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27)
“你一个考官,帮一下你弟弟会死么?还有你,若不是你逞能和萧风望较劲,何须谢枕云替你去这一趟?”
“道歉?”谢将军气笑了,“你个不孝子,该是你向老夫道歉!”
谢凌云淡笑道:“徇私舞弊,便是抗旨不尊,父亲忤逆尊上在先,怎么到头来成了我的错?”
“大哥,别这么说爹了,爹也是为了谢家啊。”谢枕云小声道。
“你看看你弟弟。”谢将军顿时有了底气,高声道,“再看看你。”
谢凌云尚未开口反驳,管家大步走入屋内。
“老爷,宫里来人宣旨了。”
“宣旨?”谢将军眉头一拧,“什么旨?”
“哎哟,老爷甭管什么圣旨,陛下身边的薛公公已经在外头等着了。”管家无奈催促,“各位公子既然都在,就快些出去接旨吧。”
谢枕云跟在后面走出去,直到那道伴读的旨意宣读完,他都不曾有半分惊讶的神情。
伴读而已。
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他想要的远远不止伴读。
谢枕云捧着明黄圣旨起身,望着谢将军笑脸恭迎一个太监,只觉讽刺。
“谢小公子,陛下与皇后娘娘宣您入宫觐见。”薛公公对他的态度过分恭敬,似乎不像是对一个皇子伴读的姿态。
天子亲信,便是寻常宫妃都要讨好三分。
谢凌云察觉到了,面上笑意淡去几分,似乎并不高兴。
见他望过来,又温柔了眉目,“去吧,大哥等你回来。”
谢枕云点头,跟着薛公公出了谢府,坐上入宫的马车。
只是这马车似乎不太寻常,规格装饰都太过华贵。
他试探着问出来,薛公公便笑道:“小公子眼尖,这马车的确是太子殿下特意安排的。”
“殿下说,小公子身子弱,吹不得风也经不起颠簸,所以就将东宫的车架挪过来用了。”
“日后小公子再入宫,也都如此。”
“还劳烦公公替我向殿下道声谢。”谢枕云道。
“比起老奴传话,殿下怕是更想听您亲自说。”薛公公意味深长道。
谢枕云不再多言,挑开车帘的手收回,车帘垂下,遮住他上挑的唇角。
他抬手,指腹抚摸过座椅扶手上雕刻的腾龙图案,一遍又一遍。
他有点喜欢这架马车了。
可他很快淡去笑容。
谢将军的责怪犹在耳边。
凭什么。
凭什么到头来怪的还是他,分明都是谢青云的错。
一个假货,就该赶出家门打回贱籍。
天光从窗帘缝隙里投射进来,恰好照亮少年美丽而冰冷的眼睛。
他已经忍够了。
……
太子车驾无人敢拦,很快抵达宫门口。
按理说所有臣子车驾一律不许再入内,但谢枕云坐的是东宫的车驾,在宫里也是一路畅通无阻,直到在宣政殿外停下。
“谢小公子,到了。”侍从替他挑开车帘,薛公公亲自扶着他下了马车,“公子当心,雪天路滑。”
谢枕云感受到他的刻意讨好,不由看了他一眼,“多谢公公。”
“公公好意,我自当记得。”
薛公公笑眯眯道:“小公子冰雪聪明,来日定当前途无限。”
话罢,薛公公入殿禀报,未久,宫人上前宣他进去。
谢枕云穿过长廊时,余光忽而瞥见殿外跪着一个暗红色的身影。
定睛望去,漫天大雪纷飞,天地苍茫一色,男人一身暗红飞鱼服,独自跪在雪地里。身形高大挺直,即便看不清面容,也很难让人认错。
身侧的小太监察觉到他的目光,低声解释道:“国子监的事陛下很生气,萧大人本就刚受罚降了职,还不知悔改言行冲撞太子殿下,故而罚了他八十杖,并且每日都要带着伤在宣政殿前跪上一个时辰。”
“听闻陈国公为了此事,找陛下哭诉许久,就连丹书铁券都送回来了。”
谢枕云知道,这件事就算萧风望事出有因,但是非对错到了陛下面前,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利爪太过锋利,难免有一日伤及自身,这位陛下纵使舍不下,怕是也忌惮许久了。
他欲收回目光,谁知男人太过敏锐,蓦然抬头朝他望过来。
风雪迷人眼,可男人的目光总是能牢牢锁在他身上。
偏萧风望口是心非,不肯承认到底是谁喜欢谁。
不过无妨。
踏脚石注定不会只有一个,他也不可能为了萧风望放弃旁的踏脚石,故而从未在意男人口头上是否承认。
只要好用,真心在上云京从来不重要。
他们清清白白,也挺好。
他收回目光,转身踏入宣政殿。
甫一抬头,只见九殿下双眼发亮跑过来。
“美人哥哥,我说了吧,我一定会让你当我的伴读!”
