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128)
午后,风雪渐停,天子抱着皇后踏出了殿门。
谢枕云眼前蒙着布,靠在他怀中,困意渐浓。
不知多久,萧风望终于停下步子,将他放置在地上,“到了。”
系在脑后的布被扯下,谢枕云垂眸俯瞰,只见整个上云京都拢在大雪里,犹如一幅登顶而坐的雪景图。
“皇后娘娘,生辰快乐。”
他愣了愣,随即环顾四周。
身后阁楼白玉为阶,黄金为顶,八十一颗夜明珠被裹在风灯里悬挂于屋檐边角,在灰白的天色里散发着微弱的光。
谢枕云眨了眨眼,看清了风灯上的图案。
每一幅图画的都是不同时候的他,有时还多了摇尾巴的旺财与小风。
“你画的?”他轻声问。
萧风望轻哼:“除了我,还有谁敢偷窥皇后尊容?”
谢枕云勾了勾唇,笑而不语。
“此处名为观星台,从登基那日一直到今日,日夜不停终于完工,”萧风望侧身挡住从下面席卷而来的寒风,“喜欢么?”
“观星台凌驾于上云京所有殿宇阁楼之上,唯我与皇后独享。”
谢枕云没有马上回答,手从斗篷里里钻出来,拂去面前白玉扶栏上的雪。
转头望去,可见一百零八阶以玉石打造的阶梯直直没入雪中。
每一块玉石上都雕刻着皇后长命百岁。
“你怎么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谢枕云问。
“当然是问了大舅子,”萧风望从身后搂住他,一只手裹住他的手,“虽然他说你不会喜欢这个被旁人占据过的生辰,但属于你的,我自会替你抢过来。”
“今日皇后诞辰,天子大赦天下,减免半年赋税,从此每一年,天下百姓都会铭记你的生辰,歌颂皇后娘娘的恩德。”
“再也不会有人认错你的生辰了。”
“宝宝,不要告诉我你不喜欢。”
“这样,朝中大臣不会觉得陛下太过奢靡么?”谢枕云看着远处朱雀大街上小如蝼蚁的路人,试探问。
“又没用他们的钱,他们管不着,”得意的话刚说完,就被揪住了耳朵。
“啧,不喜欢便罢了,怎么还揪我耳朵?”
谢枕云抬了抬下巴,“你不是说,你所有的钱都给我了?建观星台的钱哪里来的?”
萧风望:“……”
“我这不是为了讨皇后欢心,提前留了点么?”
“我错了,待回去,你再罚我好不好?”
“你的罚,和赏赐有何区别?”谢枕云冷哼。
萧风望舔了舔犬齿,半眯起凶戾的眼,哑声道:“那还是有些区别的。”
“你赏赐我的时候,比罚的时候爽一点。”
“是吗?那我现在就要罚你。闭眼。”
萧风望轻哼一声,闭上眼。
谢枕云仰头,一寸一次扫过天子锋利英俊的面部轮廓,抬起双手环住了天子的脖子。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萧风望唇边。
“告诉我,这是惩罚,还是赏赐?若是分不清,陛下以后就别想再爬我的榻。”
萧风望睁开眼,直勾勾盯着他眼尾骄矜的弧度,
“分不清。”
“那……”谢枕云的话还没开口就被打断。
萧风望低头,含住他的唇瓣,“陛下不能爬便罢了,反正坏狗可以爬。”
天又开始下起雪,一片细碎的雪花从天际飘下,落在交缠的唇舌间,被瞬间融化成水,顺着谢枕云的下巴滑落。
。
雪天路滑,谢枕云趴在天子背上,被吮肿了的唇埋在貂绒领口里,生气地拽男人的头发,“都怪你,都说了轻一点,又亲肿了。”
萧风望哎哟一声,忽而脚下一滑,吓得谢枕云连忙搂紧了他的脖子,像只受惊的小猫把脸缩在他脖子里。
萧风望无声勾起唇。
“你又吓唬我,”谢枕云瞪圆了眼睛,苍白面容浮起血色,“坏狗,今夜罚你不准上榻睡觉。”
“在皇后娘娘榻边大地铺也不是谁都有的福气,”萧风望漫不经心道,“宝宝,你这里奖励我偷看你么?”
