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上(204)
怜娘起先还拒不承认,见官兵押着买药的伙计进来,面色煞白,心里不由慌乱。
方子晨这几天没报官,丫鬟劝她,说方子晨要面子,这事他虽是受害者,但传出去,到底是有点不好听,读书人面子大过天,而且他没权没势的,想来也是不敢。
可怜娘就是不放心,让丫鬟拿了二十两给卖药的伙计,让他闭紧嘴。
蒋县令问卖药的伙计认不认得怜娘两人,伙计极快的暼了怜娘一眼,低着头:“小人······小人并不认识。”
怜娘松了口气。
“撒谎。”方子晨突然出声:“那天我和某某在街上溜达,明明就看见那怜娘带着丫鬟进了你的店,也亲眼看见你把药卖给她们俩,我都亲眼目睹了,你还敢说谎,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县令大人,这人公堂之上,还敢满嘴谎言,这是没把大人你放在眼里啊!”
伙计慌忙磕头:“大人明鉴啊!小人不敢,小人真的不敢。”
蒋县令还未说话,方子晨又道:“大人,要不你打他二十大板试试,打了他还不认,我就去把某某叫来。”
贾员外站在人群中:“方童生此举,是想屈打成招?”
“没啊,”方子晨又咳了两声:“我只是在给他一个机会,谋害入仕学子,公堂之上还拒不就认,罪责当判同主谋。”
当初看大夏律法,看到这一条时,方子晨都惊了。
学徒不懂这个,但也知道谋害这种读书人,是要命的。
前几天杨家的事儿传的沸沸扬扬,听说那管家和杨夫人是主谋,杨夫人不知道怎么判的,但管家已经被下令流放了。
这流放虽不同直接砍头,但自古以来,大多数人都是死在流放路上的,即使活着到了地方,那也是做的苦力活儿,大多没过几年也死了。
怜娘之前去买,他个卖药的伙计,也不知道她是给谁用的,但只要不是给自个用就行,有客上门,他就卖。
前儿丫鬟找到他,给了他二十两,说让他管着嘴,任何人问,都要让他守口如瓶。
这事对姑娘家来说到底不光彩,伙计也没多想,而且这药也不便搁到明面上,多一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险,二十两,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便应了。
刚衙差来缉拿他,他都懵了,实在没想到会闹这么大,在知道怜娘下药的对象还是方子晨后,脑子就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寻常人进了公堂,多是紧张得脑子发昏,两旁衙差杵着一米多长的木棍,虎视眈眈般盯着他,伙计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我说,我说。”
不承认也没有办法了。
只要方童生把某某喊来,这事也就满不住了。
怜娘目眦欲裂,身子摇摇欲坠。
丫鬟想冲上去捂住他的嘴,被一旁的衙差扣住。
伙计指着她旁边的丫鬟说:“大人,当初便是这位姑娘同我买的药。”
蒋县令道:“此话真假?你若再敢有半句虚言,本官便赏你二十大板。”
伙计跪伏在地上:“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蒋县令指着那丫鬟:“可这与你方才所言不同,姜小柳,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认不认识她。”
“认识。”伙计道:“六天前她同贾姑娘来我家馆里买药。”
买这种见不得人的下作药,主子们常是派下人来,可贾姑娘带着丫鬟亲自前来,询问的还是这方面的药,伙计对她俩便有了印象。
“那本官之前问你,你为何说不认识。”
“她们给了我二十两,大人,小的知错了。”
丫鬟死死盯着他:“你住嘴,你住嘴。”
方子晨看着,只想乐。
这伙计和怜娘还真是傻逼。
他要是真看见了,怜娘给他端茶的时候,他还能喝??
小姐扮做丫鬟,亲自给他奉茶,想想都有猫腻。
他中过一次药的人,还能不警惕?
而且,他要真有人证,早八百年前就叫来了好吧。
方子晨的情况,徐大夫没细说,只道这次伤了根本,四年内药不能断。
可当年湖州产的那□□,妇人们可能不识得,没听过,可汉子们却都听闻过一耳朵。
那药后遗症极为严重。
方童生四年不能断药,可见身子当真是伤得厉害了。
他们朝方子晨看去,方子晨一副快要入土为安的样子,虚弱的靠在赵哥儿的肩膀上,一顿猛咳。
这贾姑娘真是害人不浅啊!
案件到此,便可以宣告结束了。
“夫君,”赵哥儿突然道:“你吐血了?你还顶得住吗?”
“没······咳咳,没事······”方子晨松了手,帕子中间明晃晃的一滩红。
竟都咳血了。
赵哥儿眼眶通红:“我都叫你把药喝了,你偏不,前两天喝了,好不容易好转了些,你都能随我来镇上卖辣酱了,可昨儿你为什么不喝?现在都咳血了,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让我和儿砸怎么活。”
方子晨叹了口气:“······家里没有多少银子了。”
“呜呜呜······乖仔阔以不系饭,乖仔阔以干活鸟,乖仔去捡柴柴卖,乖仔不要父亲喜,乖仔要父亲,呜呜呜······”乖仔抱着他的腿哭。
外头百姓真是见着流泪闻着伤心。
赵哥儿在西街摆摊,生意好,镇上多的是人认识他。
他辣酱卖的贵,可做起来,用的那些料也不便宜,想来也没多少赚头,要是真赚了,他们那儿子也不会瘦巴巴的了。
而方子晨,以前觉得他工作体面,虽是不知道他月例具体能有多少,但在醉宵楼那种地方,想来也是不少,可他是读书人啊!
读书人最烧银子了,家里怕是拮据得很,现在又受这无妄之灾,怕是雪上加霜了。
外头百姓议论纷纷,看着贾员外眼神不明,蒋县令想了想,让贾家赔偿给方子晨三百两,怜娘先暂行收押。
方子晨满足了,不咳了。
这年头没有啥精神损失费,他要是不演这一出,怕是只得个几十两的敷衍了事了。
他方三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这种亏。
贾员外对赔偿一事倒是没有意见,可他闺女还未出嫁,要是真被扣押下了,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还怎么嫁人······
他进了公堂,噗通一声跪下:“大人,小女实乃冤枉。”
方子晨朝他看去。
一听又不得了了。
竟还扯到了什么张怀文,张怀文是谁啊?
怜娘犹豫再三,朝贾老看去,贾老朝她点了点头,怜娘像是获得了勇气,将张怀文怂恿她下药和威胁她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赵哥儿蹙起眉。
一听这里头还提到自己,蒋县令下意识朝堂外看去。
百姓们也正好朝他看。
这事涉及到张怀文,可张怀文已经离开扶安镇,衙差前去缉拿,来回也要大半天,案件只能先办到这里。
回了家,方子晨还在纳闷。
照怜娘所说,张怀文才是主谋。
可张怀文为什么要害他?他压根就不认识这么一号人,得罪过的,也不过是昊德胜和孙尚城,这张怀文是哪里冒出来的叼毛?
赵哥儿帮他洗去眼底的锅灰,想了想,便把张怀文的事儿说了。
方子晨态度凶巴巴的:“他喜欢你?”
赵哥儿不语,算是默认了。
张怀文虽没对他直白说过‘我喜欢你’这四字,但言行间却也有这意思。
方子晨俊气的眉毛蹙了起来:“这马汶也就算了,那张怀文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些人都像苍蝇一样老盯着你,全天下难道就只有你一个哥儿了?你是不是臭鸡蛋啊你?”
赵哥儿怒目圆睁:“你说谁臭鸡蛋?”
“你别生气嘛,这只是个比喻,比喻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