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上(163)
孩子感情升温得快,之后每年谢肖宇总要央求谢父,让他去黎家小住一阵,说他想盛哥哥了。
不见面的日子,两人便书信来往。
黎艺盛知道他喜欢吃,就总是寻些小吃食给他捎过去。
谢肖宇十六岁那年,年画节夜,他们外出游玩,行至护城河,人形拥挤,河上漂着几盏花灯,谢肖宇想凑近了瞧,却被跑玩嬉闹的孩童一撞,要往河里倒,黎艺盛抓住他,把他往岸上推自己不慎踩空,掉进河里。
他旱鸭子,在水里一个劲的扑棱,谢肖宇急得直掉眼泪,高声喊人,几个汉子跑过来,跳下去,这才把黎艺盛救起来。
黎艺盛受寒受惊,发了场高烧。
中间醒过来时,谢肖宇眼睛红彤彤的,他突然跟黎艺盛说,他很好,他喜欢他。他说这话的时候,不见丝毫羞涩,而且看着也很随意,黎艺盛一时怀疑,他说的喜欢,是哪一种喜欢?
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还是兄弟之间的喜欢?又或者是因为自己救了他,他心怀感激,糊涂冲动之下说的荒唐话。
他没来得及问,谢肖宇接到黎父传信,说家中有急事,让他尽快回去。
黎艺盛担心,差人前去打听,两天后,就传来消息,说黎二婶请了媒人前去谢家提亲,谢家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情人节快乐哈!
第126章
黎艺盛被这消息震懵了,怎么都无法相信。当下顾不得别的,发着高烧拖着病体,连夜跑去源州,城门关闭,他便窝在外头,冬夜寒冷,北风刺骨,他依着城门瑟瑟发抖,唇儿青紫。
隔天天稍亮,城门打开,他进城后,拉了人就问谢家怎么走,那人甩开他,说哪里来的要饭的。
黎艺盛顿住了,一时没听明白,直到来到河边,看见倒映在河水里的自己头发糟乱,眼眶青黑,脸色憔悴枯槁。
卧病在床,又在野外过了一夜,形象实在糟糕。
他想寻间客栈稍作打扮再前去谢府拜访,扭头却见谢肖宇和黎艺兴迎面走来,黎艺盛没缘由的下意识躲起来,看着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兴品斋。
候在外头等的丫鬟往铺子里瞧了一眼,跟旁边的姐妹说:“我们少爷和黎二公子,当真是般配,哎哎哎,你瞧,黎二公子在喂我们少爷吃点心······”
他们正对着兴品斋大门,黎艺盛瞧见往日在他跟前大咧咧猴一样的小哥儿,这会正对着黎艺兴笑,很是娇羞腼腆。
他从未在谢肖宇在自己面前漏出过这般神情。
哥儿姑娘,向来只会在情郎面前脸红。
他听见黎艺兴问:“宇哥儿,你和我大哥认识那么多年了,觉得我大哥这个人怎么样?”
谢肖宇捏着块点心,粉白的点心,衬得他的小手儿越发清润如玉,他回答:“盛哥很好啊!像我亲兄长一样,他很疼我。”
黎艺盛听了这话,浑身上下的力儿像是被顷刻抽干了,浑身酸疼,他摇摇欲坠,扶着墙才堪堪站稳。
今儿天色应景,阴云密布,将明未明。
黎艺兴和谢肖宇这会不知道在说什么,声音明明没有刻意压低,他耳朵嗡鸣,却是一句都听不清。
那声音噪杂,让人难以忍受。
黎艺盛几乎是转身就走。
他再没了勇气去谢府,也没勇气去问谢肖宇,他知道自己怕是误会了,自做多情了,他步子踉跄,狼狈不堪。
黎艺盛整个人浑浑噩噩,怎么回到家的也不知道。
从源州回来,他病情加重,养了半个多月,人才勉强从榻上起来。
期间谢肖宇来过两次,黎艺盛寻了理由,没有见人。
人与人之间相处,感情不同,界限不同,情人之间可以互相亲吻,朋友······
他已感情越界,与谢肖宇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躲避着谢肖宇,尽量克制着自己对他的感情。
可相识相知十一年,根植于骨血的爱恋,是没有办法轻易说忘就忘。
谢肖宇一天对他嘘寒问暖,在他跟前晃悠,这份感情便一天不得消绝。
只有拉开距离,直到对他的记忆、好感慢慢变淡,哪份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才能彻底被埋葬。
后头谢肖宇寄来的书信,黎艺盛信封都不拆,直接锁到书屉里,也未回一封。
谢肖宇迟迟不见他回信只以为他没有收到,负责送信的小差怕是路上不小心将信弄丢了,因怕受责,隐着没说。
他又连写三封,让人送去回南镇。
信送出去,尤如石沉大海。
一次两次,谢肖宇还能找理由,可多次后,他便懂了。
他想着黎艺盛是不是生气了?
