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25)
可他胃口小,喝药比吃的饭还要多,也吐不出什么来。
萧风望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谢枕云在他又来给自己擦眼泪时,后退一步躲开。
男人半眯起眼,上前再次贴近他,指腹捏住他的下巴,唇瓣贴在他耳边。
“你看,陈恒之多没用,连自己的书童都保护不了,还比不得一条狗。”
“和谢青云一样没用。”
谢枕云掠过他肩头,瞧见陈府赶来的侍卫将獒犬团团围住,却连靠近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书童气绝身亡,然后进了狗肚子里。
陈恒之满身是血,手臂上被獒犬撕咬过,好在有武术傍身,没有伤到筋骨,否则就和书童一个下场。
这条名为旺财的獒犬,远比他想象的要凶狠数倍。
“你不怕陛下责罚?”谢枕云小声试探。
“还行。”萧风望执着地替他擦泪。
谢枕云缓慢眨眼,“陈公子没得罪过你,你为何突然……”
“旺财太饿了。”萧风望再次舔过指腹上的泪,餍足地眯起眼睛,“狗饿起来,可不管什么人肉猪肉,能填饱肚子的,它都爱吃。”
“待国子监的事了结,我会带它去宫里请罪,让陛下原谅它。”
“好不好?”
谢枕云别过脸,余惊未消,手还在发抖,“为何要问我?”
“不知道。”萧风望学他歪了下头,“就是要问你。”
“随你。”谢枕云看见了被陆节拦住的白翅,想要过去,又被抓住手腕。
“还有一件事。”
谢枕云斜睨着他:“还有什么?”
“你之前问我的问题,我知道答案了。”萧风望低声道。
谢枕云近日都在读书,哪里还记得自己撩拨人时问过什么。
远处血腥味裹挟进寒风里迎面吹来,一如在诏狱里闻到的阴森血气。
萧风望侧身挡住了风,低头注视他,一字一句,嗓音暗哑,“别哭了。”
血腥味钻进鼻尖,谢枕云不得不捂住鼻子,听这个刚杀了人的疯子接着道:“我错了。”
第31章 人被你吓哭了,你满意了?
谢枕云:“……”
见他没有反应,萧风望又面无表情重复:“我错了。”
不等谢枕云开口,射箭场外有人领着一队人马大步走进来。
“都在闹什么?”为首的男人沉声斥道。
众人纷纷见礼。
这一队人马并非是宫中寻常侍卫,而是从京郊大营调来的兵马。
谢凌云也来了。
骁翎卫纷纷转头看向萧风望,见男人打了个手势,不再阻拦白翅,亦放开了陈家的侍卫,迅速归队站在一旁。
旺财吃饱了肉,舔干净血淋淋的獠牙,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谢枕云身侧,摇晃的尾巴时不时蹭过他的小腿。
谢枕云抿唇,默默后退一步。
“太子殿下。”他抬头望向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以及男人身后的谢凌云,“大哥?”
“可是吓到了?”梁成烨看着他,面色稍缓。
谢枕云闻言,看了一旁的萧风望一眼,唇色泛白。
“萧指挥使,若我不曾记错,花满楼一案早已了结。”谢凌云拉过他的衣袖,拽到身后护住,淡声道,“你还要为难他做甚?”
萧风望轻嗤一声:“你都没问他,怎么就成了我为难他?”
“别以为你是他大哥,就可以胡乱攀扯。”
谢凌云转身,目光温和,无声安抚,“有大哥在,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
“我……我没有受委屈。”谢枕云眼睫颤动,山根一点小痣也跟着颤了颤,就连声音也是抖的,“指挥使他……没有为难我,真的没有。”
萧风望:“……”
陆节压低声音,隐约带着指责:“老大,你看你把小公子吓成什么样了,都说了别把你在诏狱里的臭脾气带到外面来,现在好了,人被你吓哭了,你满意了?”
