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71)
“原是我想错了。”
“殿下何出此言呢?萧大人分明是个很好的人。”谢枕云低头浅浅抿了一口香茗,神情无辜,眼底却带着男人不曾瞧见的恶劣兴味。
“枕云约莫是不曾听过这一个月以来上云京的传闻?”梁成烨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给自己沏茶时不慎将滚烫的茶水洒在手背。
“殿下?”谢枕云下意识抽出自己的帕子要替他擦拭,却还未碰到人就忽而顿住,抬眸对上男人深沉晦暗的眼神。
“要不……还是殿下自己来?”分明只是擦拭一点茶水,听在旁人耳中,却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后偷偷清理。
“枕云是怕与我太过亲近,萧大人会误会?”梁成烨食指抬起,勾住那丝帕一角,缓缓扯到自己手里,“可我只是把你当做弟弟,谢将军如今去了塞北,我不过是想像兄长一样照顾你,萧大人既然喜欢你,难道连多一个哥哥疼你都会介意么?”
手里的手帕被一点点抽走,柔软的丝绸滑过手心,谢枕云下意识蜷缩了手指,“他……”
刚说出口一个字,身后挨着的马车车壁忽而传来几声短促的叩击。
“谁呀?”谢枕云转头,却瞧见车窗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包被油纸包裹着的糕点从外面丢进来,精准落在他怀里。
隔着油纸尚且能够感受到温热,谢枕云低头闻了闻,是仙人居的海棠酥。
车窗又开了一点。
谢枕云侧头,正好能看见窗外年轻男人一身深红色的飞鱼服,慢悠悠骑在马上与马车并肩行着。
是萧风望。
“你何时去买的海棠酥?”他从缝隙里探出半个脑袋,山野间的风迎面吹来,拂起他额前的碎发。
碎发下,那双圆润的眼眸愈发清亮透彻,像没有一丝瑕疵的琉璃珠子。
“清早去仙人居用膳,顺手让小二包起来,毕竟家里有只猫馋得很。”萧风望一手搭在腰间刀柄上,侧目朝他望过来。
仙人居的海棠酥没有海棠糕那样甜,却吃起来格外香软细嫩,只是不能单点,每次都要如萧风望那般点一桌足以普通官宦人家几年花销的菜肴,才会送那么小小一碟。
自从回了谢府,谢枕云尤其舍不得银钱,但凡值钱的宝贝都被他偷偷藏起来,即便想吃,也只吃点香铺的海滩糕。
“若是没点香铺的好吃,我就不理你了。”谢枕云斜睨着他,毫不讲理。
“巧了。”萧风望又从怀里摸出一包方方正正包裹着油纸的糕点,丢进他怀里,“我也带了点香铺的。”
“这下总没得挑了?”
“只有两包吗?”谢枕云惦记着马车里还有人,小声问,“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你自己能吃多少,心里没数?”萧风望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目光开始往马车里面钻,“怎么,你马车里还藏了别人?”
