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116)
白鹤从阴影里走出来,“小公子。”
“去宣政殿。”谢枕云道。
白鹤迟疑了一瞬,“小公子,这个时候出去太危险了。”
手无寸铁之力的少年,很容易成为箭靶子。
“这里很无趣,”谢枕云道,“你偷偷带着我出去,这么精彩的好戏,若不能亲眼看实在可惜。”
白鹤只得应下,将他背在背上,运起轻功往地道的岔路口赶去。
二人抵达宣政殿的地道出口,谢枕云从地道里爬出来,趴在天子卧榻底下。
从床底的缝隙里得以瞧见,殿中只有太子与皇后二人,其他刚听到陛下驾崩消息的人都还未赶过来。
“烨儿,我先前与你说,传天子密令召谢凌云回京护驾,如今半月已过,塞北的军队应已到了上云京城门外才是。”皇后道。
“我不曾传令。”沉默半晌,梁成烨淡声道。
“你说什么?!”皇后声音骤然拔高,“我与你父皇谋划到今日,就是为了你的太子之位,难道你真的甘心把皇位又送还给那个拥有异族血脉的梁成晏?”
“母后,塞北如今战况紧张,谢将军必须坚守边境,”梁成烨疲惫地闭眼道,“若非边境离不开身,早在枕云失踪之时他便会回来。”
“边境数十万百姓的安危,怎可儿戏。”
“愚蠢!”皇后怒道,“边境怎会离了主帅就失守?本宫早已说了,你用密旨召他入宫,旁人也只会当他是因胞弟失踪而擅自回京,待你坐稳了皇位,自可以此为罪名收回谢家的兵权!边境失守的罪名,也是谢家自己承担。”
“本宫为了你殚精竭力,替你想好了后路,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只有兵权在握,你的皇位才会坐得比你父皇舒服!”
“母后说错了,”梁成烨淡淡道,“父皇的皇位坐得不安,是因他的皇位本就是用下作手段抢来的。”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甩了他一巴掌,“本宫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废物!”
“若无本宫,你的太子之位,你求来的太子妃,都该是属于旁人!”
“若非彻儿还小——”
梁成烨面无表情望着自己的母后,冷声道:“是啊,彻儿还小,母后只能依靠我。”
“否则您与陈贵妃斗了大半辈子,到头来没坐上太后之位,岂不是令人发笑。”
“斗?”皇后轻蔑一笑,“本宫不过是装装样子,你父皇宠信她们,不过是因平衡朝局,他的心,只属于本宫一人,否则当年他也不会为了本宫的后位如此费尽心思。”
梁成烨几乎是怜悯地看向她。
怎么会有人相信,一个后宫三千佳丽子嗣昌盛的帝王会有真心。
“母后说的是,我的心也只属于太子妃,故而为明媒正娶他费尽心思。我愿意为他空置后宫,不生子嗣,只与他白头偕老,哪怕朝臣不满,朝局不稳,我也不会更改自己的心意,”梁成烨道,“而不是像父皇这般,身与心属于不同的人,还要口口声声只钟情一人,虚伪得令人恶心。”
“难怪当初塞北王女瞧不上他,反而青睐于那位谋逆被诛杀的庸王。”
皇后指着他,浑身发抖,“梁成烨,你父皇尸骨未寒,外敌未灭,你就要在他尸身前顶撞自己的母后?”
恰逢此时大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梁成烨不再争执,转身看向来人。
“陛下已驾崩,诸位爱卿请节哀。”
八成的朝中重臣陆陆续续进来,不论真情假意,在瞧见双眼紧闭的天子后都纷纷露出哀戚之色。
“不知陛下驾崩前,可曾留下什么话?”三朝阁老颤巍巍问。
“父皇于梦中逝去,并未留下只言片语。”梁成烨沉声道。
“既如此……”阁老长叹一声,不疑有他,开口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殿下身为储君,这些年功绩如何老臣们都在看眼里,登基本是名正言顺……”
话未说完,被殿外一道散漫的声音打断。
“名正言顺?”男人嗤笑一声,大步踏入殿中,“怕是未必。”
“三殿下,国家大事,不可儿戏。”阁老一瞧见他,便忍不住吹胡子瞪眼,“陛下刚刚驾崩,您这是又要闹什么?”
