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上(244)
“我也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问题的,不然他亲生父母怎么会把他扔那种地方!”
“养这种孩子干什么,真想养,去福利院领一个不就好了,垃圾桶里捡的,那是不干不净。”
······
大多被丢弃的孩子,除了少数养不起迫于无奈丢弃外,大多原因都是孩因为子有缺陷。
她们见方子晨小,以为他听不懂,说话便肆无忌惮,都在猜测他这小模样的,为什么会被丢弃,为什么父母不要他,他身子是不是有什么病,能被方家领养了,算是走了八辈子的运。
那语气,那神情,那些指指点点,恶意的揣测,那由羡慕产生的妒忌,并不是不痛不痒,而是成了剜方子晨血肉最有利的刀子。
他从不知道自己是领养的,起初他还有些懵,震惊过后才迟钝的,心里升起一股被针一下下狠扎般的疼痛。
他没有一个可以慢慢接受的这一事实的阶段,骤然知道真相,不等他有所回缓,狂风暴雨便铺天盖地的直接向他袭来了。
大堂灯光亮得格外刺目。
他像被剥光了一样,扔在人群脚下,像个劣质产品一样,受人品头论足。
那帮人还在说,方大哥突然出现,直接将托盘朝她们扔了过去。
方二哥恰好回来,见了这一幕,直接冲过来:“卧槽,大哥,你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方大哥彼时十二岁,个子抽条拨高,有些消瘦,但五官极度深邃,他乃方家长子,自小便按继承人的要求来培养,年纪虽小,但发起飙来,一身通寒的气质,把对方几人吓得够呛。
他知道方二哥的软肋,也最会指使人,他话少,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但方子晨知道,他二哥被方总揍,其大部分原因,都是来自方大哥的挑唆:“她们欺负小弟。”
“什么!”方二哥扭头,见方子晨双目失焦,茫然无措的可怜模样,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对面那几贵妇撞了过去。
这事闹的有点大,对方家世势力不及方家,即使被方大哥扔了蛋糕,一身高定脏了大半,又被方二哥撒泼似的抓,大伤没有,却也极为的丢脸和狼狈。
方父搂着方子晨,将他头往胸口按,问方大哥,知道事情原委,便强硬的要求对方跟方子晨道歉。
跟个孩子道歉,有人拉不下面子,又觉得两家还有生意上的合作,方家虽是宠这个养子,但也不过跟她们宠家里养的宠物一样,平时无聊,便抱在怀里揉揉,忙时便一脚踹开,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儿,便道:“方总,我们不是故意的。”
“对啊,我们就是随便说了两句,真不是故意的。”
方母直接拿起红酒,朝她们泼了过去。
‘不是故意的’这话在方子晨眼里,跟‘没诚意’划等号,效果等同于‘所以你该原谅我’。
因为不是故意的,所以说两句,能有什么关系。
从晚宴回来后,方子晨便有些闷闷不乐。
他这样的,搁方二哥那马大哈身上,方父方母指定不会多想,可方子晨年纪小归小,却聪明得紧。
家里人也不敢再瞒着他,将事儿说了出来。
此后方子晨表现得像没事人一样,方母方父虽然也疼他,待他同亲生父母没有任何区别,可被丢弃这件事,还是像根刺一样,横在他喉咙口里,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扎得他难受。
他的母亲,为什么要丢弃他?
为什么要把他像垃圾一样,扔在垃圾桶里?
她有想过给他留条活路吗?
应该是不想的。
那女人对他但凡有一丝的亲情和怜悯,都不会选择把他扔在那种地方。
福利院,公路旁,花园里,能扔的地方那么多,体面的方式也那么多,他为什么偏偏选择把他当无用的肮脏的垃圾一样,丢垃圾桶里?
