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上(240)
“小风,还在睡吗?”
是方子晨的声音,得了小风的回应,他这才开门进来。
他手里还端着碗,本想一屁股坐到床边,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坐到一边的小凳上去。
“你赵叔跟我说了。”他率先开口:“他说你是个小哥儿。”
小风的脸又红了。
方子晨当没看见,吸了口粥:“那个,上次的事,我给你道个歉。”
赵哥儿说让他忘了,当这事没发生过,说出来了,两人都会尴尬。
昨儿方子晨觉得有理,可刚一想,好像又不对,他知道小风是个哥儿了,以后要住同一屋檐下,这事儿就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他起码得给小风道个歉,为这事表个态度,让他知道,其实他方叔,是个正义的美男子,而不是那专门揩人油的猥琐男。
他这一家之主得有个伟岸的形象。
“不,不用道,道歉。”小风看着他:“方叔又,又不是故,故意的,是我,我没说。”
方子晨一拍大腿:“就是啊!你当时为什么不说,你说了,我都不弹你小鸡鸡了。”
小风双腿不由夹紧,脸都红了,又忍不住想躲被子底下去。
“娘,娘不让,让我跟别,别人说。她说,别人知,知道会,会欺负我,但我,我想告,告诉赵,赵叔说,他会保,保护我。”
方子晨听他说话都累,粥都没力气喝了。
“你也可以告诉我的,我也可以保护你,哎,你不说害我白白为你担心,既然你是个小哥儿,那那牛鞭我就不给你留了。”
方子晨因为相貌太过张扬凌厉,加上不同村里人的气质,大家对着他,总有点怂,小风却一直都不怕他。
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在方子晨帮他把柴火搬开时,他就料定了他是好人,加上赵哥儿这层关系,小风不怕他。
“我,我不吃牛,牛鞭,是,是汉子,也不,不吃。”
“是汉子你也不吃你就等着被戴绿帽子吧。”方子晨见他噘着嘴没有说话,道:“你别不信。”见时间不早了,他转开话题,说想送他个礼物,为了道歉,也为了表示欢迎,问他想要什么。
小风从没有礼物,他高兴问:“真,真的吗?”
方子晨:“没有,骗你的。”
“我,我想要,要什么,都,都可以吗?”
“想太多。”方子晨白了他一眼:“你赵叔小气吧啦的,我兜里就几百文钱,你想要大个宝石,我可买不了。”
“我,我不要,宝,宝石。”小风激动得脸都发红:“我想,想要一,一只兔,兔子。”
兔子而已嘛!
方子晨一口应下,他回厨房又喝了两碗粥,这才关了门往外头走。
前几天断断续续下了几天雨,也不大,但就是阴冷潮湿,村里有些人家盖的是草棚,虽和着泥不会漏水,但潮气明显。
还好今儿太阳出来了,村里家家户户都把被子搬了出来,晒在外院的篱笆上。
被子用久了,里头的棉絮会发硬,盖时就不怎么暖了,晒过后会好很多。
途径一破败的草屋外,方子晨脚步顿了一下。里头正躺着个老人,他身上只盖了张又旧又烂的薄被,这会正蜷缩着打哆嗦。
这人方子晨听刘婶说过一耳朵,好像是河二狗的爹。
早两年听说上山砍柴摔了一跤,好像挺严重,直接半身不遂了,吃喝拉撒全在床上,河二狗早先还照顾了他半个来月,后来应该是没耐心了,搁房里也觉得臭,便在离家不远的空地搭了个草棚,将老人家搁在了里面,一天就一碗野菜,吊着命。
都说生儿子养老,真是养个屁的老。
看到他,方子晨穆然就想到了自己的晚年,如果也被孩子这般对待,他宁可早早的体面离去算了。
但是好死不如赖活啊!