“九殿下还在陛下那里,哪里还有旁人?”谢枕云理直气壮地瞪了他一眼,“萧大人未免太多疑了。”
“就是因为梁成彻不在,你才容易藏别人。”萧风望面无表情道。
“哦。”谢枕云眉梢挑了挑,“你非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说罢,一把关上窗户。
第88章 哪里来的毒蝎子
男人疑神疑鬼多了,便容易惹人厌烦。
谢枕云深以为然。
他低头打开油纸,随意捏了一块海棠酥,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忽而想起什么,抬眼对上梁成烨淡然的目光。
“殿下,你要吃么?”虽是问人,手里的海棠酥却被他抓得紧紧的,哪里是想分享给旁人。
梁成烨的眼神几不可闻地变得有些温柔,似乎方才他与另一个男人的亲昵交谈全然不曾看在眼里,瞥了眼他唇瓣粘上的碎末,并未动作,“你吃便好。”
谢枕云向来不会委屈自己,更不会舍己为人,闻言便不再客套,自顾自小口吃着。
马车里一时无人说话,只有车窗外时不时传来的叩击声,像是试探,但谢枕云假装生气,并不理会。
从上云京到泰山山底最少都需四五天时间,马车赶了大半天路后,在天黑之前停在了一片空旷平坦的郊野上。
“公子!”白翅从马车外探进一个脑袋,“休息的帐篷都搭好了,我烤了一只鸡,公子要吃么?”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谢枕云摇了摇头。
“白翅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自己吃便是。”
几块海棠酥让他饱了腹,在马车里有些昏昏欲睡不想动弹。
“枕云,若是困了,我扶你去营帐里休息片刻,马车里坐着会难受。”梁成烨看向他。
“殿下不必管我,陛下还等着您呢。”谢枕云话音刚落,车帘便被人掀开。
男人高大的身影从外面钻进来,直奔他面前蹲下身,就这样当着梁成烨大的面将他拢在怀里抱起来。
“你怎么进来了?”谢枕云靠在他怀里,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嗓音带着倦意。
“抱你去睡觉。”萧风望说着,侧目睨了梁成烨一眼,却丝毫不感到意外。
冷哼一声用自己的斗篷遮住怀里的人,他径直走出马车跳下车架往营帐走去。
二人之间亲密无间若无旁人,再无第三人能够插进去。
梁成烨面色微沉,将一切看在眼里。
“殿下分明想去,为何不主动些?”小灵子扶着人走下马车,低声问了句。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梁成烨淡淡扫他一眼,转身去了主帐。
。
谢府的营帐紧挨着骁翎司,若说萧风望毫无私心,自是不可能。
谢枕云刚被放置在榻上,半耷拉的眼缝里忽而瞥见榻下有什么东西爬过,瞳孔瞬间放大,瞌睡彻底没了。
“虫子!”他低低惊叫了一声,重新扒在男人身上。
萧风望只当是少年投怀送抱,格外愉悦,“啧,想我陪你直说便是。”
“真的有……一只蝎子!”谢枕云一手攀着他的背,一只手指着床底,“就在这里。”
然而萧风望唤来人里里外外搜寻几遍,并没有什么蝎子的影子。
“小公子,营帐里面都洒了驱虫的药,应是不会有蝎子的。”一个骁翎卫温声解释着,又着重往他榻下洒了足足三倍的药量。
这些药闻着没有任何气味,却足以让毒虫都退避三舍。
谢枕云余惊未消,低头不说话。
他不太相信是自己看错,但又的确不曾找到那蝎子的蛛丝马迹。
“定是你先前总用南疆的毒虫吓唬我。”他不满地瞪了萧风望一眼,“害得我看错了。”
“又撒娇,”萧风望重新将他放置在榻上,蹲下身,散漫地捏了捏他的指尖,“越来越娇气了。”
“老大!”此时,陆节端着一个瓷碗走进来,“你要的羊奶。”
尚且没有闻到气味,谢枕云已率先拧起细眉,捏住鼻子扭过脸,“我不要喝。”
羊奶难免有令人不适的膻味,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还不如喝苦得让人作呕的药。
“你都不闻,怎知不好喝?”萧风望扳回他的脸,端着羊奶递至他面前。
“香的?”谢枕云闻了闻,抬眸望他。
“刚下了崽子的母羊挤出来的,放了杏仁一块煮,便不膻了。”陆节邀功似的凑近,“小公子,刚煮好的,要不要试试味道如何?”
“这一路颠簸劳累,若是再吃那些没味道的药膳,怕是小公子遭不住。”
萧风望眯起眼,一脚踹开陆节,“就你会说话。”
“好吧。”谢枕云半信半疑,就着萧风望手里的碗,低头抿了一小口。
甜的,还很香。
不知不觉一碗喝了一半。
“饱了。”他摇头。
萧风望极其自然地将剩下的羊奶一口饮尽,末了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