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44)
“他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谢枕云抬眼对上谢青云暗色汹涌的眼睛,又故作失落垂下。
“……”
谢青云几乎就要忍不住伸手去替他擦泪,藏在书案下的右手指尖都在发抖。
一种莫名的兴奋席卷而来,险些就要摧毁他眸中虚伪的冷漠。
所有人都被谢枕云骗得团团转,唯有他知道少年恶毒又美丽的真面目。
唯有他。
甚至少年利用他装可怜的样子,都比曾经还要动人。
一边在人后作践他,骂他是贱|狗,一边还要在人前继续委曲求全。
残忍虚伪的小骗子。
谢青云闭了闭眼,哑声道:“别哭了。”
“我是否讨厌你,你当真不清楚?”
谢枕云勾起唇,“你领口被血弄脏了,我陪你去更衣好不好?”
分明知道少年就是个骗子,谢青云却发觉自己根本做不到拒绝。
“好。”
就这样在众人嫉妒的目光下跟着谢枕云离开,来到空无一人的回廊下。
“这里风大,换个地方——”谢青云下意识抬手要去替他理衣襟,下一瞬被甩了一耳光。
“我方才演得好么?”谢枕云仰头望着他,眸中一片无辜。
“……”
“可是你演得一点儿也不好。”谢枕云抬眸,扫过男人被打红的脸,“谁允许你无视我?”
“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谢枕云冷漠道,“你娘是谢家的奴才,你也是。”
“大哥不让你还那十八年的恩情,不代表你便真的就什么都不欠我了。”
“懂了么?”
谢青云淡声道:“张氏不是我娘。”
“从她薄待你起,我便绝不会认她。”
“这是你的事,无人在意。”谢枕云收回手,双手缩进貂毛手套里,“日后我还会找你演一演什么有趣的戏码,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沉默半晌,谢青云道:“我会配合你。”
“不。”谢枕云恶劣地挑起眉梢,“我改变主意了。”
“你就像今日这般对我视而无见,反正你本就喜欢装清高。”
“他们越讨厌你,我就越开心。”
“同时所有人都会可怜我。”谢枕云仰头,轻声软语地开口,“就像当初的你一样,被我捏在掌心玩弄。”
海棠香夹杂着清苦的药香钻进鼻尖,勾得谢青云要忍不住再低头深嗅。
但如今的他,显然没有靠近少年的资格。
“好。”谢青云淡淡道。
谢枕云很满意他的乖顺。
就像听话的奴才一样,这极大满足了他内心空缺的某种东西。
“脸上的印子,自己想法子消了。”
话罢,他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谢青云没有忤逆他,不知想了什么法子,等人回到学堂时,脸上的确没了巴掌印。
“美人哥哥。”先生在前面抑扬顿挫地念书,梁成彻却将书竖起来挡住脸,与谢枕云交头接耳,“你今日去宫里陪我好不好?”
“明日好不容易休学一日,父皇还让萧风望把那条狗送到了宫里守着我,让我明日在文渊阁继续温习,你不在我真的害怕。”
“我知道你身子不好,早早让太子皇兄备好了地龙和红罗炭,一定不会让你受凉的!”
“求求你了,陪我在宫里留宿一晚吧。”
梁成彻可怜巴巴地冲他眨眼,将他平日里的可怜模样学了七成。
谢枕云沉思片刻后,答应了他。
冬日里天黑得早,抵达皇宫时,天幕已被浓郁的夜色的吞噬。
谢枕云弯腰走出马车,莫名觉出不对,扭头对上男人深沉的目光。
“殿下?”
梁成烨扶着他走下马车,“你脸色不好?”
准确的说,谢枕云的脸色从未好过。
“我已请了太医在东宫,今日你与九弟便留宿东宫可好?”梁成烨望着他,眉目沉肃,又夹杂着难得的柔和,“听国子监的学生说,你最爱仙人居的海棠酥,我已在东宫备好,一切喜恶都随你,不必拘束。”
“麻烦殿下了。”谢枕云抬眸看他,又很快错开目光。
东宫位于皇宫东北角,历代皆是储君居所,水榭楼台都细致到角落里的一抹纹路,精致又不失皇室气派。
谢枕云一踏入,便觉寒风尽数都被挡在了外面。
这个时辰就连护城河都冻成了冰,荷花池里却还有荷花盛开,那暖意也大抵是来自于池中引来的温泉水。
小灵子低声在梁成烨耳边低语几句,男人随即望向谢枕云,“前来把脉的太医已在正堂里候着,你的身子要紧,张太医是宫里资历最深的太医,定能治好你的弱症。”
谢枕云步入正堂,抬眸便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对太子行礼。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不知殿下何处不适?”
“今日请张大人来,是为给一位友人瞧病。”梁成烨说完,将少年拉近身侧。
谢枕云就这样猝不及防,对上张太医神色古怪的脸。
谢枕云:“……”
张太医:“……”
好巧不巧,竟就是昨日萧风望抓去国子监替他把脉的太医。
第55章 偷看他沐浴的刺客
“张太医。”梁成烨捕捉到太医脸上微妙的神色,“你此前见过枕云?”
“老臣身在宫中,自是不曾得见。”张太医木着一张脸,“只是觉得小公子面相不俗,一时出神罢了。”
只是他上前把脉的手却隐隐发抖。
在宫里不能知道太多秘密,知道太多的人都死了。
皇后与陈贵妃斗了一辈子,老太医能在其中活下来,便是因他对任何事都不好奇。
谁知如今竟晚节不保,要夹在太子和萧风望之间左右为难。
张太医复杂了看了谢枕云一眼。
可少年眉目无辜天真,根本不知道自己同时招惹的是上云京最危险的两个男人。
张太医叹了口气,目光不自觉浮起一丝怜悯。
“张太医如此叹气,可是有问题?”梁成烨眉目微沉。
一旁的梁成彻也着急起来,“张太医,你说句话啊,是不是美人哥哥身子不好了?”
张太医只好将昨日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孤记得前几日南疆圣子进贡了一朵千年雪莲,若是磨成药粉做成药丸不知可有用?”梁成烨淡淡道。
“雪莲罕见,又最温补,给谢小公子用最合适不过。”张太医道,“不过切记不可将茎叶混进去,雪莲的茎叶药性太烈,容易催发不可估量的后遗症。”
“小灵子。”
小灵子躬身上前,“奴才在。”
“去司药局取千年雪莲来。”
小灵子应声退了出去。
“微臣也先告退了,殿下可直接命人将雪莲花送到太医院,臣自当为殿下研磨。”张太医行礼告退。
梁成烨坐在谢枕云对面,亲自煮了茶倒给他。
两人静坐饮茶,梁成彻靠在谢枕云身上,已经开始打盹。
待小灵子回来后,却并未带千年雪莲回来。
“殿下。”小灵子低声道,“奴才去了司药局,谁知司药局的人说今日一早陛下就取了千年雪莲,说是已赏赐给了萧指挥使。”
“萧风望今日入宫了?”梁成烨语气平淡如水,却压迫得人喘不过气,“为何孤不知道。”
“听御前的人说,那位逃了许久的两淮盐运使在京郊露了面,骁翎卫埋伏整整一夜才捉到人,指挥使捉着人入宫时浑身是血,腰腹上还被捅了一剑,陛下龙颜大悦,不但恢复了他正使的职位,还特意赐了雪莲给其疗伤。”
小灵子越说声音越小,径直跪了下来,“奴才有罪,御前的人传来消息时殿下正在午睡,待殿下醒时,奴才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