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上(350)
给孩子找到了书院,赵哥儿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周哥儿见他们办事快,不由羡慕,刘小文不识路,在小河村那么个地方,他都绕不明白,即使私塾离铺子不远得太远,周哥儿还是不敢让他带着孩子去。
刘叔又是个寡言的,周哥儿也晓得书院那种地他不好去。
听了赵哥儿回来说,知道孔夫子讲究,他只能拜托方子晨,让他带着溜溜过去。
见着孩子有去路了,赵哥儿就高兴,他心情一好,连带着收拾方子晨的次数都少了。
这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方子晨更是高兴。
可是这高兴劲都没能过没两天。
这天方子晨又去赚外快了,傍晚赵哥儿去接孩子,然到时辰,其他孩子都陆陆续续的出来了,却一直未见着乖仔的身影。
赵哥儿先时也未多想,以为是夫子留他考校,或训话,直到旁边几孩子嘀咕着从他跟前经过。
“哎,这次方兰泽肯定要挨打了。”
“嗯!孔夫子最讨厌我们顶嘴了,他这顿打跑不了。”
“他好可怜,戒尺打人老疼了,上次夫子打我,我屁股肿了整整三天才好。”
“屁股肉多又不是很疼,方兰泽挨打手心呢!那更疼。”
赵哥儿眉头紧蹙,心脏跟着紧了起来,想问几孩子,但见着候在外头的父母,几孩子都不等赵哥儿开口,就哗啦啦的跑开了。
赵哥儿无法,抬了脚就要往课室那边去,忽而想起孔夫子那天说的话,他又收回去,想托守门的小厮进去看看,恰巧这时乖仔背着书包,哭着从课室里出来了,溜溜跟在一旁,出言安慰他,见着小竹马哭得委屈,他也跟着掉眼泪。
两个远远瞧着,就像难兄难弟。
“乖仔。”
乖仔一见着赵哥儿,就冲了过去,用手腕抱住他的腿,小脸埋在他膝盖上,哭得越发委屈了。
“爹爹······呜呜呜······”
赵哥儿蹲下身,安慰着轻轻拍他后背。
“我们乖仔怎么了?被夫子打了啊?”
乖仔哭得直打嗝,哽咽着道:“嗯!乖仔,乖仔被打咯。”
赵哥儿不可抑制的心疼起来。
“给爹爹看看。”
“孔夫几大坏蛋~”乖仔说完,吸了吸鼻子,摊开手心,颤巍巍的举着给赵哥儿看:“爹爹,乖仔痛痛,爹爹给乖仔呼呼。”
他手本来就不怎么大,手指头短乎乎的,握起来的时候,只堪堪跟土鸡蛋一样,孔夫子用的戒尺有些宽,寻常孩子他打时还能一掌心左右打两条,但乖仔手小,一戒尺下去,他整个手心就都被打满了。
孔夫子只能照着一地方一直抽,乖仔这会两手心是又红又肿,跟猪蹄似的,里头甚是含着淤血,像遭遇重物砸击到手指头上,含了乌青的淤血包。
赵哥儿几乎目赤欲裂,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他晓得孩子不听话,可能会遭训斥一二,打两下没什么,但打成这个样子,他委实是心疼又不服气。
当下就抱着乖仔带着溜溜冲了进去。
他想讨个说法。
见着他面色不善,怀里的儿子又正在抽泣,似乎要闹,里头的小厮见状伸手拦住他,赵哥儿呵斥:“让开。”
“这位夫郎,请你冷静。”
赵哥儿哑声道:“冷静?我要怎么冷静,我儿子都被打成这样了。”
之前应是有家长这般闹过,小厮见惯不怪,只道孔夫子严苛,孩子不听话,只是要训斥一二,你即是把孩子送来给我们老爷教导,老爷便有责罚他的权利,而且,这也是为了孩子好,你莫要闹,若是惹了夫子不开心,他以后疏忽您孩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赵哥儿不听,同小厮闹起来,这会学生都不在,没了书声,这吵闹声就显得大了,孔夫子阴沉着脸从书房里出来,见着赵哥儿和乖仔,便晓得所谓何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方子晨:我儿砸和‘学校’估计是八字相克的,最后还得是我来。
