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92)
这明明是去萧府的路。
萧府烧的渣都不剩了,陆节这是还要去见谁不成?
第113章 你还是忘不了他
几人在萧府后门停下,陆节翻身下马,先让马进去,转头看向跟随而来的骁翎卫。
“留一个人守在这里,其余人随我进去。”
即便那场大火自书房而起,波及整个萧府烧成灰烬,陆节仍旧对萧府布局熟记于心,很快走到一堆废墟前。
身后两个骁翎卫帮忙搬开倒塌的梁柱,陆节蹲下身,摁下了书房残留下来的第二十一道机关。
焦黑的石板往下陷下去,露出一道漆黑不见五指的密道。
陆节率先走下去,并未点火,摸黑往下面靠近。
将近一个时辰后,几人终于瞧见了前方一抹微弱的光芒。
“老陆,走这么久,差不多都出城了吧?”一个骁翎卫道。
陆节没说话,顺着天光传来的地方一直走,终于走出了地道。
地道外,是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口被杂草堆满,只漏出些许光亮进来,耳边隐隐传来水滴在石头上的声音。
山洞最里面,是一处寒潭。
寒潭里浸泡着一个男人,披头散发,无意识地低垂着头,由于光线太暗,模模糊糊只能瞧出属于男人的挺拔身形。
以及寒潭里与血池无异的浓郁血腥气。
“这是——”一个骁翎卫失声道。
陆节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备好的药尽数倒进寒潭里,“自明日起,我要守在骁翎司以防有心之人生疑,无暇每日来此。你们二人轮流来此,什么多余的事都不用做,只需往寒潭中倒一瓶药。”
“人若醒了,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骁翎卫郑重应下。
“可是……他何时会醒?”
“短则三五月,多则……三五年。”陆节将瓷瓶收好,面色不变,转身离开。
。
自七殿下薨逝安葬于皇陵后,陈家与贵妃都静默下来,就连天子都甚少再去蒹葭殿。
谢枕云对此并不意外。
连下毒都防不住,陛下只会觉得是贵妃与陈家无用,日后更遑论均衡太子在朝中的势力。
可其他皇子要么资质平庸,要么性情软弱,根本扛不住梁成烨雷厉风行的手腕。
在国子监上了一个月课后,谢枕云从梁成彻口中得知,太子已开始辅佐陛下管理朝中事务。
俨然是朝中众望所归。
“哼,我最瞧不得他那春风得意的样子。”梁成彻趴在谢枕云的书案旁,不满道,“要是有人给他点颜色瞧瞧就好了。”
“九殿下与太子殿下一母同胞,理应互相扶持才对。”谢枕云莞尔一笑。
梁成彻看呆了一瞬,结结巴巴道:“我就,就是看不惯他!他总是和我抢你。”
“这几日母后忙着筹办他的生辰宴,连我都爱搭不理的,不就是过个生辰,有何了不起的!”梁成彻想到什么,抬头望向谢枕云,“美人哥哥,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谢枕云写字的手顿住,唇瓣抿起,垂着眼一言不发。
宣纸上刚写好的字被晕染得模糊。
“我没有生辰。”他轻声道,“那是谢青云的生辰。”
梁成彻慌乱地扯过袖口,要替他擦泪,又被他偏头躲过。
“殿下,下课了,你该回宫了。”谢枕云搁笔,开始收拾自己的书箱。
“我……我不是故意的!”梁成彻无措地跪在他身侧,拽住他的袖袍,“都是谢青云那个贱人!我明日就偷偷去秣陵把他打一顿!美人哥哥……你别伤心了。”
谢枕云当然不伤心。
生辰而已,若他有权势在手,每日都可给自己过生辰,谁又敢说他半个字。
但有人已经在虚掩的窗户外边偷看了他半个时辰。
谢枕云正欲起身,男人已无声无息在他身侧蹲下,沉稳的气息笼罩住他。
“九弟年幼,口无遮拦,我替他向你赔罪。”梁成烨伸手,递给他一张绣有海棠花纹的锦帕,“东宫进贡了新鲜的葡萄,我已派送去谢府。”
“殿下生辰将至,葡萄该送去宴会上待客。”谢枕云掀起眼皮,湿漉漉的眸子触及男人深邃的眼神,又垂下来,“若皇后娘娘知晓,会怪殿下的。”
“葡萄而已。”少年眼下泪痕已干,梁成烨盯着看了许久,指腹虚虚摩挲,却隐忍住没有伸出手,“我能做主。”
梁成彻骤然冷笑一声,“你也就能做葡萄的主,需要你装好人?”