如果不想要,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
对于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方子晨是怨恨的同时又耿耿于怀。
可他会收敛情绪,伪装心性,他表现得毫不在意,想欺骗所有人——他的乐观里,掩藏着的自卑和软弱。
那晚,那些人,指着他,满目不屑的表情,他深深的记在脑海里。
什么样的话,不带任何贬低辱骂,却能让人记一辈子。那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
爷爷告诉他,一个真男人,是不该自卑和软弱的,他要像铁一样,能弯能曲又坚不可摧,别人朝他挥拳头,痛的是自己。
他觉得这话相当的有道理,于是,他把这两样情绪关在一个小盒子里,不允许自己和任何人去触碰,之后,他强迫自己不断的学习,不断的充实自己,想使自己变得优秀,他就是想着有一天,如果碰上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看到他优秀的样子,会不会感到后悔。
可那时他才三岁,一系列的变化让方父方母察觉到了异常。
在暗中观察他一段时间后,方母联系了她在外工作多年的妹妹。
方母说要带方子晨去医院时,方子晨还挺开心。
大多孩子都怕去医院,见穿白大褂的就恐惧。
可市医院里,急诊科的医生是见了方子晨就恐惧。
方子晨快三岁时,奶奶说想他,方母便送他去军区大院,刚住没两天,方子晨就和一只军犬干了起来。
一人一狗打得火热,军犬受过训练,不会乱叫,战斗力也彪悍,正常成年男子一般也不会是对手。
奶奶和爷爷听见狗叫时,还纳闷,结果出门一看,方子晨正摁着差不多一米来高的军犬,死死的咬着它的肚皮。
他手臂上有被军犬刮到,爷爷奶奶送他去了急诊,路上爷爷不停夸他,乐呵呵的说他小小年纪便如此了得,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受伤了也没哭,是个英勇的小男人,他的小乖孙最厉害了,天下第一。
伤口包扎好,还要打疫苗,爷爷奶奶便拿玩具逗他,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医生掩住针筒,当针扎进皮肤时,方子晨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扑到医生手上就开咬。
爷奶都吓坏了,以为他狂犬病发作了,想把他掰下来,却怎么都掰不开,也劝不下来。
他们匆忙打了电话给方父方母,直到两人来了,方子晨还像猴子一样,四肢牢牢抓着人的手臂,方母抱他,他才松了口从方母怀里蹭下来,冲到门口,张开手臂拦住门:“爸爸妈妈,快打电话,这里有拿针扎小朋友的坏人。”
……
韦丽华从事心理咨询及治疗二十几年,接待过无数病患。
这天,她迎来她职业生涯中,最为特殊的一个病人。
三岁零两个月的,她的小外甥。
方子晨见了韦丽霞,相当高兴,因为韦丽霞给他买过一限量款的变形金刚。
韦丽华同他交谈,见他并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可方母却说他有。
韦丽霞让助手带方子晨出去玩,关了门才问:“姐,你是觉得他哪里不对劲了?”
“我觉得他最近情绪低落,有些郁郁寡欢。”
刚方子晨拿了礼物,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收的那叫一个速度,韦丽霞没看出他哪里抑郁。
“真的,”方母很焦虑:“他最近胃口也不怎么好,一顿只吃两个鸡腿一碗饭,瘦了很多,我和他爸实在担心,几晚上都没睡着了。”
韦丽霞:“······”
三岁大的孩子,一顿干两个鸡腿,一碗饭,还叫没有胃口?
方母笃定方子晨就是抑郁了,韦丽霞无奈,只得叫方子晨进来慢慢询问。
“我觉得最近我很烦。”方子晨说。
三岁的孩子说烦,有些惹人笑。
方母为了给他个美好的童年,幼儿园都没让他去那么快,也没让他做什么,想要什么买什么,吃穿不愁,家里人人宠着他,小皇帝一样,韦丽霞不知道他烦什么,甚至觉得他可能对‘烦’这个字的意思都不了解。
可同方子晨聊天,她便慢慢的改变了这个想法,方子晨有三岁孩子该有的天真无邪,也有超越这个年纪的紧密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