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57)
这一日难得雪停了,谢枕云来了兴致,裹着毯子趴在窗台上,指挥屋外的白翅堆雪人。
小风也学他一起趴在窗台上,时不时叫唤一声。
“小公子!”管家的声音由远及近,因为步子太急堪堪绕过刚堆好的雪人,“府医把脉来了。”
谢府以前是不曾有府医的。
是谢凌云特意聘请了一位名医留在府中,只为谢枕云一人把脉。
这位府医的确医术高超,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每次开的药方都格外苦。
一听府医又来了,谢枕云不自觉垮下脸。
“小公子可莫要任性,大公子吩咐了,您的脉日日都要把一次。”管家恭敬道,侧身让府医走上前。
谢枕云离了窗台,懒懒倚靠在软榻上,左手手腕平放在案几一角,手腕下面还垫着个柔软的小布包,唯恐他硌着。
府医沉吟片刻,眉头松了松,“小公子的脉象比之从前好了许多。”
“只是……”
管家连忙问:“只是什么?”
“只是老夫虽给小公子开了温补的方子,药膳也日日在用,那也是细水流长的功夫,按理来说,公子好得有些快了,不太正常。”
管家不满道:“汪大夫,我们小公子好得快还不好?这正是老天都心疼小公子,才让他好得快呢!”
谢枕云指腹摸了摸袖中藏着的小瓷瓶,里面由千年雪莲制成的药丸还剩三颗。
三日过后,怕是就没有这样好的脉象了。
“既然如此,汪大夫能不能改改药方,别再弄得这样苦了?”谢枕云微微抿唇。
府医叹了口气,“小公子,老夫遵循大公子的嘱咐,用的都是最金贵的药材,一碗药下来便不知多少银子花了下去,即便小公子的脉象有好转,但若是换了旁的药物,怕是用处依然不大。”
管家闻言也劝,“小公子,还是身子最重要。”
“知道了。”谢枕云不太高兴。
“这几日虽冷,但小公子若身子不觉得累,也可四处走走,只要不着了寒气,对身子都是有好处的。”
谢枕云兴致缺缺,“这么冷的天,外面还有什么好玩的?”
以前在秣陵时,每到冬日他都是躲在柴房里,偷偷看旁的小孩穿着新棉袄一块堆雪人,打雪仗。
可年年这样看,也失了趣味。
除了小孩,大人都是待在屋内取暖,哪里有什么好玩的?
谢枕云最讨厌冬日。
除了冷,再感受不到旁的。
“在上云京,好玩的可多了去了!”管家脸上堆满了笑,不复往日辞色,“这几日东城那边开了个冰嬉场,许多官员家中的公子小姐都结伴去玩,小公子要不要也去试试?”
冰嬉?
谢枕云不会,却起了兴致,唤来白翅。
“公子,雪人马上堆完了。”白翅朗声笑道,脸上笑容灿烂极了。
“白翅,你会冰嬉吗?”谢枕云随口一问。
“自然。”白翅骄傲地挺起胸膛,“小公子或许不知道,在塞北冬日作战时,有时在结冰的河上埋伏敌军,地面太滑,我们都是穿着冰鞋去打仗。”
“去年这个时候,我可是在冰上拿了不下百个人头!”
谢枕云弯唇笑了,“原来白翅这么厉害呀?”
白翅被他一夸,神采飞扬的面容上浮起绯红,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也……也就一般吧。”
“听说东城那边新建了一个冰嬉场,我们去玩玩。”
。
冰嬉场外停了很多马车,但到了里面,却并不拥堵。
冰嬉场实则便是结了厚厚一层冰的太明湖,上云京里最大的湖,连接着京中所有的河流溪涧,春日时总有王公贵族乘着画舫与美人喝酒听曲赏花。
白翅去领冰鞋了,谢枕云坐在等候的椅子上,即便低垂着头,他也在人群中白得扎眼,但凡走进来的人总是要忍不住往这边看两眼。
“谢小公子!”兴奋的呼唤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几人细碎的脚步声。
谢枕云抬眸,瞧见是国子监的几位同窗,被几人围在中间的是正得圣宠的七皇子。
他笑着打了招呼,便没再说话,但几人却一直没走,围着他嘘寒问暖。
“你们不是来滑冰的么?”他提醒道。
“小公子要与我们一起么?”一人出声试探,“正好七殿下也不会,小公子和七殿下正好可做个伴。”
谢枕云看向七皇子。
“七殿下,您今日来此,贵妃娘娘可知晓?”