谢枕云小心扯开他,上前见礼。
“早早便听太子说,谢府接回来了一位三公子,老九一直闹着要这位三公子当伴读,朕与皇后可担忧了许久,唯恐他被骗了去。”天子审视地目光自高台上射下来,“如今见了,倒也不惊讶为何如此执着。”
第34章 他像条哈巴狗一样不受控制了
陛下的话并未说得太直白,但谢枕云却懂了他的意思。
能让一位年岁不过十二的皇子如此执着,如同迷了心智般,很难不让人恶意揣测,此人不是阿谀奉承的小人,便是心思不纯之辈。
可谢枕云身上似乎有种独特的气质。
不论他做什么,见到他的人,总会觉得他无辜,总让人心生不忍。
即便是见惯前朝后宫各种手段的帝后,也不禁缓和了神色。
关于谢枕云的来历,早在他迈进上云京的那一刻,就已经被骁翎卫查得清清楚楚。
本是生来金贵的小公子,却在秣陵受人磋磨十八年。
好不容易回了上云京,却还要委曲求全,唤一个毫无血亲的人为二哥。
周帝想起萧风望前来回禀此事时,那位谢府二公子在男人口中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他从未见过萧风望如此鄙夷诋毁一个人,想来就算因某种缘故故意夸大,也不会夸张到哪里去。
再看眼前这位谢小公子。
因身体虚脱的缘故,整个人包裹在狐绒毛领里,只露出一张雪白精致的脸,更显得唇色寡淡。
一颦一笑都讨喜极了,帝后到了如今这般年纪,心肠再硬也忍不住缓和了语气。
“听闻你先前都是住在京郊的庄子上?”皇后温声问道。
谢枕云点头:“此前身子太弱,抵抗不住上云京的寒风,便住在温泉山庄里。”
他说着垂下眼,“虽前些日子才回来,但爹娘都对我……很高,多谢娘娘关心。”
“今日本宫与陛下召你入宫并无旁的,就是想好好看看你。”皇后满眼怜惜,“本宫的彻儿脾性顽劣,日后有劳谢公子多加担待。”
“平日里读书时若是缺什么少什么,都可与本宫说,彻儿有的你自然也会有。”
谢枕云谢了恩,又陪伴片刻,在九皇子不舍的眼神下退至殿外。
雪还未停,雪地里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公子,是不是可以回去了?”白翅上前替他撑开伞。
谢枕云点头,瞥见他肩头的雪,“怎么也不知道躲着点?”
白翅红着耳朵,闷声道:“公子,我皮糙肉厚,不会冻坏的。”
并非所有的雪都被扫干净,两人走到一处石子路上时,大雪几乎埋了整条路。
白翅将伞塞进谢枕云手心,背对他蹲下身,“公子,我背你吧?”
谢枕云很满意他的乖觉,但还是摇了摇头,“我自己走。”
只是还未走几步路,就被人挡住去路。
谢枕云微微倾斜伞沿,从浅绿色的油纸伞边沿对上拦路者狭长凶戾的眼睛。
男人抬手指了指白翅,“把他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