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79)
可火总有烧到头的时候。
谢枕云被骁翎卫紧紧护在身后,马车四周筑起的火墙烤得他面颊通红,黑烟更是熏得人止不住咳嗽。
旺财不慎被烧到尾巴,一边痛得嗷嗷叫唤,一边凶狠地拍死了一只靠过来的蜘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杀死这个南疆女人。”一个骁翎卫厉声道,“否则方圆百里的虫子都会被她引过来!”
南疆虽偶尔会朝大周朝贡,但因其毒瘴遍地,蛊虫随意爬行,外族人根本难以在那里活下去,大周一直颇为忌惮。
如今萧风望生死未卜,除非带谢枕云回去,由少年亲口告知他的确是被南疆人抓走,否则此事很难按在南疆头上。
骁翎卫不由苦笑一声,老大出事之前,不知可否也会后悔自己意气用事甩掉了太子暗中追过来的人。
火墙之势渐弱,几人跃下马车,一阵头晕目眩后,谢枕云被放在了一匹马上。
这匹马,是发财。
“想走?”银饰女人冷嗤一声,哨声愈发尖锐,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一条碧绿的小蛇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沿着马蹄盘旋而上,瞬间到了马上,离谢枕云不过一臂距离。
“小公子别怕,此蛇毒性很弱,只会让你睡一觉。”银饰女人缓和语气,“待你醒来,便该见到圣子了。”
“见圣子?”一道低沉的嗤笑声从路旁丛林里传来,“该是你去见阎王才对。”
下一瞬,一支箭从声音传来的阴影里破空而来,正中绿蛇七寸之处!
“谁?!”“老大!”
谢枕云亦循声望去。
男人浑身是血,左手执弓,而右手,拎着一张盘起来的血淋淋的蛇皮。
蛇皮的尾巴还在不停滴血。
“蛊王……”银饰女子后退一步,温和从容的面皮被撕碎,不可置信尖叫,“你杀死了蛊王!南疆不会放过你的!”
“啧,你以为我稀罕这条蛇?”萧风望散漫地丢开手里的蛇皮,弯弓搭剑,对准银饰女人,“它敢吞我,我给它剖个腹不是礼尚往来么?”
“就是蛇胆有点脏,溅了我一身。”萧风望眸中闪过戾气,松开弓弦。
银饰女人想躲,然而第二支箭已眨眼间逼至身前,刺透了她的眉心。
没了哨声,地上的毒虫纷纷钻进女人的尸体里,因吸食太多血液而自爆死去。
谢枕云坐在马上,怔怔望着朝他走过来的男人。
“怎么,吓傻了?”萧风望翻身上马,一手揽住他的腰,“这么怕我死?”
浓烈的血腥味传来,谢枕云试图推开身后的人,“你……你身上全是血。”
可是这次男人没有依他,而是死死从身后抱住他,“我教过你骑马,让我靠一会,好不好?”
谢枕云的手在身后胡乱摸,终于在男人心口偏上的地方,摸到了一处贯穿伤。
“老大?”骁翎卫亦翻身上马,“我们现在是……”
“回上云京。”萧风望低头枕在谢枕云肩头,闭着眼道。
男人就这样活着走回来了,可谢枕云心里仍旧惴惴不安。
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夜里他们寻了客栈,沐浴完的男人死皮赖脸爬上他的榻,和他讨要奖励。
“你不要命了?伤口还没上药……”谢枕云推着身前抱着他胡乱亲蹭的男人。
“待会再上。”萧风望急切地用鼻子蹭他的脖子,唇瓣都还苍白着,眼睛里已是欲望无边,“宝宝,你好香。”
“我……我还在发冷呢。”其实谢枕云喝了药后,已好了大半。
只是他一贯在男人面前骄纵,改不了。
“我抱着你,就不冷了。”萧风望抱着他,没再舔他的耳朵,“今日好好歇息,明日我们就启程回上云京。”
“柳明烛,真的死了吗?”谢枕云犹豫片刻,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
“你舍不得他死?”萧风望低声道。
第98章 他离悬崖,只有三步之遥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醋?”谢枕云踢了他一脚。
不怪他质疑。
能让萧风望如此狼狈地回来,可见柳明烛的本事并非寻常的南疆人可比。
更何况赶路时,萧风望就半途在他身后昏迷,险些一头栽下去,就连绣春刀被人抢走了,又是如何杀死柳明烛的?