第275章
孔夫子看着赵哥儿,眉眼之间稍显不耐,语气严厉:“上次老夫便言,此乃习文受礼之地,不是你等妇道人家随意踏足的,如今你竞擅自闯入不说,还如此吵闹,同下人纠扯,泼妇之举,实乃失礼,怪不得膝下之子,也是顽劣不甘,公然同夫子顶嘴,全然不知礼数。”他拔高了声,一甩衣袖:“来人,给老夫将他赶出去。”
赵哥儿都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下人推了出来,临至大门,还被门槛绊了一些,险些摔倒。
赵哥儿抱紧乖仔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他看着还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厮,有些沮丧,又深感自己无能,只觉得对不起孩子。
哥儿到底是不同于男人,除了较为矮小瘦弱,力气也是差人一大截,他在马大壮手上吃过几次亏,被他打得像条狗一样卷在地上不住求饶时,他就晓得了这一事实,村户间,地里的活儿多是汉子操劳,赵哥儿以前做的事儿同他们并无差异,马家没有牛,他在前头拖着绳子,马大娘扶着犁,他一天能犁半来亩地,农忙时,他得不停歇的做上大半个月,于是村里有些汉子见了他,常常对他竖起拇指,说他厉害,他们都比不得。
但事实却是——哥儿确实不比男子,以前也不是他有多厉害,只不过是搏了命的做而已,拼一把子力气,不要命的事儿,谁做不得?哥儿到底是弱了些,那两汉子推搡他,牢牢拖拽着他的胳膊,他抱着儿子用力挣扎、反抗都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孔夫子甩袖离去,连个说法都讨不得。
他也就只能和马大娘那样的打。对上汉子,他就吃亏了。
而且,就算他真闯进去了,他能做什么?他一旦骂了孔夫子或打了他,不管其初衷如何,都有罪了,他怕是前脚从孔家出来,后脚就直接去了牢里。
他不行。
得叫夫君来!
“爹爹。”乖仔看他受了欺负,哭得更厉害了:“我们回家,回家告诉父亲,让父亲来。”
赵哥儿扭头看着方才推搡他的几个下人:“你们给我等着。”
溜溜抓着赵哥儿的裤子,学他:“你们等着,我们回去叫方叔叔来收拾你们,敢打乖仔,你们完了。”
赵哥儿赞同的点点头。
他心里憋了一团火,给乖仔抹干眼泪,这才往家走。
乖仔两手疼的紧,一直曲着手肘举在胸前,小手一直在抖,他张着不敢合拢也不敢动,光手指一动,整个手都疼。
赵哥儿此刻也冷静了下来,神智也清醒了不少。
“儿子。”他在乖仔额头上安抚性的亲了一下,问:“他为什么打你?”
“他系老坏蛋他就爱打仁,”乖仔说起孔夫子都还气,小脸气鼓鼓的,一个劲儿的骂他:“老禽兽,老禽兽,老禽兽~”
赵哥儿瞧着他像是气性上来了,只得问溜溜。
这两小竹马同一课室同一桌,乖仔为什么被打,溜溜自是晓得。
“他说乖仔不听教······”
……
义庄外头少有人走,大家总觉得这地儿晦气,不干净,寻常路过都是远远的绕道而走,因此外头道路两旁里虫儿多,赵哥儿来时带了几只母鸡,买了个大笼子养在院角里,他和李艳梅勤快,一得空了就打扫,倒也没什么味,它们天天都会下蛋,乖仔可稀罕它们了,他央着赵哥儿给他弄个小竹筒,每天晚上同方子晨和赵哥儿去守义庄,便把竹筒放书包里带着,若是训练结束得快,他便会抓些蟋蟀塞到竹筒里,想着拿回家喂鸡。
昨儿他抓了满满一竹筒放背包里,今儿早上回家忙,便忘记拿出来了,他把那一节竹筒也背到了书院,晚上下堂,他正把书塞包里,那节竹筒掉下来,咕噜噜滚到孔夫子脚下。
孔夫子捡起来,仔细瞧了会,见上头塞着一团杂草,便朝乖仔招手,问他里头是什么。
乖仔犹豫了一下,靠近了他一点,无措的绞着手指,如实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