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上(134)
方子晨怕他牙齿坏,只让乖仔每天吃一颗。
早上抱他出门,赵哥儿往他口袋里装了两颗。一颗是专门给溜溜的。
乖仔当时还在睡,赵哥儿就没嘱咐,可乖仔什么性子他懂,这糖乖仔就算再喜欢,方子晨说只能吃一颗,乖仔就是想吃得要死,对着糖任口水直下三千尺,也不会吃第二颗,他有点好东西,首先想的不是自己。
赵哥儿和方子晨总要排第一,他两不在,那剩下的一颗,肯定是给溜溜。
“我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糖。”有孩子问:“好不好吃?”
他也不是想吃,就是好奇!
“好系!”乖仔说,他把一颗给溜溜,剩下的一颗剥开糖纸,想跟小伙伴们分享,可糖圆溜溜硬邦邦,掰也掰不开,他小脑瓜子转溜溜一圈,目光停在一块石头上。
······可以拿石头砸。
他力气小,砸不开。
刘大力几个小孩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只以为这糖外头的不能吃,得吃里头的,当下过去帮忙。
一石头砸下去,糖陷进泥土里,还碎成了渣渣,捡都捡不起来。
刘大力都怔住了:“······乖仔,对,对不起!”
乖仔肚子小小,可里头撑着船,大气得很,虽觉得心疼可惜,但还是吸了下鼻子,强撑道:“没有关系。”
大家伙对着棒棒糖遗留下来的渣渣围成圈,似在默哀般。
别说乖仔,其他小朋友都觉得可惜,有个小哥儿甚至哭了起来。
要是碎成小块,即使沾了泥土也没关系,还能捡起来吃。
但这会······
溜溜剥了糖,说:“还有一颗,我们一起吃呀!”
八个小孩在田埂上挨着排排坐,棒棒糖被乖仔放嘴里舔一口,然后传给溜溜,溜溜舔一下,再传给一个小哥儿,传到最后一个,棒棒糖又从那头被舔着传过来。
小家伙们吃口水吃的不亦乐乎。
这糖贵,自有贵的道理。
其他几个孩子舔第一口时,眼睛都瞪大了。
方子晨寻过来时,这几个孩子正晃着小短腿儿在吹牛。
“我父亲最厉害,他会绣花儿!”有个孩子说。
另一个道:“我父亲才厉害,那么大的,很重的我都抱不动的柴火,他能一次挑两捆。”
“我父亲也厉害呀!他会雕花,别人都不会。”
“你们父亲都没有我父亲厉害,我父亲连毒蛇都不怕,还敢吃它。”
“我父亲会起房子,大大的房子。”
“我父亲会杀猪。”
个个都夸,乖仔小拳一挥,热血澎湃。
“我父亲才系最腻害滴,他会倒立吃翔。”
方子晨:“······”
方子晨只想立马扭头就走。
有个孩子挠挠头,问:“翔是什么?”
“就系······唔唔唔······”
方子晨都听不下去了,三两步过去捂住乖仔的嘴。
这死孩子,说的什么话!
上次他跟赵哥儿吹牛,赵哥儿问他是不是真的,他说要是自己吹牛,他就倒立吃翔,结果乖仔就问他,翔是什么,他说是屎。
这么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乖仔竟然还记得。
可他浑身上下,就这点厉害吗??
那么多可吹牛逼的点,身高相貌,读书认字,随便挑一个说,那就是碾压众人的存在了,非要说他倒立吃翔。
小孩子不懂事儿,等下回去一说,人家误会他真的吃屎了,这可怎么办?
相貌堂堂,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却有这种嗜好······
他还活不活了??
一世英名还要不要了?
坑爹坑爹,这真他妈的是坑爹。
毒蛇都敢吃,这一点算什么,他又不是没吃过。
挑柴,那就更不在话下了,随便来个几百斤,他都能轻轻松松举起来。
当年有个举重教练说他是个人才,让他加入体育界,他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就没应。
绣花?这个他也······算了。
盲目的攀比是不对的。
每个父亲在自己孩子眼里,都是最优秀的。
乖仔没想那么多。
他觉得小伙伴说的那些,爹爹都会,而且父亲比爹爹厉害多了。
挑柴绣花什么的,他现在不会,可长大了,就会了,但倒立吃东西不行。
他试过了,咽不下去。
这会被方子晨捂住嘴,只当他在跟自己玩儿,还笑呵呵的,小短腿摇得更欢快了。
方子晨松开手,他立即从田埂上爬起来,抱住方子晨的腿,四肢并用,小猴子似的往他身上爬。
“父亲,你西莫回来鸟!”
不回来,由着你败坏名声吗?
方子晨看着他,整个人都有点塞,手也有点痒。
但是打儿子,是不对的。
而且他儿砸又矮又小,他也舍不得。
方子晨挤出一抹笑,问:“吃饭了没有?”
乖仔摇摇头:“还没有,不过乖仔吃了糖糖!糖糖好系,父亲系不系呀?”
看着那颗被雨露均沾,舔来舔去的糖,方子晨摇头,道:“谢谢,父亲不吃,饿了吗?要不要跟父亲回家吃饭?”
乖仔皱起小眉头,说还没有给方子晨介绍他新认识的小伙伴。
那几个孩子这会站了起来,似乎很怕方子晨的样子,立得笔直,大气不敢喘。
看着像是怕,可看着方子晨又很是孺慕。
乖仔跟人滚了一早上,一颗糖建立起来的友谊是相当坚固的,这会已是像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指着人,说这个是小黑。
方子晨看过去。
“······”
这名字起得真他娘的贴切。
这小孩,黑不溜秋的,就两只眼睛亮晶晶,跟非洲小孩一样。
这会要是晚上,他怕是都看不见人了。
然后又是什么丫蛋,狗剩,二柱,虎子······
小孩子,总得有几个小伙伴。
县试过了,再有半个月,他就得启程去府城参加府试。
先前在书店看过往年府试的卷子,参考下来,难道倒是不大。
他有信心能过,可院试,就得花点功夫了,不说全天抱着书看,但花的功夫肯定要比县试和府试的多。
以前想着参加科考,是为了不被拉去边境当兵,挺窝囊的。
然后志向又变成了吃饱饭。
现在······他充分见证了这时代对读书人的看重。安和书院那帮龟孙子敢对着他耀武扬威,敢找他的茬,对着他夫郎喊滚,是为什么?
还不是冲着自己认得两字。
他要是不努力,以后这样的事儿肯定还会发生。
到时候对方身份再尊贵一点,有权一点,他怕真的只能带着一家老小亡命天涯了。
而且,不争馒头争口气。
他这继子,真他妈的像他,忒有眼光,谁都瞧不上,偏看中逸哥儿那样的。
那种聚才华和样貌为一体的小哥儿,能‘便宜’吗?
他要是不努力,他儿子以后就只能是‘农民攻’,土里刨食,他还没个一亩三分地,这里讲究门当户对,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自己的儿砸,在自己眼里,那肯定是顶顶好!
乖仔听话,又懂事,方子晨这会可爱死他了,对他那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还是得努力一把,让他儿砸当个官二代,富二代。
还有就是······他也舍不得赵哥儿那么劳累,舍不得他被推搡被喊滚时,眼里表露出的自卑和委屈。
他想成为赵哥儿挺直腰杆的那股力,想成为他‘任性妄为’、‘肆意潇洒’的那股资本。
赵哥儿认得两字,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随便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