萧风望:“……”
谢凌云沉下脸,侧身挡住旁人看谢枕云的目光,“有与没有,陛下面前,自有定夺。”
“我谢家岂容你三番五次欺负?”
反正萧风望纵狗伤人,已是犯下大错。
有与没有,都是错上加错。
“大哥,我……我的手一直在抖。”谢枕云终于哭了出来,“考试尚未结束,可是我拿不稳弓,射不准箭了。”
“不怕。”谢凌云温声道,“今日考试推迟到明日,先和大哥回府,这里的事殿下会处理。”
谢枕云点头,视线一转,望向梁成烨,眉目间带着一丝感激。
不待他收回目光,又察觉到谁在直勾勾盯着他。
谢枕云眼珠微转,果然对上萧风望的目光。
他像是害怕,又往谢凌云身后躲了躲。
大雪未停,白翅在一旁沉默替他撑伞,细碎的雪花落在他鞋尖上,又被风拂去。
身上同样是素白衣裳,却远比他入京那日穿得要细致柔顺,棉花缝在内里,外面还围了一圈赤色狐绒。
密不透风裹着他纤瘦高挑的身形,只露出一张容色逼人的脸,寒气无法侵袭,就连唇瓣都有了几分血色,倒是的确像个金尊玉贵在庄子里娇养的小公子。
任谁瞧见他落一滴泪都要心疼不已,更遑论此刻哭红了眼。
只是无人瞧见的地方,少年唇角悄然勾起。
“大哥,我们快些走好不好?”他用只有对方能听见的声音道,“萧大人一直盯着我,我害怕。”
“国子监的事劳烦殿下,舍弟情绪不稳,臣需即刻带他离开。”谢凌云淡声道。
梁成烨颔首,不留痕迹扫了眼被青年挡在身后的人,“你去吧。”
待谢枕云离开,气氛愈发僵持。
梁成烨大步走到陈恒之面前,目光落在青年淌血的手臂上,面色一沉,“太医来了么?”
“已经命小灵子取了殿下的腰牌去宫里请。”
“告诉所有考生,考试延期到明日,所有人即刻离开,不许再在国子监逗留。”梁成烨转头,望向萧风望,“萧指挥使,纵狗伤人绝非小事,你需随孤入宫,是非对错由陛下定夺。”
萧风望笑了笑,“殿下知道陈国公府的这名书童是什么来历么?”
梁成烨:“不论是何来历,都不是你在国子监伤人的理由。”
“身为朝廷官员,当约束己身,萧大人身为天子近臣,竟也不明白?”
“前年,陛下于狩猎场受惊,盖因前任骁翎卫指挥使擅离职守,连老虎入了营帐都不知。”萧风望道,“陛下仁慈,只诛其三族。偏偏有人仍觉天子残忍,仗着府中有丹书铁券护身,竟在问斩前夜带走前任指挥使独子,偷天换日以旁人替之。”
“抓捕逃犯,先斩后奏,本就是骁翎卫之责。”萧风望神色散漫,“臣定不会如上任指挥使那般疏忽。”
“只是殿下,是否要如陈国公一般,以天子残忍之名来成就自己的仁慈?”
“放肆!殿下是储君,你一个指挥使怎可如此冒犯!”东宫侍从顿时高声呵斥,又被梁成烨挥退。
“陈公子,萧大人所言当真?”
视线一转才发觉陈恒之已彻底失血昏迷,并不能回答。
萧风望不给储君颜面,笑了一声。
其实前年的事闹得再凶,也早已过去许久。
陛下不再追究,萧风望也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都放眼里的人。
按理来说,这种事在上云京不过是权贵之间心照不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的事。
毕竟谁家没有几个关系难以割舍的好友与姻亲。
若非刻意去调查,谁又会注意到一个书童?
萧风望也不知为何,偏偏眼睛就盯上了陈国公府,偏偏连这件事都一并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