“九殿下,先生说兄友弟恭,不能这样与殿下说话。”谢枕云转头看向他。
梁成彻不可置信睁大眸子,“美人哥哥,你居然为了他说我?你怎么能帮他不帮我呢?你是我的伴读!”
随即梁成烨怒目而视,“这里是国子监,不是你的东宫,你跑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滚回你的东宫去!”
“小灵子。”梁成烨一哂,轻描淡写开口,“既然下课了,就送九殿下去宣政殿,父皇等着查他的功课。”
小灵子和其余几个小太监,把梁成彻抬走了。
“殿下以兄长名义这样欺负他,就不怕九殿下心生怨怼,日后手足生了嫌隙么?”谢枕云问。
“你……是在替我担忧?”梁成烨俯身,几乎要与他耳鬓厮磨,可实则并未贴着他,仍旧保持虚伪的礼数。
谢枕云轻笑,斜睨他一眼,没说话。
梁成彻不在,他也懒得再装可怜。
“这一月朝中实在太忙,我无暇补上次的游湖之约……”
话未说完,谢枕云打断他,“日日都来国子监送我回府,恕我直言,殿下还是太闲了。”
梁成烨:“……”
谢枕云转过身,却因腿坐麻了,险些倒进男人怀里,又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桌案。
他们看似亲昵,其实却连手都不曾触碰过,
“殿下身为储君,怎么会觉得,日日送人回府就能打动我呢?”
他感受到男人即便竭力克制,仍旧停滞了一瞬的气息,笑了笑,凑在梁成烨面前。
“萧大人就从来不会像太子殿下这样,做一些无足轻重的事。”
“你还是忘不了他。”梁成烨沉声道。
“不是我忘不了。”谢枕云将男人这一月的讨好贬得一文不值,神情愈发无辜,“而是殿下不够好呀。”
第114章 殿下,你会和一样萧大人难教吗?
梁成烨眸色渐深,望着他没说话。
他隐约窥见了少年楚楚可怜的面皮下,傲慢又恶劣的灵魂。
那灵魂浓墨重彩,过分鲜活,
可待他窥见时,已经迟了。
海棠清香钻入骨髓,魂牵梦萦,痴迷成瘾。
若要戒掉,需挖骨剔髓。
他舍不得。
忘不掉萧风望又如何。
死人而已,而他与谢枕云,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消磨。
由于谢枕云腿太麻,他们坐了许久,直到国子监里的学生都走光了,才上了东宫的马车。
比之一月之前的华丽规整,马车里已全是属于另一人的痕迹。
靠椅上铺就的三层软垫,凌乱搭在一旁的毛毯,角落里堆放的几本游记,以及桌案上被咬了一小口的海棠酥。
就连香炉里婷婷袅袅飘出来的烟,都换成了谢枕云最喜爱的海棠香气。
谢枕云坐在软垫上,随手拿起一块海棠酥咬了一口,另一只手翻开未看完的游记,只当身侧注视他的男人不存在。
他看得入迷,指尖捏着的海棠酥还剩了一大半,被随意放置在盘子边沿。
随着马车前行,身侧窗帘被微风浮起,阳光漏进来,细碎金光洒在他的侧脸上,衬得那一线瓷白的皮肤几乎透明。
谢枕云不是瓷娃娃,他如瓷器般细腻的皮肤下是血肉脉络,可以被天光透进去。
于是梁成烨亦看得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