就怕他见哪只大就抓哪只,这鱼虽都是统称喊的鱼,但肉质却是不尽相同,有的小刺多,肉质柴,腥味重,很是不好吃,家里几个孩子,最好是挑那些个都是大刺的鱼。
“去吧!”刘婶道:“这里我看着,周哥儿也去,抓两条回来留着吃。”
族里的鱼塘又宽又大,里头有些枯烂的荷梗,水没放干净,还留有一些,若是全放干净,鱼儿就要缺水死了,村里人虽是不怎么挑,但能吃新鲜的,谁愿意去吃死的。
方子晨提着大木桶到的时候,里头已经有好些个人了。
这鱼煮起来费油,厨艺不好,煮出来的也腥,平日为了省钱省油,大家都不怎么吃,可这不是过年嘛,桌上总得有个肉菜,不说自家吃,亲戚来了,也得有个拿得出手的菜招待,鱼不比猪肉好吃,但比大白菜香。
平日一斤七文,今儿才五文,大家都想多抓了,吃不完的便腊起来,腌起来。
谁想要,自个抓去,湖里罗非鱼,鲈鱼,草鱼,大头鱼啥都有,想抓什么抓什么,水也浅,倒也好抓。
第203章
今儿太阳出来暖烘烘的倒还好,但凡搁两天前,怕是都没什么人来,实在太冷了,谁敢下水啊!这年头受寒可不是开玩笑的。
湖里这会下了好多人,妇人、夫郎、汉子、孩子全都下去摸鱼去了,瞧着是挺热闹,湖边两老头拿着称,正坐那儿等着收钱。
这像是春节里的一场亲子活动,水浅,瞧着鱼儿都很多,游动间鳞片还泛着光,方子晨脱了鞋袜,卷去裤脚就往下跳。
这湖常年蓄水,泥有点深,一下没到了小腿,前头有个孩子抓了条鱼,正要举起来炫耀,那鱼甩着尾巴直接在他脸上啪啪两下,看他满脸泥,岸边看热闹的不由笑了起来。
眼见着也有八九岁大的孩子跟着大人下去抓鱼,杨铭逸也想下去了。
古代女子不得露足,大夏这里也是这般,不过凡事都有个‘视情况而定’。
寻常露胳膊露腿的出门,大家便要说些不好听的了,这般的,多是勾栏瓦院里头,正经人家的姑娘哥儿这般,那便是不知羞不要脸不守女德,但村里人家,插秧下田时,便是可以露的,这时候谁都不会说什么,若是穿了鞋下去,大家反而还要多嘴。
小风也想下来,不过他身子刚好,虽说湖里的水晒了一上午了算不上凉,不过方子晨还是没给他下来,杨铭逸脱了鞋袜,湖里有点深,方子晨将他抱了下来,淤泥软乎乎的,有的荷叶烂在上头,瞧着有点黑,杨铭逸到也不嫌,好似越踩还越上瘾,乖仔应该也是喝了两口绿茶得了赵真传,想下去他也不直说,喊了方子晨一声,然后小短指指着远处一正在抓鱼小孩,说:“乖仔好羡慕他哟,真系太羡慕鸟,如果乖仔也可以下去抓鱼鱼就好咯!”
