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18)
他瞥了眼下方捂着屁股次牙咧嘴的下属,重新坐回屋顶,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
指腹撬开瓶口,低头闻了闻。
作为常年受伤已成习惯的人,他自是随便就能闻出任何不妥。
这的确就是一瓶普通的金疮药,哪里有什么毒。
爱哭鬼连谢青云那个假货都能一口一个二哥叫着,如何会与杀死贼人的幕后之人有关?
说不定便是有人嫁祸给他。
又倒霉,又可怜,难怪凶一下就哭。
萧风望神色如常,又将瓷瓶放入怀中贴身收好。
……
谢枕云回府时,听闻谢青云受伤的谢将军与将军夫人早早便等在了府门前,见人一下马车便急忙领着人往里面走。
只剩谢枕云留在原地。
他并不在意,独自回了小院,已经开始期待明日的射箭。
只是天不遂人愿,他不过是夜里贪了次凉,偷偷多喝了几杯冷饮,次日醒来便头晕目眩浑身滚烫,连榻都下不了,更别说去国子监练射箭。
第22章 我和指挥使,谁更好?
“公子?公子?”
有谁在榻边焦急地唤他,谢枕云勉强睁开一条缝,嗓音轻的像是下一瞬就要消散了,“白翅?”
“公子!”白翅跪在榻边,连忙扶他起来,“公子,我已经请大夫来看过,公子着了风寒,药已经在熬了,只是此次风寒从体内而起,熬的药会更苦。”
“都怪我,没能保护好公子。”白翅闷闷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谢枕云侧头看了眼窗外。
在谢府虽无人在意,可好歹不像在秣陵,他需时时刻刻看顾自己的身子,以至于一时松懈又着了风寒。
他垂下眼,神色恹恹,眼尾却因为身子发热而染上浅红,更衬得唇色苍白。
“辰时刚过。”白翅端来一杯温水,小心喂他喝下。
谢枕云靠在床头,瓷白的脸瘦小伶仃,还没有白翅巴掌大,越发显得可怜,“青云哥哥已经去上学了么?”
白翅张嘴尚未来得及出声,急促的脚步声就从屋外传来。
谢枕云抬眼,望见了本该去上学的谢青云。
“你还没去上学?”
谢青云右臂上还包扎着他昨日绑好的白布,在榻边坐下,“我已告假在府中养伤。”
“这些时日在府中好生养着,好端端的为何会生病?”
谢枕云闻言,面色愈发苍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
“我昨夜做了梦,梦到你又中了一箭。”他掀起眼皮看了谢青云一眼,“我真的害怕,你会不会觉得我胆小?”
他一字未提自己是因何而病,却又暗示着谢青云,就是因为昨日太过担心吓出了病。
“别怕,射箭之人已经找到。”谢青云淡淡道。
谢枕云蓦然抬眸:“找到了?”
“嗯,陛下已经将那位萧指挥使降为副使,原来的副使顶替为正使,算是他擅离职守多次在国子监内挑事的惩罚。”
原来的副使不是陆节么?
谢枕云想起那人在萧风望面前唯唯诺诺的窝囊样,一时之间竟有些失语。
这和没惩罚有何区别?
谁不知道陆节就是萧风望手底下的自己人?
“枕云的药快熬好了,你去看看。”谢青云侧目看了白翅一眼,将人支开后,重新望向谢枕云,“不必害怕,我不会与爹娘说,我中箭时你正好与萧风望在一起。”
“……”谢枕云微怔。
“不好奇我为何会知道?”谢青云问。
谢枕云沉默不语,死死攥住被褥。
谢青云什么意思?威胁他?还是故意说出来讽刺他?
恨意扎根心底许久,此刻妄图破土而出,又被他死死按住。
面上仍旧无辜眨眼,“你在说什么呀?”
谢青云也不逼迫他,俯身凑近,低声道:“因为我在那支箭上,看到了一根不慎缠绕上去的秀发。”
“那根发丝是你的,因为上面的香气,只有你身上有,旁人都不会有。”
说罢,他侧头闻了闻,“的确是一样的香气。”
谢枕云:“……”
谢青云抬眸,一瞬不瞬注视他,双眸冷冽令人脊背发寒:“怎么在抖?很冷么?”
谢枕云浅茶色的眸子像是浸在水里,长睫一眨,便水光晃动得要流出来,“你既然已经知道,为何还要来说这些,为何不直接告诉爹娘?”
“没错,萧风望射箭偷袭你时,我也在。”
“我被他禁锢在怀里被他手把手带着拉弓对准你,他说要替我出气,给你一点颜色瞧瞧,因为你抢走了我的爹娘,抢走了我的身份!害得我上不了族谱,在府里像一个外人!”
“我恨不起你……你是家里唯一真正关心我的人。”谢枕云望着他,将自己缩进角落里,“可是我也不想萧大人生气,他是第一个替我委屈的人。”
“除了他,没有人会替我出头,哄我开心,我没有朋友,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对我好……我无法拒绝他。”
“那天在阁楼上,我阻止不了他,只能暂且答应他,在他射箭的时候偷偷射偏一点,因为我舍不得你死……”
“为何我已经小心翼翼到这般地步,你们一个个都要来逼迫我?”
谢枕云抽了抽鼻子,鼻尖已经哭红了,对谢青云的态度从一开始的亲昵再次变得畏惧起来。
“若对我失望,不必禀告爹娘,明日我偷偷的收拾好包袱,回秣陵去也好。”他自顾自说着,便要下榻去收拾东西。
“枕云。”谢青云拦住他,“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没有怪你。”
“是我不该吓唬你,逼问你,原谅我好么?”
“可是我的确曾怪过你,我撒谎了。”谢枕云小声道,尾音还带着哭腔,“先生说了,撒谎有损君子之德。”
“若我是你,又何尝不会有半分怨怼?你是人,而非圣人。”谢青云继续安抚他,“你愿意告诉我,袒露真实,这很好。”
“昨天我真的好害怕……我连弓都拿不起来,还要被迫对准你。”谢枕云又断断续续抽噎起来,“我是不是很坏?”
“不坏。”谢青云顿了顿,道,“答应过你的事,绝不食言。”
“所以在枕云心里,我还是最好的人么?”
谢枕云慢吞吞点头。
“那和萧指挥使比,谁更好?”谢青眸光渐深。
“你。”谢枕云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飞快低头,“你最好。”
“萧大人虽然也莫名其妙对我好,可是他好凶,昨日还威胁我和他同流合污……他好过分。”
谢青云重新给他掖好被子,低声嘱咐:“今日的事,谁也不能告诉,知不知道?”
谢枕云点头,唇角缓缓勾起,轻声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第23章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谢青云的脸色肉眼可见舒缓。
“渴不渴?再喂你喝杯水?”
谢枕云摇头:“白翅不是已经去取药了?”
正说着,白翅便推开了门走进来。
只是进来的不止白翅,还有本该在京郊大营的谢凌云。
“大哥?你怎么来了?”谢枕云一怔。
“你病了,我放心不下,只好来看看。”谢凌云右臂臂膊尚未来得及卸下,显然是匆忙赶来。
“让大哥费心了。”谢枕云面露犹豫,“只是若爹娘知道你因为我耽搁京郊大营的要事,怕是会不高兴。”
谢凌云扫过榻边坐着的人,在白翅搬来的椅子上坐下,“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在意旁人?”
“大哥喂你喝药好不好?”他从白翅手里接过瓷碗,舀了一勺吹冷,递至谢枕云唇边。
“大哥,有点苦。”谢枕云喝了一口,便不愿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