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127)
“昨日你在窗口吹风时都不曾咳嗽,今日咳嗽,定是身子有恙,”萧风望愈发加快步子上了轿辇。
自大婚以来,谢枕云无病无灾,面色被滋润得极好,只是偶尔身子懒怠,险些就要让人以为他的身子在渐渐痊愈。
可萧风望从未忘记过,太医私底下说过的话。
当初他捉了张太医去国子监,说什么人能治好,其实不过是当着谢枕云的面,不想他灰心,怕他心存死志。
后来他在时也好,不在时也好,都有人为了让谢枕云的身子看上去好转想尽办法,用尽天底下所有昂贵稀有的药材。
就是不曾告诉谢枕云本人,其实这些都不过是障眼法,好得了一时,好不了一世。
可谢枕云那样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
只是猜到了也不在乎罢了,他也不是没有惜命过,只是那些年在秣陵再如何惜命,也抵不过老天爷的刻薄。
反正在死前痛痛快快享受一次权力,坐在龙椅上俯瞰天下臣民,已经够了。
第157章 宝宝你看,下雪了
今日宫中人人皆知,皇后娘娘不过是咳嗽一声,陛下便急得把整个太医院都叫去宣政殿,就连功臣的洗尘宴都不顾了。
陛下一走,难免有人在宴席间不怀好意。
“白将军,依我看,陛下看似是看中皇后,实则是借机给将军你脸色瞧呢。”
白翅远在塞北,朝中九成官员都不认得,面前攀谈的年轻官员眼生得很,眉宇间的算计却是让他厌恶无比。
“你是……?”
“在下是新上任的佥都御史,姓赵。”
“赵御史,”白翅点头,脸上笑容毫无阴霾,“今日的话明日我自当一字不落告诉陛下与皇后娘娘。”
赵御史脸色一僵:“……”
白翅起身,转身离开宴席,在殿门台阶前立住。
他的目光掠过无边夜色,停在宣政殿的琉璃瓦上,眸中不由浮起忧色。
这些时日谢凌云传信到西北,告知他公子身子渐好,本以为终于是苦尽甘来。
可他却忘了,身子渐好,除却痊愈,还有另一种可能,便是回光返照。
。
宣政殿中,太医跪了满地。
“到底如何了?好端端的为何吹了风就咳嗽?为何昨日吹风不曾咳嗽?”
谢枕云靠在萧风望怀里,无奈拍了拍男人的手,“你这样会吵到张太医把脉的,不就是咳嗽两声,陛下大惊小怪了。”
张太医擦了擦额前的汗,叹气道:“陛下莫急。”
片刻后,他收回手,看了萧风望一眼,“陛下,娘娘的脉象并无差别,还是……和从前一样。”
把人捧在怀里养了那么久,却还是和从前一样?
“若是和从前一样,为何皇后的药从一日三次减到一日两次?”萧风望沉声道。
“娘娘的脉象与从前一样,但这段时日精心调理,精神已好了许久,实在不许再格外滋补精气,”张太医点到为止。
这些药,本来就是治标不治本。
可如今连表面功夫都没必要做了,意味着什么?
要么已到了山穷水尽时,要么,就连药都没用了。
“陛下,”谢枕云笑了笑,轻轻按揉男人用力攥紧的指尖,“我想吃海棠酥了。”
萧风望垂眸看他,沉默片刻,恢复了散漫的神色,“都下去吧。”
“我让御膳房去做。”
谢枕云不满地瞪他,“我不要吃御膳房的。”
“先吃了再说好不好?”萧风望牵起他的手,低头吻他的指尖,眼底情绪莫名。
谢枕云没再说话,好在宫里都知道皇后娘娘爱吃点心,什么食材都时刻有人备着,并未让他等太久。
捏起一块送入口中,谢枕云眼睛瞬间亮起,“和仙人居的味道一样?”