“看来阁老眼中只有陛下,已无先帝。”萧风望笑了笑。
阁老皱眉:“三殿下,此话何意。”
“阁老年纪大了,是否已然忘却先帝临终前所托。”萧风望直直望着他。
阁老浑浊的双眼有一瞬恍惚。
二十四年前,先帝驾崩于温泉行宫,临终前曾召阁老与骁翎卫指挥使说话。
先帝那时说:“自朕以后,大周与塞北血脉相融,不可分割,任何妄图分割大周国土之徒,天子与庶民同罪。”
“大周罪臣,杀无赦。”
故写下两封密旨,一封交于阁老,一封交于指挥使。
那时塞北王女尚在,皇太孙也活着,先帝死前最后遗命,便是拥护皇太孙登基。
后来塞北王女死于大火,当时的四皇子抱着大火中幸存的皇太孙,不忍皇太孙年幼丧母,故而在登基呕过继给如今的皇后,并令宫中上下缄默其口,以至于如今,人人皆默认太子便是皇后亲子。
谎言传下来太久,便成了真。
鱼目混珠,无人知晓真正的皇太孙早已死于大火中。
阁老亦不知,这些年,他一直忠心耿耿拥护储君,只为完成先帝意愿。
第144章 真相大白
阁老道:“当初陛下与我说,担忧太子知晓生母非皇后而与皇后生出隔阂,不利于大周江山稳固,故而让塞北王女的过往在宫中消失。”
“但遵循先帝遗命,臣与陛下一直认真扶持太子到如今,缘何到了三殿下口中便成了名不正言不顺?”
在阁老眼中,如今被找回来的三殿下,不过是当初皇后的长子,替拥有塞北血脉的储君挡了一劫罢了。
萧风望在众目睽睽之下,兀自在唯一一张太师椅旁坐下,懒洋洋搭着二郎腿,“陆节。”
陆节捧着一道圣旨走进来。
赫然是上任指挥使手中的先帝遗旨。
“阁老可知,自己手中的圣旨与上任指挥使的不同?”萧风望淡淡道。
阁老一怔,“既是密旨,臣自然不得随意窥探。况且……”
况且两年前的狩猎场上,那位指挥使就因擅离职守让野兽进了陛下的营帐而诛了九族。
那封圣旨的下落,早已无人知晓。
“陆节,宣旨吧。”
“先帝有旨。”陆节展开明黄圣旨,殿中所有人皆跪下,除了萧风望。
“朕深知阁老性情温厚,心系江山,多有不忍,故而托遗命与卿。
若皇四子梁元晟有篡改储位分割塞北与大周国土之嫌,骁翎卫须奉旨入宫,就地格杀,拥护新主继位。钦此。”
话音刚落,除却神色微妙各有猜测的大臣,皇后的面色尤为难看。
“这封圣旨,当初被上任指挥使作为保护幼子的条件,赠给了陈国公。”
“后来陈国公的庶子入赘长公主府成为第二任驸马,为讨好公主换取前程,便将此道圣旨偷走,赠予公主。只是后来第二年驸马便死于瘟疫,无人再知晓此事。”
“这封圣旨,正是长公主送来的。”
皇后忍无可忍,站起身对萧风望怒目而视,“梁成晏,如今陛下已然驾崩,太子继位,便是全了先帝心愿,你还要有何不满?”
“总不能因为你才是本宫亲子,便不甘心想要夺储!”
“我是你亲子?”萧风望哼笑,“当初梁元晟为夺皇位撒下弥天大谎,用火烧死我母亲与我,让梁成烨取而代之,本以为皇后娘娘已够无耻,不想如今当着我的面,还敢昧着良心糊弄,将所有人当傻子。”
皇后冷声道:“这不过是你一面之词,你有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