“你不会是故意好面子,哄我的吧?”谢枕云睁大了眼睛,“你怎么这样啊。”
“你知道同心蛊么?”萧风望道,“同生共死,圣子与蛊王便是如此。”
“蛊不都是下在人身上的么?”
“蛊王在南疆就是人,它与圣子就是同一人。”萧风望手不安分,又去揉捏他的指尖,直到将少年嫩葱般的指尖揉搓成粉红,“我剖腹出来时,柳明烛已经被同心蛊反噬,去了半条命。”
“既是共用同一条命,为何他没一同死了?”
“他身上的是母蛊,死不了。不过我补了几刀,应是死透了。”
谢枕云指尖点在男人心口处的伤,轻声道:“这同心蛊,还真是个好东西。”
“任他什么好东西,比你喜欢的金子还好?”萧风望恶狠狠盯着他,“你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人的东西的好,还是一个喂你吃虫子的贱男人。”
“谢枕云,你有没有良心?”
“没有。”谢枕云无辜轻笑,“我若是有良心,哪里还会勾搭萧大人为我出生入死啊?”
萧风望目光愈发灼烫,只觉少年这般轻慢骄矜的模样,可口极了。
“我困了。”谢枕云窝进他怀里,“明日不要吵醒我。”
他吃准了男人舍不得再闹他,闭眼很快睡了过去。
只是梦里却并不安稳。
那条被萧风望杀死的蟒蛇,死死缠绕住他的身子,拖着他往深不见底的潭水里沉下去。
“放开我……放开我!”谢枕云一口咬住坚硬的蛇身,连踢带打,终于得到一丝空隙,都顾不得掉落的靴子,赤脚朝外跑。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那么柔弱的身子,居然还能从蟒蛇怀里逃出来。他模糊地想,许是蟒蛇身上也受了伤的缘故吧。
毕竟他真真切切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笛声无形笼罩住他,除此之外他连自己喘气的声音都听不见。
可不等他休息,那蟒蛇竟有再次追了过来,不仅蛇口张牙舞爪想要说什么,蛇尾还要卷上他的手腕。
谢枕云气愤又恐惧,下意识摸到袖中萧风望送给他的匕首。
匕首上属于另一个人的血前一日刚被男人仔细洗干净。
他用尽全部力气握紧刀柄,谁知那蟒蛇毫无防备,就这样被他捅进了七寸之处。
笛声戛然而止,谢枕云如梦初醒,低下头。
根本没有什么蟒蛇,他的匕首,在男人一月前愈合不久的腰腹伤痕处,捅到了底。
“瞎跑什么?”萧风望凶狠地把他拉进怀里,像是感受不到疼,“不要命了?”
谢枕云抬头,才发觉自己跑到了荒无人烟的郊外,赤着一只脚没来得及穿鞋。
他离悬崖,不过三步之遥。
萧风望的鲜血盈满了他的指缝,粘稠而温热。
他松开匕首,往后退了一步。
“躲什么?”萧风望面色一沉,把他拉回来,“想掉下去?”
“萧风望,我脚疼。”谢枕云蜷缩着裸露在外面的脚趾。
萧风望单手抱起他,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脚踝低头查看。
纵使少年脚心沾染灰尘,也像是一块包裹在灰尘里的白玉,不该踩在尘土里,合该被人捧在手心疼爱。
“半夜赤脚跑出去,还跑这么远,自然会疼。”萧风望眉头紧锁,用袖袍擦去他脚心的灰。
好在只是有些红肿,并未破皮。
谢枕云一愣,“你没有……听见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