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上(320)
迎面风吹,带着青草的味道和稍退的灼热。
义庄周边多是些树,此刻莎莎作响,小树枝迎风摇晃,再远一些,是大片的花生地。
义庄关了门,方子晨手里有钥匙,他按大熊的交代,进去上了几炷香。
里头很宽敞,正摆着八/九副棺材,有些应该放了些时日,已经隐隐的有些味。
方子晨捏着三根香,挨个拜了一遍,这才退出来,关了门,在其上系了个铃铛。
他进去时,赵哥儿抱着被子好奇的扒着门往里看,只一眼,就不敢看了,总觉得里头阴森森的。
这会天还亮,倒不是很怕,但若是搁晚上,他怕是瞧都不敢瞧。
方子晨锁好门,又在大门空地处铺上竹席,被子枕头往上一扔,就抱着儿砸躺了下去。
义庄宽广,棺材都摆在最里头,离大门十几米远,门一关上,那是啥子味都闻不着。
赵哥儿坐在一边,踢了踢他的小腿。
“夫君,你都不觉得怕吗?”
“不怕啊?”方子晨撑起身看他:“你是不是怕了?”
“我······”
“不用怕,有我在呢!我保护你。”方子晨从席子上起来。
赵哥儿就见他插着腰,一边在四周巡视,一边骂骂咧咧。
“我操。”
“我丢。”
“去你妈的”
“去你奶奶个腿。”
“我丢你公龟。”
赵哥儿是看得目瞪口呆,
方子晨骂完了,回来摆手说:“没事了。”
赵哥儿满脸疑惑。
方子晨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我这么一骂,它们知道我是个不好惹的,就不敢出来了。”
他是不信这世上有鬼的,终使是有,敢出来,他定是要把它再揍成死鬼。
不过,夫郎该安慰的,还是要安慰。
这么一弄,赵哥儿竟然觉得不那么怕了,他心回到正事上,教导儿子,让他别跟着学。
那些话,但凡跑出去,说一句,他儿砸都能被人打出屎来。
乖仔点着大脑袋:“乖仔西道滴,骂人不对,骂人要烂舌头。”
方子晨:“······”
这死孩子,他刚骂完,说这种话合适吗?
赵哥儿笑了起来,瞥了方子晨一眼:“对,骂人会烂舌头。”
大熊留了盏灯,这会天也没黑,方子晨便看了会书,赵哥儿同乖仔从竹席上起来,在四周逛了起来。
先头在村里呆了十几年,一朝住城里,四周满是砖墙瓦碧,赵哥儿多多少少是有些不习惯,如今蹲在路边,见着草地里蹦跳的蚂蚱,他都觉得亲近。
天彻底黑了,赵哥儿紧挨着方子晨,是半步不肯离开。
乖仔不懂事,他都不知道义庄里头放的什么东西,不知者无畏,玩够了,竹席上一躺,只一会儿便叫不醒了。
方子晨起身,到道上撒了泡尿,离近了,他觉得对死者不恭敬,还走远了些,背着身,赵哥儿心神跟着他走,一心都扑在他身上,他放水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明显。
赵哥儿等人回来了,戳了他一下:“你怎么直接在路上尿了?也不知道躲地里去。”
方子晨两手枕在脑后,痞子一样,道:“躲地里去干嘛?里头草多得很,又那么高,万一被割到鸟了不疼啊?”
第252章
赵哥儿低低笑起来,把乖仔移到一旁,躺到中间,趴在他胸口,捏着他下巴:“那被人看见了,你不害臊啊?”
“这儿哪里有人啊!”方子晨说:“没有电,真方便,大便小便没人见。”
赵哥儿已经知道他说的电是什么了,这会没说话,只一个劲的捏着他下巴玩。
方子晨心都跟着痒了,抓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睡不睡?”
