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40)
“谢凌云,我教训你弟弟,有你插手的份?!”谢将军豁然起身,双目几乎要喷出火。
可谢凌云身后的亲卫兵将整个主院正堂围得如铁桶般,白翅与白羽左右守着谢枕云,谢府小厮连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兄长保护弟弟,天经地义罢了。”谢凌云缓步上前,在谢青云身旁停下,“起来说话。”
谢青云不动。
谢枕云过来拉他,“先起来吧。”
谢青云顺着他的力道起身。
“大哥,我是真心的。”谢青云攥紧了手。
谢凌云微笑重复他的字眼:“真心?”
“你管这叫真心?”
谢青云丝毫不惧,似乎下了重大决心,谁也阻止不了,“我……”
话未说完,谢凌云的拳头已经砸在脸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再说一遍试试。”谢凌云笑了笑。
谢青云一字一句:“我自愿离开谢家,我与他本就无人伦之乱。”
谢凌云随手丢开腰间的剑,挽起袖子,就这样在正堂里揍谢青云。
两个人,一个虽气质儒雅温和却是沙场老将,一个虽日日在国子监读书,却也练了一身武艺。
一时之间,主院里拳脚声不停,甚至没多久两人就都见了血。
“住手!都给我住手!”谢将军吼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们两个拉开!”
周围的亲卫面容冷漠,一动不动。
谢枕云兀自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落座,双手揣在貂毛手套里,气定神闲,像是面前的打斗与他无关。
“父亲有劝架的功夫,不如多喝几杯茶顺顺气。”他笑了笑。
“都是因为你,他们为了你翻脸,你怎能心安理得坐在此处!”谢将军冲上来想教训他,被白翅横剑拦住。
“你一个侍卫,连家主都不认得?”谢将军怒道。
“我只有一个主子,就是小公子。”白翅认真道,“谢老将军,请你离公子远一点,否则刀剑无眼。”
谢枕云伸手端起案几上的茶盏,顿了顿,又放下,“茶凉了,重新去换一盏。”
方才还满脸冷漠的亲卫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茶盏,转身去了小厨房。
将军夫人走上前,神色复杂:“枕云,你这是在给你的爹娘下马威?”
“原来这是下马威?”谢枕云抬眼,眉梢微挑,语气无辜,“可我第一日回家时,娘也是这样让刘嬷嬷给我下马威的。”
“为何娘要给我下马威呢?若不喜欢我,为何还要接我回来?”
“做出这种丢人的事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是谢将军亲自教养出来的谢青云么?”
“你——”谢将军指着他,“谢枕云,你莫不是以为自己当了皇子伴读,又有你大哥撑腰,便能忤逆父母了?”
谢枕云看了谢将军一眼。
谢将军之所以不喜旁人叫他谢将军,盖因他姓谢,名将军,是由上任谢家家主算命得来的名字,改不得。
可谢枕云已经不想再唤那一声爹了。
唤得人心里恶心。
“小公子,茶来了。”谢凌云的亲卫兵恭敬奉上茶盏。
谢枕云接过,却并未喝,而是当着谢将军的面,蓦然摔了茶盏。
茶盏碎裂发出清脆声响,原本还在赤手空拳互殴的两兄弟同时停手望来。
谁知却正好撞见谢枕云被谢将军和夫人围住,双眼泛红,倏忽吐出一口血来。
“谢将军,您若不想我当你的孩子,我大可不唤你这声爹。”
“若早知我做什么都是错,我宁愿当初死在秣陵,也不愿踏进上云京半步。”
他低低咳嗽两声,嗓音气若游丝,扶着扶手刚站起身,身形一晃,晕了过去。
“枕云!”
谢凌云接住人,眉头紧锁,指腹搭在少年过分纤细的手腕上把脉,“谢将军,你就算再偏心,也不至于对他如此苦苦相逼。”
“他自己倒的,与我何干?”谢将军涨红了脸,“我是他爹,我说他几句都说不得?”
第50章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喜欢你吧?
“父亲,是非对错,你心里清楚。”谢凌云淡淡道,“枕云是我弟弟,他不好过,谢家谁也别想好过。”
“父亲已经老了,应该明白什么事能管,什么人不能管。”
“白翅,去给你家主子请大夫。”
白翅应了声,不敢耽搁,大步跑了出去。
谢凌云脸上尚且有打斗出来的伤痕,抱着人走出主院。
“凌云!凌云——”将军夫人追上他,“你难道连母亲都不信了么?”
“三弟只有我一个大哥。”谢凌云淡淡道,“可在母亲心里,只有整个谢家的荣辱。”
“我与三弟对母亲而言,何曾重要过。”
话罢,他头也不回离开。
谢青云也默不作声跟在身后,却在即将踏入谢枕云的院子时被拦在外面。
“大公子说了,有他在定会保小公子无虞。”白羽面无表情道,“这里不需要你。”
“你怎知他不需要我?”谢青云双目猝了寒冰,原本清俊的脸上不是青一块便是紫一块,“让开。”
院子的门再次从里面打开,露出谢凌云淡然的脸。
“你不是要离开谢家?”谢凌云垂眸,淡声道,“今日我做主,此刻起你与谢家再无半分瓜葛,谢家也不需你回报十八年的养育之恩。”
“你院子里的东西想拿走的尽可拿走,不必再知会任何人。”
“现在,你可以滚了。”
谢青云双手紧握,没动。
谢凌云惦记着里面昏迷的人,耐心已然见底,“若不是你,他如何会被父亲责问,如何会急得吐血昏迷。”
“你还有脸留在这里?”
谢青云掀起衣摆,跪下来,“他见与不见,由他自己决定。”
“我自会跪在这里等他醒来。”
谢凌云沉下脸,怒气上涌至喉口,“白羽,在枕云醒来之前,把他赶走。”
想下跪赎罪?休想。
谢凌云走回屋子,在榻边坐下。
大夫还未来,他低头替人掖了掖被子。
少年面容苍白如纸,紧闭双目,唇瓣上的血已被人细致擦去,露出几近透明的皮肤。
稍稍一用力,便要碎了。
少年面颊白到几乎透明,只觉比屋外的雪还要冰冷。
“大夫来了!”白翅猛然推开门,拖着气喘吁吁的大夫走进来。
白翅连忙搬了张凳子放在榻边让大夫坐下。
把脉几息后,大夫长长叹了口气。
“郁结于心,短短几日内经历过大的心绪起伏,本就亏损的身子承受不住,气血逆行,故而昏迷。”
“待老夫写张方子,熬了药喂上三次,人应便能醒了。”
谢凌云拧眉:“要喂三次?”
“这小公子日日汤药喝着,体内已固有药性。”由于屋子里烧了不止一个碳炉,大夫只得一遍擦汗一遍解释,“这虽是喂上三次,却是寻常病人一次的药。”
“若药性太烈,会适得其反。”
谢凌云松了口气。
若真到了只有烈性药才能治病的时候,怕才是真的回天乏术。
谢凌云付了诊金,又额外塞了一锭金子给大夫,“劳烦大夫一定要用最好的药。”
他顿了顿,嗓音有些艰涩,“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
“将军宽心,老夫自当竭尽全力。”
为守着人,谢凌云上折子告了假,不眠不休守在床榻旁三天三夜,亲卫兵将院子围得如铁桶般,拦了不知道多少上门探望的男人。
包括极个别妄图翻墙钻狗洞的男人。
终于在某一日深夜等到谢枕云醒来。
“大哥?”谢枕云声音有气无力,艰难地动了动唇瓣,“我没死?”