方子晨:“······”
真是跟他爹爹一样,茶里茶气的。
不过自家儿砸这矮溜溜的个头,怕是一跳下来,就跟人参娃娃进了土一样,怕是都瞧不见人了,带来的木桶也大,方子晨将他抱下来放到水桶里,抓了只鱼扔进去给他玩,乖仔这才不羡慕别人了。
赵哥儿来时,就见方子晨和杨铭逸抓鱼抓得起劲,捅里装满了鱼,个头大是大,不过都是些不怎么好吃的,赵哥儿喊他倒出来,在岸边指着鱼儿让他俩抓。
又是玩闹了一下午,回家热了水洗了澡,这才往周哥儿家去,今晚还是在他家吃。
刘家饭桌又圆又大,往日就没坐满过,如今两家人一起,九个人,总算是勉强坐满了,准备饭菜时,孩子们便在院子里玩,扔着摔炮你追我赶,厨房飘来菜香,方子晨不知道说了什么,赵哥儿和周哥儿被他逗得直笑,刘婶子瞧着瞧着,不由抹起了眼泪。
刘叔道:“大过年的哭啥子。”
“今儿家里人多,我就是高兴。”刘婶子说。
刘叔叹了口气,自逃难到小河村,家里从没像今儿这般热闹过。
他以前兄弟姐妹倒是多,上头一个大哥,一个大姐,下头还有两弟弟一个妹妹,可那年家里闹了洪水,房屋被冲走了,没吃的没喝的,便跟着大部队逃一路南下,路过巡阳镇,进里头去乞讨时,遭遇官兵追赶,大家四处逃散,人生地不熟的,跑着跑着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再想回去找人,竟也不知往哪找了,当时就他一人带着妻女逃到了这里,其他兄弟姐妹如今是死是活,死了尸骨埋于何处,活着的如今又在哪里,他是一概不知的,家里人少,也没个亲戚,即使是过年,也是冷冷清清,哪里会像今儿这般,颇有些儿孙满堂的意思。
……
除夕这天,家里要请人来吃饭,一大早的方子晨又被拖了起来。
大前儿杀猪要早起,前儿做糯米粑粑要早起,今儿又是干嘛。
赵哥儿道:“中午做席,家里碗柜、饭桌和凳子这些儿,你等会擦擦。”
村里灰尘多,这些个家具赵哥儿时常擦洗,不过也没用,今儿擦干净,明儿便又脏了。
杀猪那天他们去了人家家里吃饭,今儿合该也请人过来吃一餐,村里便是讲究礼尚往来,不过他们家就两大人,孩子小,都不能算个人,虽是叫了村长和河大楞家过来,不过他们定是不会拖家带口的来,常是派两个做为代表,加上刘家,林小侠一家,怎么的都要两桌人,饭菜自是要早早准备,家里也要该擦的擦,该洗的洗,免得失礼。
方子晨卷着被子,打着哈欠,不讲人德:“这事儿叫两孩子做就行了,他们呢?”
“玩儿去了。”赵哥儿扒开棉被:“快点起来吧!他们还小,哪里懂做这些活。”
杨铭逸不懂,小风定是懂的,砍柴洗衣都会了,擦个桌子还不会吗?
小风和杨铭逸今儿也知道家里要忙,早早起来要帮忙,不过说来说去到底是还小,而且姑娘哥儿不比汉子,他们常是到十一二岁便要被拘在家里学规矩了,能玩的日子并不多,现在过年,赵哥儿便想着给他们玩个够,不然以后怕是都没机会了。
方子晨耍赖:“赵哥儿,对不起,以前我骗了你,其实我未满九岁,还小呢!”
赵哥儿:“······”
这人为了睡个懒觉,竟是连脸都不要了。
方子晨规规矩矩的躺好,两手叠放在小腹上:“其实我就是长得比较着急,看起来就大了点,小孩子觉多,你乖,给我盖上被子,我再睡一会儿。”
赵哥儿直接笑了,他亲了方子晨一下:“夫君,快点起来吧!不然等下我拿木条抽你。”
方子晨:“······”
今儿外头刮了点风,又没阳光了,家里的水冰得刺骨,赵哥儿给他加了两瓢热水,这才提着篮子去周哥儿家地里摘菜。
方子晨蹲地上擦橱柜,越擦心里越委屈,别人过年,那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像个猪一样,他回来不是杀猪就是擦地,像个专业的丫鬟一样,他休假回来到底是回来过年的,还是回来改造的啊?
这是春节,不是劳动节啊!擦来擦去的,比上工还要累,别人这几天吃的都要长肥一圈,就他累得走路都打晃。
赵哥儿还说爱他,爱他就是个懒觉都不给他睡的嘛?
想当初刚在一起时,赵哥儿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对他是温柔体贴,唯他独尊,如今倒好,动不动就一拳头,这哪里还把他当夫君,若是夫君都是这样,恐怕这夫君也是夏季洪水冲到家门口来的,当真是捡来的夫君用脚踢,一点都不晓得珍
妈的,不干了。
他抹布一甩,就要站起来,赵哥儿进来了,见他气呼呼的,眉头不由一拧:“夫君,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就是……就是蹲久了腿麻,呵呵。”方子晨又捡起抹布擦了起来,勤勤恳恳的样:“怎么突然回来了?”
“忘了拿刀。”赵哥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