七皇子比起九皇子也不过大了半岁,冰嬉什么的,未免有些危险。
“我才不是九弟,什么都要阿娘在才敢做。”七皇子鼓着脸道。
谢枕云没说话。
此话中诋毁的嫌疑未免太大,梁成彻怎么看也不是胆小鬼。
“不论如何,殿下也要小心为妙。”谢枕云弯唇笑道,“若是受伤,娘娘会心疼的。”
“你……你是在关心我么?”七皇子眼巴巴望着他,“谢小公子,和我一起学冰嬉吧?我不会告诉九弟让你难做的。”
“好不好?”
谢枕云还未回答,一道懒洋洋的男声率先插进来。
“不好。”
几人纷纷扭头,瞥见萧风望煞神般的脸,面色一变,纷纷退散让出一条路。
第71章 萧大人,你好大的酸气啊
“萧指挥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七皇子僵住身子道。
萧风望充耳不闻他的话,径直走到谢枕云面前,俯下身。
“你确定要和这几个草包一起玩?”男人懒洋洋问。
“你说谁是草包?”七皇子面色涨红,难忍怒气。
可等男人侧目望过来,那眼神散漫平常,却让他忍不住心头胆寒,往后退了一步。
“谢小公子,我们先去玩了。”七皇子不敢再提邀请谢枕云的事,转身匆匆远离了这里。
白翅正好回来,被骁翎卫拦在一旁,只剩下谢枕云与萧风望无辜对视。
“萧大人,你好大的酸气啊。”
“什么酸气?”萧风望朝一旁伸出手,跟随在他身后的骁翎卫连忙从白翅手中抢走冰鞋,递给他。
萧风望蹲下身,指腹捏住他的脚踝,极其自然地替他脱靴。
只是刚脱到一半,谢枕云便抬脚,反过来踩住萧风望的手。
“萧大人,这么多人看着呢。”谢枕云勾着唇,笑得无辜,“明日你替我脱靴的传闻便要传遍上云京,你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是么?”萧风望抽出被他踩着的手,用力捏了捏他的踝骨,“我倒要看看,谁敢说出去半个字。”
“正好骁翎司近日案子少,给手下的兄弟们找点事做。”
上云京没有彻底干净的人,只要骁翎卫愿意扒,总能扒出几条罪名来。
谢枕云故意道:“若是我说出去的呢?”
萧风望顿了顿,抬眸盯着他。
面无表情的一张俊脸,凶恶冷硬的语气,却是小狗讨饶的话,“那我只好求求你,不要说出去。”
谢枕云轻笑出声,“好吧,我不说出去。”
冰鞋穿好了,他试着站起身,谁知刚用力便险些滑倒在地,双腿打颤,双手死死抓在男人手臂上,指尖泛白几乎透明。
萧风望哼笑了一声。
谢枕云瞪了他一眼,“你笑我?”
“冰嬉可不是这样玩的。”萧风望粗糙的大手拉过他的手,稳稳扶住他,一边熟练的后退,一边牵着谢枕云缓慢往前滑,“不要低头,看前面。”
谢枕云因为害怕,死死抓住男人的手。
有萧风望在,所到之处,众人皆退散。
谢枕云竭力不去低头,寒风拂面而来,寒意却头一次无法浸透衣裳,反而显得几分柔和。
笨重的大氅与冬衣被风拂起,谢枕云好似脱离了病恹恹的身子骨,轻盈如一只蝴蝶,随意振动美丽的翅膀,就能迷了上云京无数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