“萧风望。”
“嗯?”
“谢谢,你的生辰礼物……我很喜欢。”
身后跟随的宫人低着头,不敢窥探帝后恩爱的模样。
却又忍不住祈祷,皇后娘娘的身子可得快些好起来,否则这位陛下的脾气怕是无人能压得住了。
回到宣政殿,谢枕云不情不愿被萧风望抱着用热水沐浴后,方才被放在了榻上用被褥裹住。
“我下次不要和你一起沐浴了,”谢枕云小声道,“你不老实。”
“我若老实,岂不是成太监了?”萧风望得意洋洋道,“难道你对我不满意?”
想起方才见识过的情形,哪怕早已不是第一次见识,也忍不住面红耳赤,“你……你个混账。”
“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骂人法子?”萧风望喜滋滋抱着人蹭,眼底浓稠的渴求未彻底消解,猩红未褪,瞧着就是头没喂饱的野狗,吐的灼热的气息,激得谢枕云脊背上起了一层颤栗,又被男人滚烫的手贴住抚摸。
“还用学么?瞧见你,自然就想到了,”谢枕云踢了他腰腹一脚。
喂了药后,萧风望趴在榻边看着人,终于停歇闹腾的兴致。
“宝宝,过了今日,就是十九了。”
“……”
萧风望挑眉:“怎么不说话?”
谢枕云抬眸,望着他,眼中情绪看不清切,“萧风望,不是十九。”
“是二十。”
去年冬日,他刻意避讳自己的生辰,是以无人敢提。
以至于所有人都默认他还是十八岁。
可光阴流转不过眨眼间,纵使所有人都骗过了自己,他过了今夜,的确就二十了。
是太医口中,活不过的二十。
“别怕,”谢枕云伸手,轻轻抚过萧风望凝固的脸,像安抚旺财一样安抚他,“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不就说明太医的话……”
未说完的话被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
一滴血,从少年捂嘴的帕子上渗透出来。
第159章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谢枕云下意识想将那帕子藏起来,却被萧风望猛然攥住手腕,嗓音低沉微微夹杂着颤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身子,治不好?”
“萧风望……我困了,”谢枕云垂下眼皮,轻轻呼出一口气,“我要就寝了。”
“不准睡!”萧风望死死盯着他唇边的血迹,用指腹轻柔地擦去,“等今日过了再睡,等你到了二十岁再睡好不好?”
“我已经二十了。”
“还没有,”萧风望低声喃喃,“我查过,你是快子时的时候才降生的,将军夫人生你的时候生了很久,因为胎儿太大难产……宝宝,你生下来的时候很健康,哭声也很嘹亮。”
“只要挺过二十岁,太医的预言就破了,求你……不要睡。”
谢枕云面色不见半分哀色,掌心抚摸天子沉重的脸,“好可怜啊,坏狗这么担心自己要失去主人么?”
萧风望恶狠狠望着他,牙根咬紧,“你总是有千万种法子能折磨我。”
说罢起身就要去传太医。
谢枕云拉住他的手,细声细语道:“入夜了,雪地难行,何必麻烦太医白跑一趟?若是能治好,早就治好了。”
“天子想救的人,就没有救不回来的。”萧风望面无表情道,“天底下哪里有那么玄乎的事,今日和明日不过差了一个时辰,缘何就挺不过去?”
他知道,萧风望从来不信这些。
谢枕云笑了笑,温凉的指尖贴在男人脖子上取暖,“其实那日在泰山祈福时,我抽了一支很不好的签,只是江絮替我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