赵哥儿总说想给他再生一个,原先他也觉得挺美,不过这会倒是不这么觉得了。
孩子在精不在多,就乖仔一个,有时候就把他弄得够呛了。
还是得把乖仔教育好才是,力争让他做个像自己这样体智德美全面发展的人。
方子晨叹了口气,想到家里还有一捆干稻草,便回去抱了过来,给老人家盖上了。
给被子没有用,河二狗看见了八成也要拿走,他起身要离开,老头子突然伸出蜡黄枯瘦的手将他拉住,睁开浑浊的双眼。
方子晨猛然战栗了一下。
第185章
“好孩子。”老头说的很吃力:“好孩子。”
他一直在重复这三个字,身下的稻草散发着尿臭味,手看着也不怎么干净,方子晨也没嫌弃,轻轻拍拍他手背。
“我知道啊!我爷爷奶奶就经常这么说。”
“你是大头娃娃他父亲是不是?”老头子突然问,他声音很轻,像是气音,说两句喉咙里便呵呵呵的声响,仿佛坏掉的风箱。
方子晨倾身侧头俯在他嘴边:“大头娃娃?”
老头说:“用布带背着只奶狗,两只眼睛大溜溜的孩子。”
全村有狗的,会背狗的,就自个家儿砸,方子晨点头:“啊~对,那是我儿砸。”
“你们很像。”老头一直握着方子晨的手,没有松开,他看着房顶,说:“他经常给我糖吃,陪我说话,也是个好孩子。”
前头那话方子晨没放心上,后头那话倒是让他开心,当父母的大抵都是这样,夸孩子一句,比夸自己千千万万句还要高兴。
“是嘛。”方子晨挺起胸膛:“我孩子,像我咧!”
……
晒谷场那儿聚了许多人,呆家里好些天了,这会天气好,大家便都出来了,小孩在一边玩,汉子们也三三两两坐一起,讨论来年春天哪块地要种些什么,另一块地又要种什么。
种地看着像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但里面也有些讲究。
像离村里远的,半山腰上的,靠近林子的,就不太适合种玉米了,种了就是白费力气,前脚玉米种刚撒下去,后脚就全被老鼠和鸟给吃了。
可不种也不行,一是本来地就少,不种吃什么?二是无辜将地荒置,没人举报还好,若是被人举报,就得交银子了。
因此大家常是将离家近的地种完了,才种山里的,种完了就派人在山上守,直到玉米长出来。
而且一山腰,最好是种同种作物,像去年,河家没出来同村里人商量,自己种了玉米,结果周边几块地全种了大豆。
这两作物成熟期不一样,河家玉米熟的时候,人家大豆已经收割回去了,山腰上就他家一片玉米地,还没成熟呢,就被老鼠和野猪祸害个干净。
要是大家都种了玉米,那老鼠和野猪,就不可能专盯着他家一块地儿来了,野猪也危险,大家伙一起守夜,还能将他震退,若是一个人,野猪见了,准要将他拱个底朝天。
汉子们商量得热闹,旁边一堆妇人夫郎就稍显安静了。
以前就她们话最多,可今儿却例外。
河婶脚边搁着个箩筐,双膝上放着一簸箕,在挑花生。
前儿发潮,有些生霉了,要挑出来,不然吃了会苦。
“昨儿我看见赵哥儿将那孩子带回来了。”她在说小风的事:“赵哥儿雇了辆牛车,他不仅没把孩子送回刘家,下车的时候,啧,我真是没眼看。”
泥路颠簸,小风伤没好,之前从医馆出来,他伤口便崩开了,后来在牛车上,身子骨更是被颠得厉害,到了家门口直接下不了车了,赵哥儿见他脸色不好,便将他扶了下来,小风腿软摔进他怀里,河婶正巧看见这一幕,便觉他不知廉耻。
“以前就爱偷汉子,现在跟了方小子了,还是骚得耐不住,将那小汉子带回家,方小子不在,还不晓得他们做出些什么来哦!”
有几个夫郎妇人拧起了眉。
这话就过分了。
偷汉子这事真假先不论,但小风才多大岁,村里人虽没同他说过话,但小河村就那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小风明明只是个孩子,抱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怎地到了她嘴里,偏说的那般难听,好似他真的跟赵哥儿有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