对方为了救他,大病一场,他却在人未好时回了家,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换成是谁,心里都难免觉得不舒坦。
想到这,谢肖宇一刻都坐不住,央求爹娘同意后便马不停蹄地跑去黎家,黎艺盛却不肯见他。
谢肖宇在屋外道歉,可无论他怎么说,黎艺盛也还是不肯见他。
此后,谢肖宇每年还是照例去黎家小住一段时间,打小便是这般,黎父黎母已经把他当自家哥儿般,也未想合不合适。
黎艺盛在他来的时候,便找借口躲出去。
这几年,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谢肖宇难受,想问黎艺盛为什么,可黎艺盛避他如蛇蝎,每每谈不过两句话,他便寻借口离开。
谢肖宇虽是执着,也想要个理由,可到底是个哥儿,追在一个男人后面跑,多了也自觉不好意思。
……
黎艺盛从回忆里抽身,拍了拍方子晨的肩膀:“兄弟,以后得了空,记得来看我。”
昨儿黎艺盛塞给方子晨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块金锁子,说是送给他儿子的。赵哥儿就没有,他一个外男,送个哥儿东西,总归是不合适。
这玩意儿黄灿灿,土味十足,上面刻了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
乖仔就是兔年生的,想来是黎艺盛去了首饰店叫人亲自打的。
方子晨掂了掂,很重,肯定是不便宜,不过这玩意儿,不太适合他儿砸戴,他儿砸头本来就大了,顶着个大脑袋已经很重,若是再带上着玩意儿,怕是头都抬不起来了。
得了好,方子晨对人就和善,他放了包袱,在里头扒拉半天,都是买给赵哥儿和乖仔的东西,合适黎艺盛的物件儿一样都没有,方子晨为难老半天,才舔着脸,肉疼的将吃剩的那罐酱菜塞给黎艺盛:“送你。”
“这什么?”黎艺盛打开瓶罐,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他咽了下口水,往里瞧了瞧,酱菜吃了大半,罐子里就剩······说两口都勉强。
他眼皮一个劲的跳:“你······就送我这个?你是不是送错了?”
送这玩意儿,还不如不送。
“这个好吃,”方子晨说:“我夫郎亲手做的。”他都舍不得吃完,在号房里那三天,天天喝粥,粥不顶饿,尿也多。
考场森严,连上茅房的次数都有限制,每次还有官兵寸步不离跟在后头。
方子晨不敢多吃,总是饿肚子,饿得很了,就对着酱菜闻两口,或者伸手进去,沾点汁舔一舔。
好不可怜。
这会酱菜还有的剩,那都是他极力控制自己换来的。
能送出去,他都觉得自个大方。
“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来源州住了。”方子晨说:“到时候请你来我家吃饭,我夫郎手艺是这个。”他竖起一大拇指。
“你就那么有信心?”黎艺盛知道他打算明年直接下场,考中了秀才,都能得到推荐,到时就可到清河书院求学。
清河书院招生门栏高,童生也只能进二院丁子班。
一院多是县试前十甲,府试前二十甲,院试前五甲这帮。
方子晨县试第一,也是可以去了的,但想了想,还是想先留扶安镇一段时间。
他若是一个人,便无甚紧要,可这会有了夫郎和儿砸,拖家带口的,没有一门谋生的本事,和万全之策,异地安家,谈和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