山里不知什么鸟在叫,呜呜呜,寡妇哭坟一样,赵哥儿觉得渗得慌。
他不说话,只一个劲的往方子晨怀里缩。
方子晨拍拍他的背,朝他带来的篮子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不都带了秘密武器了?放心睡,我抱着你。”
赵哥儿想着明儿还要早起回去开门做生意,想着今儿赚的银子,心潮澎湃,恨不得立马就睡,他把乖仔揽到怀里,方子晨从后面抱着他,他是什么都不怕了。
城外青山连绵,鸟鸣不断,蛙叫不停,似乎好像又回到了村里,方子晨头埋在赵哥儿脖颈边,嗅着他身上的味,只觉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大熊早上天刚蒙蒙亮便寻了过来。
到了义庄前,瞧着前头还在呼呼大睡的一家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原以为着一家子,就方子晨胆子大,没想着不止他胆子大,就是那看着很乖的夫郎和那矮呼呼的儿子,胆子也是大得很啊。
在这种地方都能睡得着?
真他娘的服了。
不愧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方子晨三人都往左侧躺,他拦腰抱着赵哥儿,赵哥儿抱着乖仔,睡姿极尽相同。
凌晨那会,微微起些风,方子晨闭着眼,四处摸了摸,给他们两父子盖了张薄被,如今只冒着两个脑袋。
方子晨内里气血旺盛,倒是觉得刚刚好。
这会睡得香呼呼的。
大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自认胆子大,这活儿也做了好些年,但轮他守夜时,他是从不敢睡的。
这会对着方子晨,他是甘拜下风了。
赵哥儿早早醒来,见着坐在一旁的大熊,先是怔了怔,接着整个人都不好意思起来。
大熊见他神色尴尬,不由笑道:“你们小年轻,脸皮子就是薄。”
他年纪能当赵哥儿爹,之前没做这活时,是镖局里的。
镖局也不单单是押送货物,有时也护送人。
源州商户来着五湖四海,总有来的,也总有去的,往常一些小商户回乡探亲,怕着路上遇上盗匪,便也会来镖局里请人。
小商户没什么大钱,人多住客栈也不划算,往常都是寻些破庙住,女眷们也是直接躺着,他见得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若是搁家里,那这般便是失礼且也不检点。
赵哥儿想起往年秋收,大家伙总是早早起来去地里割谷子,午间热得受不住,离家又远的,倒也会有些妇人夫郎直接躺树荫下小歇。
这般想,他到是没那么尴尬了。
乖仔揉着眼睛,顶着一头乱发坐了起来,
赵哥儿推了推方子晨。
方子晨见大熊来了,不打瞌睡了,立马起身,卷了铺盖准备走人。
赵哥儿喊住他,从带来的水壶里,倒了些水,将帕子弄湿了递过去:“先擦个脸。”
一家人擦了脸,赵哥儿又挨个的将他们头发顺好,若是这父子俩顶着这鸡窝头进城,大家瞧见了,没准的还以为是哪来的要饭的呢!
这会整理好,才发了话,说可以回家了。
乖仔又朝大熊挥手:“伯伯再见~”
大熊见他不停的原地踏步,不晓得这孩子要干嘛,但瞧着好像屎急似的,莫名好笑:“好,回去吧!”
方子晨和赵哥儿在后头慢慢走,乖仔在跟前跑,跑远了,见他们两个还没跟上来,又跑回来。
他如今能跑得远了,若是搁现代,没准还能去跑马拉松。
方子晨模样出众,身姿挺拔,很有辨识度,守城的士兵对他映像颇深,这会见了他,朝他点头:“方秀才。”
“嗯!早啊。”方子晨一惯热情,若是两手背到身后,就像视察的领导,他问:“吃过早饭了吗?”
“吃了吃了。”
这会还早,也没什么人进出城。
即使是外头村子想赶集卖货的,也要一会儿才到,于是等方子晨走远了,几官兵凑一起。
“这方秀才,模样真是好啊。”
“嗯,人也不摆架子。”
“对他夫郎也是挺好,昨儿两人出城时,可是说说笑笑,黏黏糊糊的,要不是还带着儿子,我都还以为他们新婚燕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