“我把仙人居的厨子抓进宫里来了,”萧风望道,“日后他只能为你一个人做海棠酥,皇后的点心,只有皇后能吃。”
荣华富贵尽在掌心,他的皇后怎么舍得离他而去呢?
“你把仙人居的厨子抓了,那仙人居不就得倒闭关门了?”谢枕云抿起唇,“那我的银子怎么办?”
“那么点银子,没了就没了,”萧风望抱着他,懒洋洋道,“皇宫都是你的了,实在还差银子,明日让陆节去抄家,反正上云京从来没有谁家是手脚干净的。”
明面上萧风望只有几千骁翎卫,但谁都知道宫变那日,有数不清的私兵来无影去无踪混在骁翎卫里,杀光了所有的禁卫军。
这足以震慑上云京所有不轨之心。
“若有一日谢家也不干净,陛下会抄谢家么?”谢枕云突然问。
一个毫无约束顾忌的天子,若有一日失去爱意,又该如何?
“宝宝,我连传国玉玺都给你了,你还在担心什么?”萧风望目光沉沉望着他,俯身逼近去拽他的腰封,“我怎么可能抄自己家?”
“你不要脸,”谢枕云一把按住腰封,“那是我家。”
“昨日见你写了家书送去塞北,”萧风望顺势上了榻,冷冰冰的被褥瞬间燥热起来,“便知你已将谢家当做自己的家。”
“宝宝,我也没有家,你能不能收留我?”
“皇宫不是陛下的家么?”
“不是,”萧风望低低呢喃,“我没有家,我只有你。”
“我不是陛下的所有物。”
萧风望:“那我是你的所有物,你的坏狗。”
“那我要听小狗叫。”
男人眼底浮起浑浊的掠夺欲,又硬生生克制住,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只为讨他的皇后欢心。
谢枕云的身子不好,他们始终不曾做到最后一步,就连太医都不曾想到他可以忍到今日。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
萧风望闭了闭眼,低头埋在海棠清香浮动的颈窝,充当纾解,“睡吧,我守着你。”
……
近日谢枕云沉睡的时辰越来越长,萧风望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仍旧像只懒洋洋的大犬日日守着那人身侧,醒来时便摇一摇尾巴舔一舔谢枕云的脖子,沉睡时便在一旁处理政务。
唯有皇后睡着时,身侧服侍的人才会知道,陛下的脾气越来越差了。
宣政殿里不慎打搅皇后睡觉的几个侍从都已消失不见,朝中官员略有差错便要送去昭狱。
朱雀大街上日日都能瞧见昭狱的马拖着囚犯游街,血痕拖了一路。
然而这些,谢枕云通通不知道。
他于梦中恍惚睁开眼时,发觉自己正被天子抱在怀里舔舐,头就枕在男人结实的臂弯里。
殿里地龙与炭盆都烧得很足,一点也不冷。
谢枕云侧目扫过桌案上的假玉玺,轻声道:“既然知道我偷拿了玉玺,为何不拿回来用?若是被人发觉……”
“不会有人发觉的,”萧风望不甚在意道。
“午膳的时辰到了,”萧风望垂眸望他,道,“用完午膳,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谢枕云这几日懒得很,连去御书房参政都懈怠下来,只每日与旺财和小风玩一玩就困得要睡着了,“不想动。”
“宝宝你看,”萧风望侧过身,推开身侧的窗,却又只开了狭窄的一条缝隙,“下雪了。”
谢枕云抬眼望去,整座皇宫都被雪裹住,雪光苍白岑寂与天际同色。
第158章 过了今夜,他就二十了
“是新寝殿终于建好了?”谢枕云收回目光。
“不算是,”萧风望小心翼翼扶起人,从白鹭手中接过药,舀起一勺递到他唇边,“就是想带你去看看,给你的礼物。”
“我可不是什么礼物都喜欢,”谢枕云无辜眨眼,吞下苦涩的药汁,“我若不喜欢,陛下会不会生气?”
“你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